凌夕離開楚苑後便直接回了菊苑,回去的時候凌霄依然沉睡着。
她打開衣櫃本想給他取一套衣裳,等會爲他拭擦身體,卻不想衣櫃被打開後,裡頭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全被收走了。
拓拔如茜,以女兒家的心思,給她留了這麼一個揚威的機會……
她揉了揉額角,本來已經累極,去還是硬着頭皮把所有的下人全召集起來,問清楚是誰取走她的東西后,兩名婢女戰戰兢兢地步出人羣,低頭認錯。
“拖下去每人杖責二十,扣兩個月月俸。”丟下這話,她轉身回房,再不看也不聽兩人的哀求。
這個家是她的,以後,誰也不敢再對他們的夫人有點半不敬。
兩名婢女捧着她的東西進了房,小心翼翼地好,才邁着最輕最輕的步子離開。
夫人從前來這裡的次數並不多,大家還沒有真正對她尊敬起來,不過,經過這一次之後,誰也不敢再大意了。
居然連一個不知身份的人都能隨意調動下人把夫人的東西拿走,那兩名婢女,確實是罪有應得。
所以,也沒人爲她們求情或是抱不平。
等溫水被送來的時候,凌霄已經醒了。
三劍入腹,雖然傷得不輕,但他很有分寸,不會讓長劍傷到自己性命。
他的命還要留着與凌夕一道會揚川大陸,爲她踏平月璃的每一寸國土,他怎麼能讓自己就這樣死去?
凌夕爲他拭擦身體的時候,他只是安安靜靜躺着,很聽話,但兩眼沒有太多的神采。
看他這般,她心裡真的很疼,只是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他心情好起來。
對他的傷害已經造成,無論如何抹不去了,只能寄希望於日後的相處,希望可以用行動讓他重新接受自己。
爲他把健壯的胸膛拭淨後,她掀開被子蓋回到他身上,開始動手爲他褪去長褲。
凌霄卻忽然動了動身軀,轉過臉,慢慢吐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語:“讓下人過來伺候便好,你歇着吧。”
她昨夜在這裡守了一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眼皮異常沉重,一整夜裡完全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確實清楚身邊的人都在做什麼。
心疼她的身子,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處,在他要了小茜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純粹的他,至少對她來說,他不再如從前一般無暇。
貞潔,不是隻有女子纔會重視,男子也是一樣,只是她從來不懂。
“讓下人過來,然後讓別的人把你看光麼?”知道他心裡有委屈,聽他這麼說,她也只是淺淺笑了笑,繼續輕柔地爲他褪去長褲。
凌霄微微怔了怔,爲着她的話,心裡頓起了一陣氣悶:“早就已經被看光了,你會在意麼?”
原來,心裡氣的是這個。
凌夕脣角一撇,卻是眉梢眼角盡展,爛漫着笑意:“在意,從前在意,如今在意,以後也會在意。”
說話間,那條長褲已經被她褪了下去。
薄薄的褻褲之下,修長結實的兩腿性感而富有力量,是任何女人看到了都會尖叫的強悍體型。
她抿着脣,嘆息輕得幾乎無人能聽見:“讓她進你的房門,我心裡比你還要疼,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被強.暴,也不願意讓你被別的女子玷污。”
“你胡說八道什麼?”淨說些啥話!這種話,不知道他聽着心裡會很痛麼。
“我說的是實話。”薄脣輕揚,溢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青蔥玉指落在他的褲腰帶上輕輕一扯,薄薄的褻褲被褪下,半疲軟狀態之下,那代表着男性的偉岸依然尺寸驚人。
不知是誰先紅的臉,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在一瞬間沉重了起來,一個小小的舉動,頓時讓整張大牀溫度陡然高漲。
更讓人臉紅的是,傲人偉岸在暴露了之後,竟還不知廉恥地狂長了起來。
凌夕在斂去心底不期然升起的羞澀後,如明珠一般的眸子一轉,然後綻開一抹妖邪的笑容,傾身靠近依然在瘋長的偉大,嬌嬌軟軟的喚道:“你家主子受了傷,身體尚未復原,你要乖哦!”
說完,居然低頭把薄脣湊了過去,在它頭上親了親。
凌霄頓時一陣臉紅心跳,心血狂涌。
他用力握緊大掌,胸膛在劇烈起伏着。
如果不是天生強悍,如果不是久經沙場比尋常人更能忍痛,他不準已經因爲扯動了傷口而痛呼出聲。
看到他不自然的臉色,凌夕總算不再爲難他,直起身子柔聲道:“你受了傷,別再胡思亂想了,今夜,好好歇着。”
雖然過了一天一夜,他的臉色明顯已經有了好轉,一張俊顏卻還是有幾分蒼白。
她取來另一條毛巾浸泡在溫水裡,擰乾之後再小心翼翼爲他拭擦起身體,不管是哪個部位,也都仔仔細細擦了個遍。
凌霄從一開始的萬分尷尬到後來漸漸變得釋懷,只是閉上眼不理會她所有舉動,好不容易熬過去後,又在她的伺候下穿上寬敞的衣物。
其實這還是凌夕第一次如此用心伺候他,若不是之前兩人發生過誤會,他又傷成這般,兩個人如此相處,將會是一件美好得教人難忘的事兒。
給他拭擦完身體,凌夕又命人送來晚膳,伺候他用完也讓他喝過藥後後,她才命人送來浴湯,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出來的時候凌霄已經沉睡了過去,看着他俊美的睡容,凌亂了一整日的心才總算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那兩排濃密的睫毛微微扇合着,時而眉心輕蹙,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
她忍不住伸出手,以長指劃過他的眉間,想要撫平他的糾結,卻又不敢太過於用力,怕弄醒他。
就這樣看了他半晌,她才褪去自己的靴子,小心翼翼上了牀,在他身旁躺了下去。
往常這種時候,他一定會伸手把她納入懷中,可現在,他受了傷,不僅傷了身也傷了心,不把她從自己房間裡趕出去已是萬幸,至於其他,她也不祈求。
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她的聲音很輕很柔:“霄,你沒碰小茜,牀褥上的血……是小茜自己弄上去的。”
他沒有任何舉動,只是胸膛再一次起伏得厲害。
“你還是我的霄,從頭到尾都是。”她目光柔和,看着他不斷顫動的睫毛,柔聲道:“都累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