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斬
深夜。
再回程府。
“之華少爺。”
程之華面色如常，來到程瑤門庭之外。
再進一重，數十宗人，團團圍住程瑤閨房，一動不動。
面前一姿色秀麗的侍女，眉眼含笑，向他施禮。
此人儀容不俗，雖是遠親，當下卻已成爲程家後輩，威勢最重者沒有問題。
“瑤兒呢？”
“小姐尚在養神。”侍女恭敬回答。
程之華眉頭微皺。
卻隨即伸手，將侍女拉入懷中，聲音已壓低，“過來吧你，別熬本少爺的性子。”
“少爺不要！”那侍女半推半就，卻順勢倒入程之華懷中。
“再無人在，你這小浪貨還裝什麼蒜，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程之華順手就把侍女抱入懷中，走僻靜處走去。
無人深處，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已傳了出來。
“給本少說說，最近冼雲飛那小子跟程瑤，有無眉來眼去？”一邊上下其手，程之華詢問不止。
程府未來，一幅道貌岸然表情之下，居然人品如此不堪，也是難得。
“沒有，少爺，你弄得奴家好難受！小姐是好人。”
“她是好人？先從秦夜，再從柴鑫，現在又跟冼雲飛勾搭上了，再加上你這個小浪貨在旁邊，你讓我相信她是好人？”
“小姐不一樣，少爺，我好難受！”
“真想好受？”
暗室之中。
那侍女點頭不止，眼神渴求。
“那也簡單，以後程瑤那賤貨有什麼動向，你知道？”
“我立即通知少爺！”侍女點頭不已。
“算你識相，她若是我的，你自然是我的！”
程之華淫笑不止，伸手去剝侍女衣服，儼然已有，把侍女當成程瑤替身表現。
唉！
黑暗之中。
有人嘆息。
是誰？
程之華大驚，驀然轉身。
卻在更暗之處，已看到一道身影。
他全身戒備，而侍女趕緊穿衣，身體顫抖不止。
“你爲人極品與我無關，如何提我名字卻又問是誰？”
更暗之處，有人行出。
手提長刀，灰衣素服，正是秦夜。
其人神色木然，精神疲憊，殺氣卻無盡溢出。
秦夜！
程之華腦血上行，剎那失神。
秒息間已擡手。
寒氣縈繞其身。
身旁那侍女並無做出任何反應，嘴巴微張，已變成一具冰雕。
可憐一隻野鴛鴦，被人許下空諾，自己如何死法都不能得見。
冰羽紛紛。
無數鱗甲透程之華體表而出，奔涌不止。
向秦夜挾裹而去。
刀芒過去。
那人已倒下。
冰鱗紛紛去勢不止，洞穿窗櫺，與牆壁。
此地此間，溫度驀然降至冰點，十丈之內，已是冰雪世界。
倒下過去，又有數顆人頭滾出，正是當日程家不甘人後。
謀劃阻截奪取秦夜人頭，程家長老與諸房長輩中人了。
……
敵襲！
秦夜入府！
保護大小姐！
之華少爺死！
嘈雜嘶吼聲音，腳步聲音瞬間傳遍程府之中。
十數息間。
人潮如水，燈火向着程府深庭之處匯聚。
一道白影，沖天而起。
十數丈空中，那白影徐徐而落。
“冼某在此，何必如此慌張，散開，聚攏瑤師妹左近者，死！”
一道血霧已然迸開。
嘈雜轟亂聲中，慘叫聲清晰可聞。
本來聚攏之勢頓時分解開來。
深宅大院，族人不下五千。
宅地兩百丈方圓。
冼雲飛目力可及，卻不能瞬間而至，滿目怒火不能釋放。
西首，刀芒暴起。
“二家主已死！”
東側耳門側花園，迴廊傾塌，烈焰爆漲。
“趙管事已死！”
南門樓，搖搖欲墜，門樓崩塌，而刀影消失肉眼無法捕捉。
“速去增援！”
冼雲飛身側，數十摩雲宗人，已去掉三成。
“自己不動，只知指揮他人送死，呵呵！”門內，程瑤譏諷聲音已經傳出。
冼雲飛神色難堪。
去與不去，他亦兩難。
程瑤得保，而宗人死傷慘重，他仍難辭其咎。
“我……”冼雲飛面色紫漲。
“我已破極境大圓滿，只等秦夜過來送死，何用你這種人保護，速去！”程瑤在內裡冷冷喝止。
只差一個滾字。
“我……知道了，你小心爲上！”冼雲飛不敢違拗，當即目視前方。
怒火迸出眼眶，他並不敢違逆程瑤，這怒氣，自然只能積蘊到秦夜身上了。
果然忍得！
秦夜隨手斬殺過來圍剿摩雲宗人，黑氣瀰漫而出，吞噬不止。
卻仍未等到冼雲飛。
三十六玉珠、三十六米珠氣池，仍在蠢蠢欲動之中。
極境大圓滿，氣池飽滿穩定。
玄境表現，氣池涌動升空，在髒腹中心，旋轉不已，是爲破境。
與當下飽滿穩定自然大相近庭。
氣池成雙，元氣成雙，根基厚實，秦夜想通玄境，難度低於尋常精英武者五成。
唯一所需，卻是雙倍元氣。
元氣易得也是難得，當下離突破關口，只差須臾。
正符合失之毫釐，謬之千里。
而他時間有限，漸漸有點焦躁。
來了！
濃霧入視域之中，有人踏雲而來。
秦夜周身溼透，正是摩雲宗功法。
“小賊，此時不逃，豈有生路？”冼雲飛銀牙咬碎，落到秦夜之前。
怒意更甚於喜意。
蒼龍縛！
冼雲飛雙手盡出，兩道流雲從袖口中噴出，隨即化爲龍形，一左一右，從數丈化爲十丈。
又從十丈化爲二十丈。
瞬間已將秦夜包裹其中。
空氣中只有嗄嗄聲音，兩條雲龍張牙舞爪，極盡暴戾氣息。
長身盤巻間，除了將屋檁、石階剿碎之外，其中更夾雜着許多屍塊。
本是灰白雲龍，瞬間被血水染成灰紫色。
玄境武者，天生一股纏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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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可駁碎萬物，退可滯窒萬力。
一攻一守，正是玄境武者，碾壓極境原因所在。
什麼？
冼雲飛目呲欲裂。
並無任何極境元氣表象顯現，對上玄境以下武者，從無人可以抵抗那剿殺之力。
而當下的秦夜，雖不是閒庭信步，卻仍稱得上安然神態。
只是一個瞬閃，從蒼龍雙縛的空間中消失了。
念力閃回，冼雲飛急退不止，雙臂回收，蒼龍流雲迅速向衣袖中收斂。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而左側，一刀橫撩，有刀琳琅，並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已攔腰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