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何事?”已恢復平靜的佟華羽,依舊是那個端莊賢淑的皇后。
“皇上令屬下護送娘娘回宮。”
屋外的聲音很是清冷,正如這已然清冷不復往日熱鬧的王府一般,顯得格外的突兀。
“那就回宮吧。”
佟華羽端姿態一腳邁出去,身後的門悄然合上。
柳絮絮從屋樑上跳了下去,回頭向蕭崢招了招手。他傲然一笑,隨之翩然飛身而下。
“說嘛,我們到底留下來幹什麼,真的只是看熱鬧?”她問。
他眼皮微微掀起,微角邊掛着寵溺的笑容,“這齣戲難道不好看?”
“窩裡反麼,有什麼好看的。”柳絮絮不以爲然的撇撇嘴。
“你猜慕容翔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把事情挑明瞭?”
“爲何?”
“你猜。”他捏了捏她的手,手指不經意搭在了她的手腕之處,然後臉色微變。
“怎麼了?”感覺到他的僵硬,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卻見他的眼底眨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似驚,似疑,似喜……最後終歸於平靜。
“到底怎麼了?”
“絮絮這些日子可有覺得身體有何不妥?”他問。
柳絮絮莫明其妙地搖搖頭,“沒有啊。”
“月事可正常?”
呃……這怎麼好啓齒呢,不過好像有段時候沒有來了吧。她的臉色突然一變,“我身體沒問題吧。”
蕭崢笑着搖搖頭,那笑容太過燦爛,晃瞎了眼。
“你別說我懷孕了,說得我都不敢相信。”她眼底的黯然一閃而逝,她總覺得這輩子估計要與孩子無緣了。
雖然總是刻意不去想,也不敢太奢望,但……
“爲何不信,絮絮的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此話,他說得輕鬆歡快,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藏也藏不住。可是聽到她的耳裡卻如平地驚雷一般,直接把她給炸蒙了。
“開玩笑,別開玩笑。”還兩個月的身孕呢,她的身體除了月事有點不尋常,是一點懷孕的的跡象都沒有。
他該不是哄她開心吧。
“絮絮不高興?不想要孩子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似乎忘記了,之前提到孩子時,她冷漠的態度。
“我當然想要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想,我做夢都在想。但是,我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們都好了那麼久了……”
“噓,莫要激動。”他提起的心終於落定,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大手俯上她的小腹,“我沒有開玩笑,你若不信,出去後我們便找個大夫來看看。”
“此話當真?”她摒住呼吸,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wωω ⊕тtkan ⊕C○
“當真。”蕭崢笑着點頭。
她不敢相信摸上肚子,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刻,心中莫明激動,可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崢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肚子,突然問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來,“這便是放棄活下去的理由?”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放棄活下去,我一直都很努力的活着。"
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甚至捏疼了她也不知道。腦裡子劃過的是那日被風亦背在背上的風凌,他清楚的記得那一抹心安理得的淺笑。
“走。”
“去哪?”
“出城。”
“不是說要看戲麼?”
“此一時彼一時。”
兩道如鬼魅的影子一閃過逝,正在巡邏的黑衣衛猛地站住腳。
“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看到啊。”
“真的沒看到?”
“沒看見。”
“那你呢。”
“沒有。”
“真他孃的見鬼了。”
已經遠遠離開蕭王府,柳絮絮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她想不到蕭崢的功夫已經到了出神入畫的境地了。
“被當成鬼了。”她捂着嘴,哂道。
“你的內辦渡給我之後,便是這種結果,高處不甚深。”
“你就貧吧。”
兩人會心一笑,再無言語,絕塵而去。
此時,蕭王府內,盯着幻陣裡兩個原地打坐的人,慕容翔本已平復的怒氣又莫名地提了起來。
“白公子,真的就放任他們不管?”
白露臉上依然平靜,只是雙眸之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皇帝若能制服蕭崢,我便解開陣法如何?”
他不會武,能依靠的也不過是一身強大的幻術。可是蕭崢對陣法精通,他們二人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通,出奇制勝決無可能。
這一回能困住他們實屬不易,他佈置了好久。
可若放了他,再來一次,他必敗無疑。因爲他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弱,能撐起這個陣法,已經到了極限。
慕容翔訕訕道:“可是朕必須得到暗龍令。”
“與我無關。”
大隅的江山欣榮也罷,破敗也罷,都與他無關。他唯一要做的不過是帶着某人回到該回到的地方。
這裡的一切,於他來說都是一場空。
“你……”慕容翔終於被他這種輕視的態度給惹惱了,“來人,將他給朕拿下!”
唰唰……黑衣衛反應迅速,很快亮出利刀,飛快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慕容翔見他未動,按下心中的不安,不屑道:“白公子,也不過如此。”
“是嗎?那這樣呢?”他廣袖一揮,瞬間移開,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那黑衣衛依舊提着刀維持挾制他的姿勢。
可那利刀之下,哪裡還有白露的影子。
慕容翔大驚失色,感覺身後傳來凌厲之色,飛快閃來。
只聽啪地一聲響,一顆石子打在了黑衣衛的刀鋒之上,那人手下一顫,只覺得虎口一震,利刀脫手而出。
慕容翔的臉漆黑一片。
“皇帝,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與白露開這種玩笑。”
空氣之中留下這麼一句清冷的話,那黑衣衛猛地回神,直直跪下,“皇上請恕罪,屬下……”
“滾!”
黑衣衛果斷地滾了。
盯着那道遠去的白色的背影,慕容翔眼裡越發陰沉。
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天下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真正的臣服!
他是皇帝!是皇帝!居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
陣法之中,依舊原地打坐不動的兩人,半點都沒受到陣外的影響。反正他們陷在陣中,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這一切,也許是真,也許是假,可是誰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