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揮軍澤州

李筠皺着眉頭,詫異地看着那信使:“這麼說儋珪敗了,他居然敗了?!那天井關上究竟有何方神聖,居然能夠擊敗我的愛將儋珪!”

使者低垂着頭,連忙回答道:“據說是董遵誨的愛將石守信,還有高懷德。他們兩人聯手進攻,我軍寡不敵衆,這才暫時撤離。而且儋將軍主動率領親兵斷後,連挑數十追兵,愣是將周軍嚇得不敢向前。現在儋將軍正在澤州城南的大會寨據險而守,周軍連續攻了幾次,都被儋將軍擊退!”

“可他先前還是敗了!”李筠怒聲說道:“枉我在盧贊面前替你們多加吹捧,如今倒好,居然敗走澤州,讓我丟盡了面子!”

正在這時,有親兵在門外稟告,“大人,盧贊派人送來請帖,說要請大人赴宴!”

“你看看!”李筠怒極反笑,大聲說道:“人家都欺負到我的門上來了,就等着看我的笑話!儋珪,枉我對你如此看重,你這次可讓我的臉面丟大發了!”

儋珪的使者雖然有心勸解,可此時也不敢再說話,唯恐觸了黴頭,給自家將軍惹來麻煩。這時李守節在旁邊說道:“父親,不如您親自率軍南征,儋珪雖然善戰,但格局未免有些不足,還需要父親爲他領路!”

對,領軍南征,還可以避開盧贊那副嘴臉,對外也能有所交代。李筠拍案叫好,隨即他詫異地對李守節說道:“守節,前些日子你總勸說我投降,怎麼今天反而改變了主意,主動勸我南下呢?要知道爲父既然親自領軍南下,就一定會攻擊周軍,挽回我軍士氣!你平日裡不是最期盼我們兩軍和好嗎,怎麼會主動勸我南下呢?”

李守節嘆了口氣,“父親,我雖然希望您能與朝廷消除誤會,達成和議。但我更知道,能戰才能和!如果我們戰力低下,朝廷又何必浪費錢糧來拉攏咱們?只有將朝廷大軍打疼了,打狠了,他們纔會低下頭顱,真正放低姿態,平等地與我們簽署和議!”

“能戰方能和?說得好!”李筠欣慰地笑道:“看來你果然長大了,爲父終於放心了。這樣吧,你就不用領軍南下,就留在這潞州幫我看家吧。爲父親率三萬大軍南下,誓將那石守信等小賊一網打盡!”

隨後,李筠就率領三萬大軍離開潞州,直撲澤州。北漢國主劉鈞很快就得知了這一消息,他對丞相衛融說道:“這個盧贊,書生氣太重,孤派他南下的主要目的,不是給李筠挑錯,而是讓他竭力勸着李筠與周軍大打出手。這下可好,關係鬧得這麼僵,實在是不像話!”

衛融連忙勸道:“陛下不必心急,雖然那盧贊行事有些個僵硬,卻也迫使李筠率軍南下,總算是達成了咱們既定的目標。而且李筠此次南下,雖然有些個賭氣的成分,卻也要有與周軍較量的念頭,這樣一來,周軍的內耗愈發厲害,咱們也就能更輕鬆地坐收漁翁之利!”

劉鈞輕輕點頭,低聲說道:“話雖如此,這李筠畢竟是咱們明發天下的西平王,如果任由他與周軍交戰,我軍卻不提供絲毫幫助,日後誰敢再投靠咱們?!這樣吧,讓盧贊……不,丞相你親自去潞州一次,免得盧贊和李筠真得將關係鬧僵。你親自率領那數千名將士南下助陣,他們雖然以老弱病殘居多,可畢竟也算是咱們看得見的支持,可不能留在後方打醬油!”

衛融立即答應下來,隨即打點行裝前往潞州。在那裡,他狠狠地斥責了盧贊一遍,讓他識大體顧全大局,不要因爲個人的喜好恩怨與李筠鬧彆扭。在教訓了盧贊之後,衛融便率領這四千餘名北漢軍士兵南下,前往澤州增援。

當然,不光李筠得到了援兵,石守信、高懷德他們也很快得到了援兵。董遵誨在派出石守信他們之後,就與韓通商議,命令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和彰德軍節度留後王全斌分別率軍出擊,前往天井關增援。同時,董遵誨還命令陝西、京西等各道人馬進行集結,做好了出征的準備。

此時,石守信、高懷德兩人剛剛與前來增援的慕容延釗會合,慕容延釗看着關上尚未熄滅的煙火,以及被薰得漆黑的城門洞,遺憾地說道:“我又來晚了一步,要不然,鐵定能與那儋珪幹上一仗!怎麼樣,戰果統計出來沒有?”

石守信輕輕點頭,“此戰我們折損甚多,原關城守軍基本上全數戰死(其中包括被督戰隊所斬殺的士兵),我和高將軍麾下也有近千人陣亡,不過慘痛的傷亡也換來了重大戰果,此戰我軍共斬獲三千餘顆敵軍首級,敵軍士氣大跌!”

慕容延釗連忙道喜,隨即詫異地問道:“我聽說儋珪一共率領五千士兵前來攻打咱們的天井關,既然他能夠順利逃脫,怎麼會丟下這麼多將士不管?何況自古部隊一半人戰死就能引起兵變,儋珪治軍居然如此之嚴?”

慕容延釗是害怕石守信等人殺良冒功,這可是全國矚目的大戰事,一旦出現醜聞,就算是董遵誨也不能將他們包庇。

高懷德搖了搖頭,“儋珪治軍水平一般,不過這人的武藝倒是十分高強,我軍數十人試圖截擊,愣是被他殺破重圍逃了出去。至於我們能斬獲三千顆頭顱,全靠儋珪的配合,誰讓他以爲天井關是軟柿子,居然全軍壓上!到了最後,他就是想撤也撤不下來,只能夠學壁虎斷尾逃生!”

慕容延釗這才瞭然,輕輕頷首,隨即對衆人說道:“我臨來之前,曾與王將軍(王全斌)相約齊聚天井關,結果我軍徑直開到了天井關,卻毫無王將軍消息。他不是怯戰之人,定是繞道前往澤州,以便圍魏救趙,誘使敵軍撤回澤州。不過現在我軍取得大勝,儋珪已經後撤,這樣一來,王將軍就會孤軍冒進,我等最好前去接應。”

衆人紛紛表示同意,在座的衆將以慕容延釗的官職最高,於是共推慕容延釗爲領軍主帥,負責指揮全軍。在整修完天井關的防禦工事之後,慕容延釗便率軍直撲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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