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滅殺

就在這時,陳陽忽然停下了腳步,同時龍哥感覺自己肋下的冰涼也同時消失,他不禁意外的擡起頭,只見慘淡的星光下,陳陽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我不是個食言的人,我說過,出了鎮子就放了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龍哥愣了愣,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對方這般舉動卻是他沒有料到的,難道這個狠毒的少年真的就肯這麼輕易就放自己走?

他轉過頭,自己的人就在後面五十米開外出,只要自己跑上幾步,就可以得到手下的保護,就可以安全,就可以獲救,就可以重新執掌一切生殺大權。

求生的念頭此刻大於一切,還參雜着些許復仇的感覺,龍哥顧不得多想,轉身就朝自己人跑去,緊張之中,卻忽然聽到背後陳陽溫柔地說道,“倩兒,你想不想看焰火?”

“焰火?”蘇倩睜大圓圓的眼睛,似乎不明白陳陽的意思。

“來,在看之前,先把耳朵堵上。”陳陽輕輕把指頭塞進女孩柔軟的耳孔,同時擡起頭,望着遠方。

焰火?捂住耳朵?這傢伙在說什麼瘋話,這時還他媽有心情浪漫,再過幾秒鐘,老子就讓你變成一條狗!龍哥咬牙切齒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着,就在這時,他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身尖銳的風響,彷彿遠處的風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同時一絲光亮斜斜從左上方刺入他的眼中。

這個聲音……龍哥心臟忽然像被人狠狠你捏了一把,他的反應不算慢,但來不及剎住腳步,一道明亮的火線已是從遠處劃破黑暗的夜空,直直射入面前自己的幫衆羣中。

剎那間,一個巨大的火球驟然自前方暴涌而起,撲面而來的熱浪夾雜着飛濺的土石,巨大的爆炸瞬間將四五十人同時淹沒在烈焰之中,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登時將龍哥遠遠推了出去,緊隨其後接連着又是一波爆炸,漫天落下的土石碎屑中,夾雜着無數人類肢體和碎肉殘片,如綻開的煙花一般四散砸落。

陳陽眯起眼睛,享受地欣賞着這一幕,感受着腳下大地的顫抖。蘇倩緊緊縮在他懷裡,原來這就是心愛男人所說的“焰火”,雖然有些害怕,但在這漆黑的夜裡,卻的確有種妖豔的美麗。

急速刮過地面的勁風,將這個在鎮裡擁有強大勢力的男人狠狠壓在地上,龍哥此刻只感覺腦中混亂一片,耳旁嗡嗡作響,眼前的景物不住地搖晃,當他掙扎着擡起頭來,腦中卻彷彿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呈現在他眼前的,無疑是一幅如同地獄般的場景。

前方地面上,自己手下的幾十號人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零零落落幾具身上燃着火焰的屍體,火光映照下週圍的地面上,翻出的泥土裡混雜着鮮血、殘肢、內臟,宛若惡魔的調色板。

完了……最後着生在這個男人心中的一絲希望,這時也被撲滅,自己再也沒有後路可退,即將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無盡的絕望、憤怒、恐懼,此刻終於佈滿他的心,令其劇烈顫抖起來。恍惚中他終於覺悟,陳陽口中要自己飛龍商行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背後這時傳來腳步聲,龍哥就想一隻被人擱在沙漠裡的魚,猛然翻過身來,恐懼而又顫慄地盯着慢慢走來的那個人。

“你……你說過放我走的!”絕望之中,龍哥忽然想起了這句話,彷彿落水的人抓到的一根稻草,無力地喊叫了起來。

“呵呵。”面前的少年無可抑制地笑了起來,“我已經這樣做了,不是嗎?區別在於你沒有跑得更遠而已。”

“而且我也沒有說過,不會殺你——這樣的話吧。”話音未落,一道寒光已是自陳陽手中閃過,龍哥死死瞪大眼睛,眼球甚至凸了出來,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中,鮮血如泉般飛涌了出來。

陳陽嘴角掛着一絲笑容,慢慢看着這個男人手腳亂撲,最終如同死狗般僵硬在地。

這時幾個身影從旁邊的黑暗裡飛快跑到了他身邊,羅立龍和雷飛手中各扛着一枚肩攜式火箭筒,炮管裡還嫋嫋冒着餘煙。望着地上龍哥的屍體,幾人臉上也是一副後快的表情。

“清理乾淨。”陳陽口中簡短吐出一句,周圍幾人立刻四散移動過去,不多時就聽到零散的幾聲槍響。

“陳哥,現場清理完畢了,一共四十八具屍體,都已經確認死亡。”

陳陽微微點了點頭,這時衆人望着自己的老闆,少年的臉孔埋藏在黑暗中,猶如一尊冰冷的雕像,人人心中都感到了一種無形的氣場,臉上敬仰的神色油然而生。

“事情還沒有完,都把傢伙準備好,下一個目標,飛龍商行。”

這場死鬥在衆人眼裡,無疑如同一個奇蹟,自己只以八個人的微薄實力,就完全無傷地瞬間殲殺了對方將近五十個人,這其中除了有強大的火力支持外,更重要的是陳陽的佈局和個人能力。雖然很多人都很想知道,陳陽究竟是如何在重重虎穴裡出手制服對方的老大的,但這種氣氛下,卻無一人敢出言發問。

雖然三標會大部分的勢力都被殲滅了,但其大本營裡應該還有少數留守的人員,從理論上來說,對付這些人的難度甚至要比殺那四十八個人困難一點,畢竟是在鎮子裡,所以陳陽無法再用那種極端暴力的手段,於是當車子開進鎮子後,他就命令手下原地待命,自己握起一把MK23消聲手槍,慢慢就向飛龍商行走去。

飛龍商行巨大的倉庫前,仍然是鐵門緊閉,今晚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於異常,經歷了這件事,留守在商行中爲數不多的幾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這些人自身並無長處,都是聚集在三標會的旗下爲生的,當然也不想自己的組織發生什麼意外,距離大部隊追出的時間已經足足過了近一個小時,還不見有人回來,有些人心中已經開始焦急。

此時是非常時刻,整個三標會內部自然是燈火通明,兩個幫衆小心翼翼端着槍,守在門內警惕注視着外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