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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祈天揮手製止了李毅,揹着手跳下了塔樓,聲音遙遙的傳來,”讓他們發泄一下吧,我已經回來了,這些兔崽子們也想在我面前表現表現……”

李毅愣愣的看着祈天在地面上遠去的身影,皺起了眉頭。

西部城牆下的戰鬥沒過多久就已經結束了,暴民們四散奔逃,只有一千多人的第三千隊根本就沒有辦法分散追擊,隨即便退回到了城下,協助倖存的守城隊伍收拾戰場。

李毅乘風飛到了西部城牆下,看着滿眼的殘肢斷骸,心中不免產生了些悲涼的感覺--這些,原本可都是老實本分的老百姓啊,現在卻被精靈們閃動得前來送死……

“皇孫殿下!”遠遠的一聲叫喊聲吸引了李毅的注意,他轉頭看去,發現一個山羊鬍正晃悠晃悠的向着自己跑來。

李毅不自然的笑了笑,轉身就跑。

曾經在軍隊服役的時候李毅就見到過這種情況,就是一個人的能力如果非常拔尖的話,就會被各個單位的領導搶着要去,收爲手底下的兵。

換而言之,那個山羊鬍的千夫長是看中了李毅身爲契約師的特殊性,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將李毅拉進自己的隊伍,要知道,李毅在新城周圍可是有着”盜匪團的噩夢”之稱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新秦軍部的宣傳已經做到廣而告之,讓整個新秦軍隊系統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了李毅的大名與戰績。

開玩笑,我要是被抓進他的隊伍,那我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煩心事呢!堅決不去!李毅看了看身後追上來的山羊鬍,衝他揮了揮手,加快了腳步。

“碰!”李毅只顧矇頭向前趕,卻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事物,一不留神,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他趕緊道聲歉,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十夫長李毅,有你這麼見到長官還當做沒看見的嗎?”一個聲音叫住了李毅,使得他不得不艱難的回頭,眼睛瞄上了充封那張沒有任何特色的臉。

“千夫長好!”李毅立馬以標準的軍姿行禮,同時撒腿向着城牆上飛去。

“給我下來!”充封冷笑着一把抓住李毅的腳踝,將他扯了下來,嘴裡面喝道,”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我靠……李毅在心裡不知道將這個第三千隊的千夫長罵了不知道多少遍,看着對方對着自己擺起了官架子,李毅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管擡頭看着星星,理都不理他。

你以爲你是誰?千夫長?我現在又不是你手下的兵,你憑什麼命令我?李毅翻着白眼,一句話也不說,準備跟充封玩反抗。

沒想到充封竟然理都不理李毅,直接轉身,叫上剛剛趕來的山羊鬍白石白,幫助手下兄弟們一起收拾殘局。

李毅白了充封一眼,也轉身飛上了城牆,回城裡去了。

切,還想跟我玩欲擒故縱?你以爲小爺會上當嗎?李毅腹誹着充封,回到了弒天軍軍部,直接拉着守門的衛兵,揪着對方的衣領問道:”說!白天我安排的傷員在哪裡?!”

那衛兵愣愣的看着李毅,被他一臉的兇相嚇了一跳,吶吶的回道:”長,長官……您說的什麼我不是很清楚……”

李毅一臉不耐的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盯着衛兵猛瞧,覺得這個衛兵沒有必要跟自己說謊,便一把將他甩到一邊,走進了大門。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就連羽城現在的情況來看,弒天軍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諸如救治傷員,整編隊伍之類的事情,大部分都由軍部指揮,交給趕回來的弒天軍大部隊來做,以至於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閒下來。

守城部隊的傷員均被安置在軍部後的大院內,慢慢的躺在一起,由隨軍醫生爲他們進行治療,而李毅的夥伴由於傷勢不重,被轉移到了院內的一個屋子內。

雖然守城部隊的人數不多,但卻依舊將整個軍部大院內塞得滿滿的,李毅不得不用起風系法術,越過傷員,直接飄飛到了那間屋子前。

推開門,便見到許文正一臉興奮的擺弄着一個黑色小球,劉暢正躺在牀上低聲的爲他講解些什麼,見到李毅推門進來,許文似乎受到了些驚嚇,手中的黑色小球竟然忽忽悠悠的飛揚了起來,在空中”碰”的一聲爆了開來,消散於虛無。

李毅皺着眉看着躺在另一張牀上的谷蕾,關上了門問道:”谷蕾還沒有醒來麼?”

劉暢搖搖頭,從牀上搖了搖頭道:”沒呢,一直昏睡着,我都醒來好久了,谷蕾她還是老樣子,怎麼叫都不醒。”

李毅皺着眉頭走到了谷蕾的牀邊,許文急忙想要爲李毅端凳子,卻見李毅搖搖頭,轉身看向了他們二人:”我說,劉暢你剛剛是在教許文契約術麼?怎麼,他有這天賦?”

“不光是有!而且天賦還不錯!”劉暢笑呵呵的下了牀,披上一件大衣說道,”雖然發現的他契約術天賦的時間已經晚了,可是這小子的天賦還真是不錯,一點就通,你剛剛看到的只是他的暗系契約術而已……”

“他能做的,可不止一種契約術而已……”劉暢臉上笑容滿面,一把拉過李毅道,”不過,暗系契約術我能教,另一種,就只能靠你了……”

“你是說,他也是雙系天賦?”李毅愕然的看着許文,伸手拍了拍許文的肩膀笑道,”許文你個傢伙,看不出來還真是厲害呢!好吧!那麼你出了暗系法術的天賦之外,另一種是……?”

“風系,風系契約術的天賦!”劉暢笑的更加歡暢了。

李毅在劉暢他們休息的房間內的桌子上將就着趴了一晚,便早早的起身來到了軍部二樓的”將軍室”中。

將軍室中,就只有祈天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牆壁出着神,見到李毅進來,也只是簡單的對着他笑了笑,便坐在那裡依舊發着呆。

李毅大咧咧的做到了祈天面前,對着祈天說道:”現在弒天軍除了駐守大裂口的部隊,其餘的全部已經回到了連羽城外,就只等你的檢閱了,剛剛我在門口看到了,那些千夫長們都已經在軍部門口等着你呢!”

祈天點點頭,突然問道:”你現在在哪個千隊?”

李毅一愣,想都不想的答道:”我現在跟我的幾個夥伴沒有被編到任何千隊,也就是幾個散人,唯一的任務就是隔個幾天給西南的部隊送送肉食,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是小戴安排你這個職務的吧……”祈天苦笑道,李毅從他血色的雙瞳中竟然看到了一絲隱藏的很深的悲傷。

“祈叔叔……你這是……”李毅的心裡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小心的問道。

“小戴他……就是我的副將,戴齊道,他……”祈天的雙眼中竟然流出了兩行血淚,把李毅嚇了一跳,緊接着,祈天便說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無比的事實,”死了!”

“戴將軍他怎麼死了?!”李毅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信,”難道是……”

祈天點點頭,抹去了眼角的血淚:”是的,都是那些精靈,殺死了他……”隨即,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滿臉戾氣的站起身來,揮手道,”走,我們出去!”

李毅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後,在經過”副將室”的時候不由得看了房間門上掛着的牌子一眼,懷着沉重的心情跟着祈天下了樓。

昨天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李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自己在戰鬥中殺死對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愁善感,可是卻一聽到自己認識的人已經仙去,自己的心裡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悲意。

跟着祈天出了門,眼前站着一排胸前印着”弒”字的千夫長站在那裡,一看到祈天走出軍部大門,紛紛雙手交叉在胸前,行着軍禮吼道:”大將軍!”

祈天點點頭,一臉悲色,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之中,有昨晚已經趕來的,也有直到今天早上才趕來的,那麼,你們知不知道,昨天的連羽城防衛戰中,傷亡的人員有多少?”

那些千夫長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站好,沒有一個回話的,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整個連羽城的守城部隊共計五百三十一人!連同城主與戴副將,也就是五百三十二人!而昨日一戰,戰死三百六十七人,負傷一百一十二人,二十多人屍骨無存!而你們的戴副將,戴齊道將軍,也在昨日的戰鬥中犧牲了!”

祈天的話無異在人羣中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千夫長們再也保持不住沉穩的軍人形象,頓時炸開了鍋一般討論起來。

“都給我閉嘴!”祈天輕喝道,千夫長們頓時止住了嘴巴,呆愣愣的看着祈天,”現在,你們告訴我,昨天的這場戰爭,究竟是爲了什麼?”

“應該,是精靈們爲了復仇吧……”李毅在祈天的身後吶吶的說道,他兩眼空洞的看着遠處的天空,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說的好……”祈天讚許的看了眼李毅,隨即對着千夫長們怒吼了起來,”既然,別人可以拿兄弟們的命來複仇,那麼,我們何嘗不可……”

“拿那些助紂爲虐的渣滓來爲戰死的弟兄們復仇呢?”祈天嘿嘿直笑着,握緊了雙拳。

接着,他便高舉着拳頭,大聲的說道:”傳我將軍令!所有參與昨日暴.亂者,株連九族!即日起,弒天軍除防守邊疆要塞之人,所有人,都給我去西南平原,將那些反抗的暴民們統統誅滅!”

祈天的雙眼中的血色光芒顯得格外的豔麗,滿臉猙獰的神色,看的李毅不由得一愣。

怎麼,今天的祈天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呢?

千夫長們均領命而去,留下了祈天與李毅二人依舊站在軍部的門口,二人默默無言,各有各的心事。

“小子,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祈天突然轉身看向李毅,笑着說道。

李毅疑惑的看着祈天,懷疑自己剛纔聽到的只是幻覺,不由得要求祈天再次複述一遍他那所謂的“任務”。

“我要你,追上活着的那幾個精靈,在他們離開新秦國境之前把他們給幹掉……”祈天的雙眼閃耀着耀眼的血光,低聲在李毅的耳邊說道,“或者,將他們活捉回來也一樣……”

“爲什麼?”李毅皺眉直視着祈天,心裡疑團重重,“殺了他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麼?給你升軍銜怎麼樣?”祈天循循善誘道,突然發現李毅並不是這個意思,於是便改口道,“不殺他們,怎麼爲小戴報仇啊……”

“戰爭本來就是要死人的!雖然我爲戴將軍的死感到不值,可是,這是戰爭,如果將那幾個精靈殺了就能替戴將軍報仇的話,那你還下令誅暴民九族幹嘛?”李毅咄咄逼人的問道,雙拳緊握,“現在的你,可跟我老爹所講的不一樣!”

“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你不去的話自然有人願意去的……我這可是在爲你攢軍功啊!”祈天的樣子開始猙獰起來,接着又變了回去,一臉漠然的說道。

“不去!”李毅斬釘截鐵的說道,轉身走進了軍部,“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種事情,我真做不來……”

祈天看着李毅的背影,眼中的暴戾一閃而過,接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笑了笑,便同樣回到了軍部,進了自己的房間。

李毅回到了谷蕾休息的房間,推門進去時,許文正在練習着劉暢所教授的法術。

“保持你心中的感覺,黑夜的感覺!契約術的施展,不但是要求你能夠唸誦咒文,也不僅僅只要求你懂得如何擺出手勢,最爲重要的,就是你心中對將要施展出來的契約術能量的那種感覺!”劉暢大聲嚷嚷着,一邊將許文的姿勢擺正。

許文滿頭大汗的用雙手托起一顆籃球般大小的黑暗球體,正努力維持着這個球體的穩定。

“你現在正在釋放暗系契約術裡面最低級的法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夠維持住一盞茶的時間就行……”劉暢替許文擺好姿勢便坐回到了牀上,翹着腿說着,“記住我告訴你的,感覺黑夜,感覺天地間暗的力量……”

這時候,李毅剛好進門,一看到李毅進來,劉暢便止住了長篇大論,不滿的說道:“大清早的,跑出去還不帶點早餐回來……”

李毅白了劉暢一眼,回道:“我的傷員大爺,你剛纔說的理論是從哪裡聽到的?什麼感覺黑夜,什麼感覺暗的力量?你這不是瞎扯淡麼?現在這大白天的,你讓許文感覺黑夜?你丫腦袋進水了?”

說着一把從許文的手中搶過那顆黑暗球體,一下子捏爆了,拉着許文坐到一旁說道:“別聽那個死人妖的,白天學什麼暗系契約術,跟哥哥學風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