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來了精神:“快說來聽聽。”
“這事兒太驚心動魄,我怕你聽不明白,我就從頭說啊!”唐本初立馬說道:“一開始看見了那個玩意兒,我都給愣了,還是王先生牛逼,未雨綢繆就把我給拉走了,我一想也是,你說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別拉後腿了吧?結果這一走不要緊,這個洞簡直就是蓮蓬套蓮蓬,全是窟窿!就算王先生能認路,可也傻了眼了!”
“咳咳,”王德光咳嗽了一聲,糾正道:“我可沒有傻眼,那叫測算,你懂嗎?”
“啊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唐本初也是給面子,還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是測算,測算,完后王先生可就立馬測算出來了,這個地方,是個陣啊!”
王德光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不錯,這是個混沌陣。”
“餛飩陣?”我心說這個陣聽上去可真是熱騰騰暖胃口,還帶着點雞油和香菜的氣息。
“混沌,混沌!”王德光接着說道:“就是盤古開天闢地,劈開一片混沌的那個,不是什麼三鮮蝦仁的那種。”
我點了點頭:“你說你說,我明白,這個陣法,是幹啥使的?”
“哎呀,這可不得了,我都是從傳說之中才知道的,並沒有親眼見過,”王德光神神秘秘的說道:“這個陣法,取的是天地開元的意思,修仙的!”
果然,跟我想到了一處去了,跟這滿地的“天書”可也到了一處去了。
“這種陣法,是修仙用的,”王德光認真的說道:“老闆,地仙你知道吧?”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地仙我當然聽說過——別說聽說過了,想修成地仙的我也見過啊!
那會兒還是初出茅廬,老茂給我找了一個溫泉度假村的活兒,裡面有個瘟屍,長了一臉的眼睛,可不就是當初一個想以“尸解”的法子,修成了地仙的修道之人嗎?
可惜那個人運氣不好,功虧一簣。
所謂地仙,也就是修道之人經過天劫,已經開始有了一定的能力,像民間傳說中這一些,點石成金,呼風喚雨,爲啥被老百姓們這麼熟知呢?也是因爲地仙的作用——他們並沒有飛昇,也沒有仙籍,而是等於一個有特異功能的凡人,平時先生會算卦,都會被人稱爲是“活神仙”,更別說真正有奇異本事的“地仙”了。所以這些名頭,其實都是地仙傳出來的。
而地仙如果再歷劫,就有可能會飛昇爲天仙,這就有了籍貫,能成真的神仙,跟八仙過海一樣,歷歷有名。
而渡劫之後也可以成爲散仙——散仙也不是跟關二爺一樣,有自己的廟宇,是基本沒什麼教派,閒散自由,說句不恰當的,跟單幫先生啥的一樣,單打獨鬥,悠然自得。
“這個陣法,就是一個地仙,想着歷劫飛昇,才創出來的,”王德光認真的說道:“這裡的風水,是難得的聚靈之地——而且,好就好在地方的風水眼雖然強,可你在地面根本就看不出來,連我的眼睛都瞞得過去,得少了多少滋擾。”
這個倒是真的,因爲一個好的風水,好處顯露的太過,反而不妥——因爲什麼呢?你風水好你看出來了,可其他的先生也不瞎,也能看出來,就好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樣,你這佔有了一個好東西,人家都看得出來是個好東西,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覬覦着,給你搶走了。
當初郭屁股可就沒少幹這種事兒。
而這種深藏不露的風水,在行話之中被稱爲“蓋帽”,就是好雖好,卻不爲人知,靠譜妥帖,你可以一個人獨享。
修仙又是比較隱秘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了,那肯定又人來滋擾什麼的,這種地方簡直得天獨厚,太合適修仙了。
“王先生一看就斷出來了,這裡肯定有過個地仙。”唐本初繼續說道:“而且肯定跟那個金缸有關係,我們就尋思着,猜測那個缸裡的東西到底是想幹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王先生就領着我,想探尋一下那個東西的蹤跡,結果你猜我們看見什麼了?”
這會兒連大龍和二柱子都給聽愣了,眼珠子都瞪的跟大元寶似得:“看見啥?”
這唐本初,不說書真是可惜了的,要是說書的,這會兒肯定就卡着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了。
“別賣關子了,快說!”
被我一吼,唐本初就把脖子給縮回去了,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個女人!”
啥玩意兒?我一下給愣了,這特麼好端端的又是地仙,又是蝕陰,咋還出現了一個女人?
好一個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我看向了王德光。
王德光也跟着猛點頭:“而且這個女人,像是對這裡特別熟悉,老闆,你還沒忘了,你想着抓來立威的那個東西吧?”
老子當然沒忘,日思夜想也希望趕緊把那個女的給找到,她跟九里坡城隍廟狼狽爲奸,放山娘娘坑老子的事情,老子這可還沒過去呢!
黑氣還沒退乾淨,怎麼可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說。”我立馬說道:“那個女人長啥樣,上哪兒去了?想幹什麼?”
我打之前就有點懷疑——那個跟着我們一起進來的東西,曾經在我們身邊尾隨,我還感覺到了長頭髮,他媽的,不是女人,怎麼會有長頭髮!
而那個把蝕陰叫走,又把我們弄到這裡來被水淹的,可不是就是她嗎?
放山娘娘坑不死老子,這會兒玩兒起了欲擒故縱了。
只是她咋還跟地仙有了關係了?而且,地仙到底是不是那個蝕陰變得,我們也還沒確定,越想越煩人。
“嗨呀,”王德光聽問,立馬說道:“那個女人,能引蝕陰!”
果然是她!
“沒錯,那麼大的一個蝕陰,跟她在一起,乖順的跟個小狗似得,”唐本初滿臉的歎爲觀止:“你說她怎麼那麼大的本事,得是什麼來頭?會不會,她現在也是個地仙啊?”
那怎麼可能,可以修仙的,必定清心寡慾,甚至無慾無求,還能上地面跟我搗亂搶地盤?
只能說,連蝕陰都能制服,確實是個狠角色。
我倒是更來了興趣,越是這樣,我越想會會她。
“還有,”我立馬問道:“說了半天地仙蝕陰的,你們到底是怎麼找來的?”
“對對對,這纔是重點!”唐本初連忙說道:“你是不知道,剛纔,那個女的,發現我們了!”
我的心立馬就提起來了:“發現你們了?”
“對,”唐本初接着就說道:“應該說,是那個蝕陰發現我們了,分明是想衝着我們給撲過來的!我當時心想,他媽的,剛纔是運氣好被王先生帶着躲過去了,可那會兒就不行了——先前它被你們牽制了,那會兒我和王先生落單幫,目標太大了!”
“我當時就想實在不行,跟她拼了!”唐本初說道:“可讓人想不通的是……那個女的一看我們,卻像是在躲着我們,帶着蝕陰就走了,我們自然乘勝追擊的追過來,就聽到了水聲,王先生說八成你們出事兒了,這纔想法設法找到了外面的機關,把你們給救出來了。”
“她帶着蝕陰,宰了你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我奇怪:“怎麼反而還能躲着你們?”
“那誰知道,”唐本初不以爲意的說道:“她可能是在怕啥吧,那模樣別提多慌張了。”
你們倆有啥好怕的?
她怕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