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路以爲問話到此完結,哪知衛東林接下來說了一個更令人驚訝的事情,也是因爲這件事,才讓戚路相信他們父子是真碰到鬼了。
衛東林說:“有一次下夜班回來,我到達樓下時,無意間擡頭一看,竟然發現從我兒子的窗戶裡飛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戚路驚問:“什麼,你確定沒有看花眼?”
衛東林肯定地點了點頭說:“絕不會看花眼,也不是幻覺。因爲從那以後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從窗戶中飛出,我意識到兒子被女鬼盯上了。可當我告訴他這件事後,兒子非但不信,反說我疑神疑鬼。”
“能把這件事的詳細情況和我說下嗎?”戚路三人都來了興趣。
“自從那一次看到女鬼後,我就時刻躲在暗中觀察。後來發現是她在暗中教自己兒子練吉他。每次她來到房裡,兒子就開始自言自語,當她離去後,兒子就恢復了正常,房間裡也不再有自言自語的聲音。”
這確實符合一般人遇到鬼的情形,戚路開始有點相信衛東林的話了,他接着問:“這和你深夜去墳墓鎮鬼有什麼關係?”
衛東林接着說:“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就留了個心眼,當這個女鬼再來我家時,我就潛伏在樓下,等她離去時一路跟蹤,最後發現她飛進亂葬崗的一座墳墓裡不見了。”
戚路問:“所以你認爲那座墳是她的棲身之處,又或者說她就是埋在這座墳墓裡的人?”
“是的。”衛東林點頭說道:“以前見過懂風水的人爲了鎮邪給墳墓釘桃木釘,我也就依葫蘆畫瓢隔天削了幾個桃木釘去鎮壓這女鬼,讓她不能再來騷擾我兒子。”
這件事做的倒是合情合理,一般來說,墳的四角被釘上桃木釘後,鬼魂是很難再出來害人。不過戚路隨即又提出了新的疑問:“既然如此,你一次就能把她壓制在墓裡。可我聽小丁說,你這些日子以來天天都去釘桃木,哪又是怎麼回事?”
“唉!”衛東林長嘆了一聲說:“我開始認爲這個女鬼不會再來了,可是第二天晚上她照來不誤。”
戚路驚問:“難道是有人毀壞了你的桃木釘?”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第二天白天去查看時,卻發現桃木完好無損。”
戚路沉吟着說:“這可真是怪事。”
按照他所掌握的靈異知識,桃木天生就有剋制鬼魂靈氣的屬性,再厲害的鬼也不可能不懼怕桃木釘的威力,從墳墓裡出來穿行無阻。
“等到晚上再去跟蹤女鬼時,我發現她沒有回到那個我釘了桃木的墳墓裡,而是進了另一座孤墳。”
“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衛東林頓了一下,又對衆人說:“第二天,我就請來一個道士來除鬼。”
“效果如何了?”戚路想了解這位同行的本領,不過他潛意識地認爲這位道士肯定沒有驅除成功。畢竟碰到這樣奇怪的靈異事件,可不是簡單地做場法事就能解決問題。
果然事實如戚路心底所想,這位道士自稱是正一教張天師的嫡系傳人,生平捉鬼無數,從未失過手。
這道士在衛東林家裡看了一圈,就說屋裡有厲鬼,然後讓衛東林準備好法壇祭品,自己挑了個日子就開始捉鬼了。
做法事時,道士右手執桃木劍,左手拿鈴,腳下踏着九宮八卦之位,又是念咒又是燒符的忙活了半夜,衛東林在旁邊提心吊膽地守了半夜,衛華則在怒氣衝衝看了半宿。
等到他法事做完,天也差不多亮了,衛東林正要上前詢問捉鬼的結果,卻發現那道士兩眼一黑就昏迷了過去。
這下子衛家父子都慌了,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搶救。等他清醒過來後忙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說什麼也不記得了。
道士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身體才復原,幸好他不是個扯皮的人,自己付清了醫藥費,二話不說就走了,倒是讓衛東林心裡過意不去,覺得虧欠了人家。
既然求人無效,衛東林只好夜夜跟蹤女鬼,將她出入過的墳墓全部用桃木釘死。
“你準備把所有的墳墓都釘完嗎?”戚路越來越驚訝了,意識到衛東林碰到了匪夷所思的靈異事件。
“是啊,希望這個笨法子能把她困住。”衛東林老實回答。
戚路這才明白爲什麼衛東林會在亂葬崗裡到處釘桃木釘的原由了。雖然他們三人都察覺到亂葬崗裡沒有陰氣存在的跡象,可衛東林明明看到有個女鬼在那裡肆無忌憚地出沒,這又該如何解釋?
就在戚路沉思之際,聽到丁曉嵐嬌嗔着說:“我說衛叔,你想過沒有,這是很危險的事!萬一那個女鬼察覺到你在跟蹤她,很可能會害了你的性命。你怎能如此胡鬧,早就應該來找我們的。”
“我是找過你們,可是......我看到你們上班的地方是個廣告公司,所以......”衛東林吞吞吐吐,心裡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行動。
“衛叔,你不知道吧,我們老闆戚路的法術比我舅舅還厲害......”
看到衛東林臉漲得通紅,戚路忙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以免衛東林難爲情。
“唉,你這是徒勞無功。”老吳突然插話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碰到的並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麼?”
“妖!只有妖纔不懼怕桃木的威力,也只有妖會在墳墓里居無定所。”
戚路沉默無語,他承認老吳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有一點解釋不通,於是他對老吳附耳說:“被妖纏住的人印堂會有黑氣,但絕不會是死氣。”這句話頓時把老吳說的啞口無言。
可衛東林卻不瞭解其中的緣故,聽陳繼先和丁曉嵐兩人都說戚路法力高深,自然是相信他是名捉妖除鬼的高人,忙抱拳央求戚路:“戚先生,你一定要幫我除掉這個厲鬼!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千萬不能讓女鬼把他魂勾跑了啊。”
“放心,我會盡力而爲。”戚路一口應承。
老吳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我們捉鬼是有代價的......”
話還沒有說完,衛東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陪着笑臉說:“只要能把鬼捉到,我定會給幾位辛苦費。放心,絕對不會讓大家吃虧的。”
老吳聞言暗喜,正準備和他商談價格事宜,就聽到戚路慢悠悠地說:“既然是陳叔的熟人,我們怎麼能收費!這一次,就當是替天行道吧。”
老吳可不願意了,他還想勸戚路不要當雷鋒,就看到丁曉嵐朝他直瞪眼,嘴裡還罵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鑽到錢眼裡,你就不能有點公德心!”
老吳被她罵得不敢作聲,倒是衛東林心裡過意不去,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虧待戚路等人,但戚路還是微笑地拒絕了他,繼而向衛東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讓我看下你房間裡的擺設嗎?”
“沒問題。”衛東林站起身來帶他們去房間,戚路等人悉數跟在後面。
先是看了衛東林的臥室,然後是廚房、衛生間和客廳,戚路都沒有發現什麼蹊蹺的地方,最後他們來到衛華的臥室。
衛華臥室擺設很簡單,一張書桌,一張牀,兩把椅子,左側靠牆的地方是張電腦桌,旁邊還有兩個價格不菲的音箱。
屋子裡同樣沒有任何邪魅氣息的存在,最後戚路把目光定格在書桌上。
書桌右手邊擺放着一個筆筒,左邊則是幾本吉他曲譜,下面壓着幾張類似圖紙的紙張,戚路發現那幾張紙上佈滿蝌蚪符號,頓時明白它們是衛華彈奏吉他的五線譜。
“老吳,你不覺得……這兩本書還有這幾張曲譜紙,位置放得稍微靠邊了嗎?”這些東西看起來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將其碰掉下去。
老吳聽到戚路的話後,也將目光掃過來,隨後贊同道:“確實,像是特意挪到了一邊。”
“那這樣說來,書桌中間原本是擺放了其他東西?”會是什麼呢……”戚路不禁摸着下巴思索起來。
還沒等戚路想到答案,衛東林就回答了他的疑問:“是從海南買回來的那幅畫。”
戚路問:“你是說客廳裡掛着的那副仕女畫?”
“對。”衛東林從客廳取下那副古畫,把它放到書桌的空檔處,正好相吻合。
衛東林告訴他們:“我兒子非常喜歡這副畫,經常把它取下來欣賞。”
“這麼說,他今天也在書桌前看了這副畫?”
“是的。出門前他看了這副畫,是我進來收拾屋子時把畫重新掛回客廳的。”
戚路皺着眉頭,仔細地察看起這副畫來。
畫中彈琴的那位美豔動人的女子,身着一襲紅衣,半露着香肩,黛眉輕佻、膚若凝脂,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稱得上是一位風情萬種的絕色佳人。
老吳輕聲對他說:“這畫有點古怪。”
戚路點頭應道:“你已經和我說過一次呢。”
“你看她穿的衣服。”
聽到這話,戚路的眉毛鎖得更緊了。
“啊!”這在戚路兩人在欣賞古畫的時候,站在他們旁邊的丁曉嵐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
丁曉嵐欲言又止,最後把戚路拉到一旁小聲說:“我剛剛……好像看到畫裡的那個女人,對我眨了一下眼。”
“是嗎,我怎麼沒看到。”戚路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實則也是暗暗吃驚,因爲剛纔在客廳裡欣賞這副古畫的時候,他也產生了幻覺。
“也許是我看花眼了吧。”丁曉嵐心有餘悸,她也不能肯定自己剛纔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戚路問:“尋鬼儀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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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我每個房間都測量了一遍,尋鬼儀沒有任何的反應。”丁曉嵐輕聲說道。
看來今天是查不出什麼名堂了,戚路於是禮貌的向衛東林告辭,約定明天再來他家尋找鬼的蹤跡。
衛東林客氣的把他們送到樓下,戚路見他還要相送,忙推辭着說:“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家休息吧。”
“戚先生別介意,其實我也不是專程送你,我兒子快回來了,我隨便去接他。”
“哦,原來是這樣啊。”戚路也稍微心寬,臨上車前,他又叮囑衛東林,在自己沒有查出結果前,千萬不要一個人去亂葬嵐。
衛東林滿口答應,雖然他今天才和戚路接觸,但感覺到戚路這人比較實在,是個可以依賴的人。再加上陳繼先也向自己推薦過戚路,自然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