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奇,開快點!”明知道車子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看到楊家樂難受的表情,我還是忍不住催促道。車子一路逛奔,不管是紅燈還是綠燈都照闖不誤。
天奇比我們更急,更緊張,汗水遍佈了他的整張帥臉,雙眼緊緊地逼視着路前方。
到了醫院,龍天奇抱着楊家樂一路往婦產科的方向衝去,嘴裡不停地安慰着:“家樂,你會沒事的,孩子會沒事的……。”
“醫生!快來救命呀!”我揪住一個醫生的衣角,急切道。醫生望了一眼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的楊家樂,說了聲:“快抱進來。”便快步往產房走去。
手術室的燈亮了,我和天奇被醫生推出了門外,迴廊處,龍天奇崩潰地抓着髮絲滑坐在地上,懊惱的樣子讓人心疼。
我幽幽地走了過去,輕拍着他的肩安撫着:“天奇,你不用擔心,家樂不會有事的。”我知道這些安慰的話很蒼白無力,可是,面對他幾度失控的情緒,我再也找不到別的話可以安慰他了。
“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我真該死!”他握緊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往頭上砸去,我一急,忙抱住他的手:“天奇,你不要這樣!跟你沒有關係的!”
很快,龍家的人便到齊了,龍夫人急得淚流滿面,擔憂道:“怎麼會這樣?家樂怎麼會摔倒呢?我明明就叫她回房睡覺去的呀。”
我起身,盯着同樣一臉緊張的龍天賜,道:“家樂以爲天賜不願回家,一直在門口守着,所以纔會不小心摔倒。”
果然,他的臉瞬間被一層驚諤染上,隨即換成和龍天奇臉上同樣的悔恨,他在後悔自己生家樂的氣吧?不到關鍵時刻,他總是不能理性得看待事情!
“家樂……。”他挫敗地坐在膠椅上,低喃着。
“大哥,家樂她很快就能出來了。”龍飛飛在他的旁邊坐下,輕聲安慰道。
在迴廊處來回跺着步子的龍老爺不悅地訓斥道:“你們這幫年輕人!什麼時候才能平平靜靜地生活?”
似乎等了一世紀之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了出來,不等焦急的大家開口,便含笑道:“恭喜你們,母女平安。”頓了一下後再度開口:“幸好你們送得及時,不然孩子就危險了。”
“謝謝你,醫生!”龍夫人喜極而泣,拉着醫生的手激動道。
產房內,楊家樂蹙緊眉頭,靜靜地睡在牀上,龍天賜幾個跨步走了過去,溫柔地撫去她臉上縫亂的髮絲。
“寶寶呢?我要看寶寶。”龍飛飛嚷嚷道。
護士小姐瞪了她一眼,不悅道:“產婦需要休息,別嚷嚷。”
“護士小姐,我也想看看孩子。”龍夫人嘿嘿賠笑道。
護士小姐依然是一臉冷漠:“孩子早產了一個多月,已經送去保溫室了,過幾天你們再來看吧。”
“啊?還要幾天呀?”
在衆人七嘴八舌的嚷嚷下,楊家樂最終還是被吵醒了,一看到頭頂上的龍天賜,眼眶便瞬間發紅起來,低喚了一聲:“天賜……,孩子好嗎?”
“放心,很好,是個女孩。”龍天賜抓着她的手,溫柔地在她的額角處落下一吻,寵溺地開口:“家樂,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只要我晚歸,就一定是有事在身,我怎麼可能不回家呢?”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你不回來了。”楊家樂委屈地望着他。
我笑着對楊家樂道:“家樂,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天賜他是真的見客戶去了。”楊家樂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哥,用不用我們這幫多餘的人滾開呀?”在飛飛笑眯眯道,龍天賜睨了她一眼:“你認爲呢?”
如是,我們這幫人便被清理出去了,這個時候,楊家樂最想看到的便是龍天賜了,既然她沒事,我們也不必再擔心了。
我看到龍天奇終於鬆了口氣,臉上甚至有了笑容,和大家一起走出醫院。
龍家一樓客廳內,由於楊家樂的出院熱鬧一片,龍夫人一直是抱着小寶寶不願放手,而楊家樂和龍天賜則是被遠遠地冷落在角落裡。
楊家樂輕輕地靠在龍天賜的懷裡,微笑她看着興奮的人羣,一臉的幸福。
“我也要看小寶寶。”小英傑興奮地嚷嚷着。
“你看什麼看,一邊玩去!”李曉詩將小英傑推到後面,自己擠了上去,拉着我的手笑道:“心女,你看寶寶長得好像家樂呀。”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爲我看了許久,還是覺得像龍天賜多一點。
“我也要看!”門外,龍飛飛和王天宇的身影興沖沖地走了進來:“英傑,你走開點。”可憐巴巴的小英傑又被推離了一點。
“我怎麼看他她長得像大哥呀,天宇,你看呢?”龍飛飛回頭望了王天宇一眼,笑嘻嘻地開口。
王天宇吃笑道:“這麼小,哪裡看得出來像誰。”
“人家也要看小寶寶嘛。”被推到角落的小英傑不滿地嘀咕着,楊家樂輕笑一聲,衝他張開手臂:“寶貝,過來媽媽這裡。”
總算有人注意到他了,小英傑高興地跑了過去,卻被龍天賜抱在大腿上,含笑道:“媽媽身體不舒服,不可以打擾媽媽哦。”
我靜靜地站在玉蘭樹下,聽着裡面不時傳來的陣陣歡笑,不知不覺,也替她們感動高興起來。
家樂幸福了,飛飛幸福了,而我呢……?
龍天奇真的決定要走了,我站在他的房門口,愣然地看着他將一件件的東西收進旅行箱裡。
我說:“天奇,帶我走吧。”
他仍然只是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我,然後搖頭,我的心死了,全身心付出的愛戀,將要面臨着再一次的夭折。
天奇提着重重的箱子走出花園,我追在他的身後,哀求道:“那麼,就讓我送送你吧。”這個要求總不過份了吧?
他沒有再拒絕,拉開車,在上車的那一刻,擡頭望向二樓的某扇窗子,那是楊家樂的房間,此刻,她就在房內。
她並不知道龍天奇要走,因爲誰也沒有告訴她,龍天奇下了決心要忘記她了,只是,他能忘得掉嗎?希望他可以做到吧。
纏綿只會讓更多的不捨留在心底,我知道,痛的不只是我一個人。
透過機場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裡面行色匆匆的人羣。龍天奇回頭,深深地看着我,然後搖搖手沒入人羣。飛往新加坡的班機帶走了天奇,也帶走了我的思念,只是緣盡了情卻還在。
天奇,你還會回來嗎?回答我的是飛機起飛發出的轟鳴聲,灌入耳內刺痛了我的耳漠,鑽心的痛。
很多個月後,又是一個玉花開的季節,我搬出了龍家,卻繼續留在龍氏上班。思念一個人。總是那樣刻骨銘心,那樣深入骨髓,滲入肌膚。
不管天奇什麼時候回來,我都願意等,不管結局如何,我都願意參演,因爲我演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