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施然駕着馬車,看着前邊前進的馬車對着宋未知說道:“小大夫,大概還有兩個時辰就能到荊州了,你需要去跟商姑娘打個招呼嗎?”

他見宋未知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宋未知。

宋未知大概感受到施然的目光,才反應過來似的,道:“抱歉,剛剛在考慮事情?”

施然也不在意,“快到荊州了,如果小大夫有需要跟商姑娘打個招呼的話,我可以把駕車趕上他們。”

宋未知:“多謝施兄好意,到城門那邊再說吧,趕路要緊。”

施然也不在多說什麼,駕着馬車跟着前邊的車輛不緊不慢的走着。

眼瞧着就能見到城門了,施然輕喝一聲,甩了馬背一鞭子,馬車輕鬆超過商文君的馬車。

商文君見馬車停住,疑惑的掀開簾子,見到站在馬匹旁邊的宋未知。

宋未知道:“商小姐,前面便是荊州了,在下需前往辦事。城裡亦安全,那就在此別過,如有需要一同回揚州,十五日後,巳時在此會面。”

“多謝宋公子一路照應,後會有期。”商文君說完話就把馬車的簾子放下來。

荊州城門外,藏劍山莊莊主陸顧安,與其妻子李錦在寒風中,兩人,兩匹馬等了將近兩個時辰。

他們見到施然與宋未知就匆匆忙忙迎了過來。

陸顧安抱拳,道:“小大夫,辛苦你特意跑這麼遠的路過來。”

李錦站在陸顧安身旁,也道:“這一路風塵僕僕的,趕緊回家裡先休息休息。”

宋未知還以抱拳,“勞煩莊主與夫人在此等候,未知受之有愧。”

在宋未知與陸顧安夫婦寒暄這會兒,商文君的馬車越過他們,向城裡駛去。她並不認識陸顧安夫婦。

李錦去過揚州兩次,一次送陸續去東林書院,一次接陸續回家。她們並沒有相互見過。

作爲商青君與陸續的家人來說,餘家這邊只知道商青君有一好友是陸續,陸家這邊也只知道陸續有一好友是商青君,現在也是他們莊裡的弟子。但是對於雙方的家人是怎麼樣的,雙方都不知道,心也夠大的。

李錦笑着催促道:“天冷,先回去家裡再說。”

施然駕着馬車載着宋未知跟在陸顧安夫婦身後前往藏劍山莊。

到了藏劍山莊,李錦先是安排宋未知去廂房休息,又擔心宋未知吃不慣荊州的伙食,特意給他開了小廚房,讓莊上揚州廚師做了幾個揚州菜送去他的房裡。

可謂是面面俱到讓人覺得異常舒心,宋未知原是想跟他們說不必如此,但是想想這樣做於他們而言是表地主之誼,便不好撫他人好意。

商文君那邊到了荊州城裡,便直接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棧住下。她先是洗漱一番後接着便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藏劍山莊。

她知道商青君是在藏劍山莊,但是藏劍山莊具體在哪裡她也不知道。她想着寫一封信讓店小二送去,青君能收的到,有機會就出來見一面,要是見不了面也就算了。都長這麼大了,餓不着。

商文君給了店小二一點銀兩,便帶着明月逛了荊州的夜市,荊州夜市的熱鬧程度不輸揚州,人聲鼎沸。各色新奇的物件也都有售賣。

她記得此行來荊州的目的,所以她除了嘗一嘗荊州特色美食外,更多的都在逛賣香囊,胭脂水粉等小攤。

每經過這樣一家小攤子,都要買兩三款攤上的招牌款,每一會她與明月兩人就拿不動,只得先回客棧,想着之後再出來看看。

回到客棧後的商文君與明月把每盒口脂,水粉等全部都打開。

“小姐,這款水粉的粉質太過粗糲。”明月拆開一盒看了下遞給商文君,又拆開一盒,“這款味道太過刺鼻。”

商文君也一款款看過去,沒有放過任何一款。

明月道:“小姐,這荊州的脂粉也太過粗糙了吧,不是味道不行,就是顏色不行,粉質也不對。跟咱們家做出來的東西對比,真的有點慘不忍睹。”

商文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這些就是夜市的小攤子上的東西,質量會稍差一些,我們明天再去看看這裡上好的店賣的貨色都如何。”

明月有點疑惑,“那小姐我們不去找老爺的故友嗎?”

商文君道:“要找呀,不過我們先看看這邊的東西如何,讓自己也先心裡有個底兒。對了,我們這次來的時候有帶一批貨來嗎?”

明月:“有的,要我現在去找嗎?”

商文君:“不用,我們先睡覺,養精蓄銳明天還要奮鬥。”

***

翌日,商青君匆匆出門,陸續跟在後邊絮絮叨叨,“昨晚我爹難得給我們放一天假,我以爲你又會跑去寫家書,那兒想到你一大早就出門。要不是我剛好起來,那今天一天都要見不到你了。”

“你說你一大早的出門做什麼?會情人,也不對呀,在荊州就沒見你去過花船。”

商青君邊走邊說:“我姐來荊州了。昨晚我收到一封信,她說她已經到荊州了。”

陸續驚訝道:“啊,那個給你寄香囊的?”

商青君道:“不是,是我親姐。”

陸續:“你親姐,好看嗎?”

商青君:“你想打我姐注意,小心被打斷腿。”

陸續:“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不放心我呀,我們快走吧,別讓陸凡發現。”

商青君:“不是我要打斷你腿,我姐會…天福客棧怎麼走?”

陸續帶着商青君七拐八繞的走了三刻鐘纔到天福客棧,商青君去問了店小二,有沒有見天字號三號房的客人下來,那小二說還未。

商青君便找了個空閒的桌下坐下來,叫了些早點過來吃。

陸續抓了跟油條就着豆漿吃起來,道:“不上去找人嗎?”

商青君吃着稀粥,“她們兩個起牀氣一個比一個重,現在上去就是找死。”

“她們兩個?你親姐跟另外一個也來啦?”陸續吃完豆漿又拿了個包子,“還是外邊的東西好吃,我娘就是偏偏不讓。”

商青君沉思,“去非應該還在揚州,我之前接到的家書是我爹會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我姐來了。不知道家裡是否一切都好。”

陸續:“我覺得我們家夠複雜的了,現在覺得你家比我們家還複雜。咱們真是同病相憐。”

“我突然覺得你小子真不夠意思,在我家,在我爹孃面前裝的人畜無害的模樣,現在出來就恢復原樣啦,害我天天被我爹孃唸叨。”陸續說着話就把油乎乎的手往商青君衣服上抹去。

商青君輕巧的躲了過去,“在長輩面前,恭順是應該的。”

“我姐來了。”商青君說着就朝一前一後走着的兩名女子那邊走去。

陸續一眼就認出商文君,他們姐弟倆太像了。就眼睛有些區別,商文君的眼睛更大,商青君的則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

他們的爹孃太會生了,姐弟倆一個美的明眸流盼,硃脣皓齒,言笑晏晏。一個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他陸續是服氣的。

商文君見到商青君鬼使神差伸出手揪他的耳朵。

商青君捂着耳朵道:“姐,這是荊州。怎麼一見面就如此。”

商文君放下手,失笑道:“我忘記了,一見你,就忍不住動起手來。豁,還長高了不少,難怪剛剛揪你耳朵都有點困難。你吃了嗎?”

“吃了。”商青君說着話,還揉揉自己被揪紅的耳朵。

在一旁看到的陸續自言自語道:“我收回言笑晏晏的形容詞,這姐怕不是跟我家五個姐姐差不多。大概是天下姐姐一般黑。”

正準備溜走的陸續被商青君喊住,他回過頭來,朝着商文君尷尬的笑道:“文君姐,你好。”

商文君道:“嘿,你們兩個剛好呢,今天幫我拿東西。”

陸續用眼神向商青君投出,我想逃的表情。

商青君用眼神迴應,“愛莫能助,我也沒有辦法。”

陸續心裡哭,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時間,可以擺脫家裡的幾個姐姐,爲什麼又要來一個,即使她長的好看也不行。

在商文君吃早點的時候,商青君問她,“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之前我記得是爹爹說要來,爲什麼姐你來了。”

商文君不理他,等吃完了才說:“不歡迎姐姐我嗎?爹爹得了風寒來不了。”

“風寒還好,我還擔心家裡發生什麼大事兒。”商青君說完又若無其事的問道:“去非…姐,她怎麼樣了?”

商文君道:“去非挺好的,就是一直悶在屋裡弄那些個東西。走,我們去買東西。”

一個時辰後,商青君與陸續手裡大包小包的拿了很多東西。

陸續悄悄拉住商青君的衣袖,特意慢了幾步,跟商文君隔開一點距離。他悄悄問商青君道:“你們家不就是做這些東西的嗎?爲什麼要買這麼多?我記得你去年來我們家的時候,帶了一些來,我娘跟我那些姐姐都很喜歡來着。”

商青君聳了聳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來荊州都一年了。”

“你們兩個快點,慢慢吞吞的。”商文君在前面喊他們。

陸續:“我真是太倒黴了…”

商文君也不管他們兩個,轉身又拐進一家胭脂水粉鋪。她讓店家拿出鎮店的款,一枚圓型小巧的口脂。商文君覺得看着不錯,輕輕打開了下,顏色也還行。她轉頭叫明月來看。

突然手上的口脂被人拿走,她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拿着那款口脂就要找店家付錢。

商文君有點生氣,她本想忍忍算了,但是見那女子態度有點囂張,還是道:“這是我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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