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了,想穿着也實在詭異,就乾脆沒有穿。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讓鬼給算計了。有個女鬼纏上我了。
“她不是鬼。”小蟲子這麼說,還是氣哼哼的。
小鬼丫頭也這麼說,我心裡雖然表示懷疑但就安穩了很多,看起來那個翠翠也並沒有說謊。
可是爲什麼啊,好像是有陰謀的,難道這陰謀就是讓我遭遇一場露水情緣麼。我不是不喜歡豔遇,我只是不喜歡不明不白的豔遇。
我其實很想小鬼丫頭能夠給我解惑的,沒想到她忽然衝過來了,攥着小拳頭擂我的胸口,嘴裡嚷嚷着,你對不起我媽媽,你對不起我媽媽。
我知道她爲什麼生氣了,可這事兒真的怪不得我。
我是被強迫的,被人下了藥,雖然我是個男的但按照新修正法律也屬於被害者範疇。而且,憑什麼我就不能這樣啊,我一個單身男人,你說我對不起葉彤彤,可在現實中我跟她壓根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好不好。
小蟲子估計也能理解這一點,她只是因爲看不慣胡亂的發了一下脾氣。
“我們被算計了。”小鬼丫頭也忽然這麼說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鬼丫頭沒有回答我話,但是拉着我就往外走。那老頭兒和翠翠似乎都不在了,我們很順利的就離開了那房子。
她在前面帶路,我知道她對這一代要比我熟悉所以一直都跟着她。可是我也看出來了,這不是去小白莊的路。
我說咱們還是趕快回小白莊吧。
“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小鬼丫頭恨恨的說,不知道是不是心中還有怨氣,“這家人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家在後面的山裡還有個小木屋,我想過去看看。反正也用不了太多時間。”
這事兒她好像挺有主意的,當先在前面走,我也不好不跟着。
確實那小木屋離得不遠,白天的話都能看到。晚上也一樣,只是裡面得有光。只是轉過那一個山腳,就看到那小房子了。
果然裡面有光閃耀,既然這小房子也是這家獵戶的,又有燈光,估計老頭兒或者她女兒翠翠就在那小屋裡呢。
我就想,不管對方什麼企圖,先弄明白是不是鬼最重要。直接找上門去搞明白弄清楚,要真是鬼的話,就算對方不肯承認小鬼丫頭好像也能看得出來。跟莫名其妙的人睡了總還擔心得艾滋什麼的呢,何況還有可能是個鬼,誰知道這後果會怎樣。
其實我心裡對這事兒也挺支持的。
朝小木屋走過去的時候,我就問小鬼丫頭,追到老馮沒有。
小鬼丫頭撇撇嘴說老馮跟丟了。但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我被幾個鬼纏住了,所以才這麼久纔回來。
她說當時感覺那老馮是故意引了自己過去的,那些糾纏她的鬼也只是糾纏,不過很像是事先埋伏好的。
“我以爲他們把我引開是要對付你呢。我一急,就把他們給吃了。”小鬼丫頭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內心裡忽然感到一陣恐懼。
轉頭看一眼這個小人兒,不知道她所說的吃了是什麼概念。
“鬼你也能吃麼?”我戰戰兢兢的問。
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話。
“我當時太着急了。這件事情你能不跟太姥姥說麼,太姥姥不讓我隨便生氣吃鬼。”
小鬼丫頭的聲音越來越小,雖然不明白原因,但看得出挺忌憚被我姥姥知道似的。
她忽然站住,仰頭看着我,滿臉都是那種懇求的樣子。
看那樣子,我就忍不住答應她。
“好吧。”我勉爲其難的點點頭說,畢竟她是擔心我的安危,着急回來找我才那麼做的。
“拉鉤。”她很高興的樣子,立刻伸出小手指來。
於是我倆就拉了鉤。
我們走到小屋面前,我伸手要敲門,小鬼丫頭就拽了我的衣角。她跑到那小屋的窗戶邊朝我招手,我會意也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隔着窗戶偷偷往裡面看。屋子裡沒有通電,點着蠟燭,藉助那種昏黃的光我瞪大眼睛去努力的瞧。
這一看不要緊,真是嚇得我魂飛魄散。差點兒就叫了出來,但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小木屋裡面的空間着實有限,但裡面的陳設佈置卻十分駭人。看着那種樣子,心裡一陣害怕和沉重,屋頂上懸着四五根鐵鏈子,鐵鉤子,我有一種主觀意義上的感覺,但與其說是嚴刑逼供的地方,不如說是屠宰場。
或者說是兩者形象的結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着那些東西,彷彿能夠嗅到隱隱約約的血腥氣息。
這地方估計是那獵戶用來屠殺獵物的場所,平日打了鹿或者狼什麼的大型動物,就把它們掛在鐵鉤子上屠宰,剝皮,清理內臟什麼的。
我之所以感到分外恐懼,不是因爲膽小見不到動物被殺,而是因爲那鐵鉤子上掛着的東西,明顯不是什麼動物的屍體,而是一具人的屍體。
鐵鉤子上掛着一個死人,耷拉着頭看不清楚是誰。但那屍體外觀的樣子卻極其慘烈,血肉模糊的,被剝了皮。
看到那情形,我幾欲作嘔,可腦子裡卻一下子想起王豔秋來。
我見過那種剝皮的樣子,她的下場也是那種慘樣,被剝了皮,把殺了她的男朋友都給嚇瘋了。
小木屋裡面,老頭兒和翠翠都在。
我覺得,如果他們不是鬼的話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正經的人會殺人嗎,正經的人殺人後會把人掛起來嗎,只有變態的傢伙纔會把人殺掉,又掛起來剝皮的,並且還能夠心底坦然的和屍體呆在一塊。
老頭兒端坐在一把小木凳子上,神態一點兒都沒有什麼不自然。
不過那個叫翠翠的女兒非常恐慌似的,正不斷的給老頭兒磕頭,砰砰的磕頭我都有點兒替她疼。
她不止是恐慌,還很害怕,嘴裡一直哀求,說什麼,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沒有懷疑吧?”老頭兒冷着一張臉頤指氣使的說。
“沒,沒,客人,客人挺享受的。”翠翠很害怕,身體瑟瑟發抖。
“那就好。”老頭兒似乎挺滿意的,說,“既然發生了關係,那就不會懷疑你了。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了。”
“只要能放過小女子,我一定聽話。將,將客人伺候舒坦了。舒舒坦坦的,以後隨時隨地都行。”
我聽出來了,剛纔這翠翠是被迫那麼對我的。
想到人家並不是自願的,我心裡就結了一個疙瘩。這不是我得了便宜賣乖,而是心裡真挺難過的。
翠翠一看就是個淳樸的好姑娘,這麼好的姑娘被傷害了,正常的人性都會生出想要呵護甚至保護的慾望來。
然後心裡就格外厭惡那老頭兒了,想當父親的怎麼能逼迫女兒幹這種事兒呢。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個狠辣兇殘又變態的混蛋。
“接下來的事情,就用不着你啦。”老頭兒就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這麼說。
他這麼一起身不要緊,跪在地上的翠翠簡直嚇得渾身顫抖,只顧不斷的磕頭,磕得更響了,也磕得更快,嘴巴里不斷討饒。
我心裡實在氣不過了,直接就想衝進去。
小鬼丫頭阻止了我,意思是不要輕舉妄動。
但因爲我的情緒受到了衝擊,不小心發出了聲響。這引起了裡面老頭兒的注意,擡頭向窗外我們的方向看。
“是誰?”那老頭兒喝問道。
我和小鬼丫頭急忙低頭趴在窗戶下面。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縮頭夠不夠快,是不是給他看到了,心裡一直有點兒惴惴不安。
老頭兒好像已經往外走了,我從腳步裡能聽出來。
小鬼丫頭哧溜一下,上了屋頂。我都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身不蹲,腿不繃的,就這麼忽然一下竄到小木屋上面去了。但想到她是鬼,所以這種事情也不值得多麼不可思議。可把我留下來是啥意思呢。
我以爲小鬼丫頭是不管我了,心裡一陣恐慌。
不過我剛想到這兒,忽然身體凌空,覺得被什麼東西直接拉起來了,真是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
我直接被拉到了屋頂上,和小鬼丫頭並排趴在一起。小鬼丫頭示意我禁聲,然後我倆趴在房頂上,儘量輕輕的呼吸,並且盡最大努力讓自己緊貼着屋頂。
小木屋的門開了,屋子裡的光透出來。
緊接着那老頭兒也走了出來,警惕的四下看。我和小鬼丫頭靜等着事態的發展,風一陣一陣的刮,這打消了老頭兒的質疑,估計是以爲剛纔的響聲是風吹的。總之他沒有檢查屋頂,不知道算不算我們的幸運。
老頭兒重新走回屋裡去,但是我們一時半刻也不敢立刻下來。
然後就聽到屋裡面的哀求聲和掙扎聲,都是翠翠的聲音,不知道這禽獸的父親又怎麼對付翠翠呢。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一陣心疼。我這個人最看不過欺負人的,尤其還是個弱弱的小姑娘。
忽然翠翠一聲尖叫,嚇得我都一哆嗦。然後就沒有任何聲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