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教廷的大刀還沒有落到第五軍的頭上,但軍餉的拖欠已經是一個前期信號。在這樣的局面下,不是先爲自己和手下這些苦哈哈出身的兄弟們未雨綢繆,事先謀劃好出路,豈不要成爲第二個被拔掉爪牙、受制於人的安東野?
在與雷黑等三名心腹將領用眼神彼此交換了意見後,冷北城默默地將厚厚一摞軍票放入懷中,輕描淡寫的道:“近日我麾下的第五軍各部會放假三天休息------”
聰明絕頂地安子軒當即會意的低聲道:“多謝世叔成全,三天,對我們狼羣來說時間足夠了!”
“說什麼呢?兩位將軍談的這麼投機?”一聲嬌媚入骨的話音響起處,一身大紅喜服、千嬌百媚的沙狐女王,攜手臉色蠟黃、神色忸怩的沙隼大王敬酒敬到了冷本城將軍這一桌。
“女王今天穿的好漂亮啊!”安子軒顧左右而言他地笑道。
“你這個小鬼頭,分明是說朕平日裡不好看、或者是說朕長得醜,今天借了衣服的光,你當真聽不出來嗎?”沙狐女王無視新郎官沙隼大王的存在,用一根蔥白也似的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安子軒的額頭。
子軒笑而不答,看着無精打采的新郎,心道:“可憐沙隼大王小小年紀,爲了部族的生存委身於這個強勢女王,這幾天功夫,竟是消瘦如此,只怕是遲早會被這狐狸精榨乾了------”
“怎麼不見親王殿下和伯爵夫人呢?剛纔還見呢。”沙狐女王信口問道。
一位侍從女官媚笑着,附在沙狐女王耳畔耳語了幾句,後者掩口蕩笑道:“怪不得去衛生間那麼久,原來表姐弟回房間翻雲覆雨去了,孫亞斌伯爵大人這頭上綠油油好大一塊呢。”幾位女官都放浪形骸、旁若無人的開懷大笑。
“教廷的顏面,都讓王磊和宋海芬這兩個狗男女給丟盡了!”臉色鐵青的冷北城將軍,將新郎新娘的敬酒一飲而盡,心裡恨恨的道。
在輪到安子軒飲酒的時候,沙狐女王蕩笑道:“以前我們各爲其主,多有衝突,現在兩家化干戈爲玉帛,就是一家人了,四少能賞臉參加本王和隼兒婚禮,本王很開心,請四少滿飲此杯!”
一杯落肚,子軒調皮的道:“子軒和三哥妖翊謹代表家父,祝願女王早生貴子,青春永駐!”
“調皮鬼!”沙狐女王將玉掌一伸,啐罵道:“本王的禮物呢?堂堂狼羣四少,不會空着兩隻手來吃白食的吧?”
安子軒儒雅一笑,輕輕拍了三下巴掌,兩快一慢,就見大廳外面涌進十幾名虎背熊腰的狼羣士兵,將五口金皮大箱子放置在了大廳中心,就將喜宴上客人們目光一下都吸引了過來。
“什麼好東西啊?快打開看看!”眼角帶春、面色潮紅的王磊親王和宋海芬伯爵夫人,從人羣外擠進來,爭相好奇的道。
在安子軒的示意下,狼羣士兵動作齊整的掀開箱蓋,一股血腥味當時就涌了出來,圍攏過來的老爺太太們幾乎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宋海芬等幾個闊太太嚇得當場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圓滾滾的身體軟倒在了地上。
一直依偎在安妖翊懷裡軟語溫存的沙族少女,花容失色的尖叫一聲,將臻首深深扎進了妖翊溫暖的懷抱,後者順勢攬住了伊人柔軟的腰肢,將薄脣附在少女透明的耳垂上柔聲細語,撫慰着對方不安的情緒。
沙狐女王望着五口箱子裡的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臉上青一陣兒、紅一陣兒地道:“四少,您這什麼意思?拿這五大箱子人頭做本王的新婚賀禮?您是在恐嚇恫嚇本王嗎?”
“不敢。”安子軒不急不緩的道:“如果女王陛下知道這些死人的身份,相信你會很愉快接受這份禮物的。”
沙鷲大將將經受不住場面的血腥而不停嘔吐的“王侄”沙隼,交給身邊的侍衛,兩條孔武有力的健壯手臂左右分開圍觀的人羣,幾步來到箱子面前,抽出腰刀,用刀尖在貴婦人幾聲刺耳的尖叫中,從血水浸泡的皮箱裡挑起一顆面目猙獰的人頭,燈光照耀下,一個木材商人顫顫巍巍的道:“這個人我認識------他是‘狼盜’的四當家,上個月還劫了我的一批貨,殺光了護送的傭兵------”
“‘狼盜’大當家的腦袋也在這兒!”一個官員模樣的胖子壯着膽兒,來到切近,又驚又恨地指着箱子裡一個紅髮首級道:“死得好!數日前這夥惡賊洗劫了北鎮,見人就殺,幾十個大姑娘都被他們活活糟蹋死了------”
“諸位。”安妖翊輕輕拍了拍懷裡少女的香肩,示意稍稍離開一些距離,朗聲道:“衆所周知,‘狼盜’是繼‘沙盜’被我狼羣收服之後,又一股新崛起大漠的馬賊土匪組織,他們是昔日漠北最強部落‘沙狼部’的遺族,他們與‘金蛇部’的沙蛇相互勾結,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爲禍一方,人人恨之入骨,得而誅之;我們狼羣在幾天前偵知他們的巢穴,以精兵連夜端了他們的老窩,既爲地方鄉紳除一禍害,也幫助女王陛下去了一個死敵沙蛇的一個強助,何樂而不爲呢?”
“況且——”安子軒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傲然道:“狼,是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聖族,我們狼羣是絕對不會允許那羣強盜來侮辱狼的名譽!”
“無利不起早。”沙狐女王冷冷的笑道:“安子軒、安妖翊,你們兄弟兩個又是陳兵示威、又是人頭賀禮,費了這許多周章,倒底有什麼最終目的?當着親王殿下和北城將軍的尊面,不妨直言!”
“很簡單!”安子軒踏前一步,巡視了一下在場的漠北羣豪,朗聲道:“狼羣要在近日進駐‘*鎮’七天,爲前戰死難的兄弟姐妹拜祭厚葬;還請在場各位酋長部主,在此七日之內,配合狼羣的活動,遠離‘*鎮’,若有誰膽敢武力干涉,子軒倒是不介意讓這些'‘狼盜’們,在黃泉路上多些人照應作伴!”
說罷,安子軒飛起一腳就近一口皮箱踢翻,箱內盛滿的血淋淋的人頭,“骨碌碌”滾得滿地亂跑,驚駭得堂上衆人不由得齊齊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