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無人!簡直是目中無人!這些該死的警察狗。我一定要向西樓大將軍告他們,一定!”
副將和衛兵們看着直屬長官沙狽指揮使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也不敢多話,小心翼翼的跟着長官回到“天狼關”指揮使專屬的休息室。
充滿漠北異族風情的豪華房間,幾乎使人忘記了這裡還是軍事邊關重地;也只有回到這裡,房間的主人才撕下掩飾諂媚的平靜面容,破口大罵。
聲色俱厲的怒吼只維持了一陣子,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薩滿教廷“天狼關”指揮使沙狽少將,自知受到的羞辱,卻也只能暗暗咬牙吞下。原因無它,那些領章上佩帶着骷髏標誌的教廷武裝警察們,要處理掉他一個外來內附的少將,也不過是事後到“內務府”補辦個手續的小事。
教廷武裝警察部隊總參謀長安小潔中、將,此時全權接管了“天狼關”的指揮軍權。教廷三大權臣之一,內務大臣元北顧大人麾下,直接指揮總數高達三十餘萬武裝警察的人,正是這名戴着單片眼鏡,身形高大,目光冰冷的警察女中、將。
隨同警察中、將安小潔閣下秘密到“天狼關”前線的武裝警察高級將官還有一人,正是秘密警察縱隊第一縱隊指揮官元裁准將,他率領的警察部隊仍在後方跟進中。按照教廷特有的編制,一個秘密警察縱隊相當於一個教廷新編正規軍稍強,將兵約五萬五千人。
教廷“天狼關”邊軍雖直接聽從教廷“軍務省”號令,但在教廷編制中,沙狽所屬卻是歸於原東西軍唐風上、將治下。
唐風上、將閣下原位列教廷四大鎮邊將軍之一的定西大將軍,同時,這位年青的軍團統帥也是教廷三大權臣之一,軍務大元帥唐恕閣下的大公子。
在“西樓財團”顧氏叔侄的極力慫恿之下,“定西軍”主力征討海上蠻部。此次對外戰爭並非教廷爲謀取自身利益而戰,只不過是年青的大元帥之子爲謀求個人的武勳和財富發動的私戰。
“定西軍”登陸之後,擊潰諸島土著聯軍,掃平抵抗勢力,至此,滄浪武藏皇室只能龜縮在剩餘的孤島領土內惶惶不可終日,直到雙方簽定不平等的停戰協議。
而在這場不人道的戰爭中,唐風與同父異母的兄弟安東野,在彼此的實際利益上更是合作緊密。
根據教廷“財務省”王磊下屬“商管局”和“緝私辦”的調查,遵照教廷中央秘密頒發的對關東地區實施經濟制裁和物資禁運的法令,不滅王朝事實上仍然可以從特定的渠道得到自身所需求的物資和原料,而這一漏洞被指明就在“伽羅”城。
調查在觸及核心前就不得不停止,涉及此案的兩個傢伙,一個擁有強硬後、臺無人敢過問,另一個本來就一人擁兵自重、無法無天。
及後,顧西樓經過一系列精心縝密的佈置,最終取唐風而代之,成爲了王朝新的合夥人。做爲中間人的顧西樓自然再清楚不過,藉着雙方的互通有無,他自己每年都要從這一物資轉運中獲取不下千萬金幣的收益,是教廷下發軍餉的數十倍。
正因爲如此,沙狽少將對於被迫服從於武裝警察領袖參與此次“刺天作戰”心存猶豫,一方面是沒有得到“定西軍”方面的指示,他一向老老實實的服從才爬到現在的位置;另一方面就是對戰事可能會禍及池魚的恐懼,無論是哪一方,要致他這個漠北降將於死地,都不過是件芝麻綠豆般的小事。
“定西方面還沒有回電嗎?”沙狽望着心腹副官沙獒詢問道。
“還沒有。不過------”副官沙獒欲言又止,最後在長官目光催促下繼續說道:“將軍,屬將認爲定西方面,也就是顧大人那沒有迴應看來,實際上顧大人的意思實際上已經很明白了。”
“哦,你的意思是,顧西樓大將軍已經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了?”沙狽沉靜下來道。
“將軍,您想想,換作別人也就罷了,安東野可不是什麼易與之輩,顧大人不表態是不想授人以柄,我們只需要服從命令就是了,這樣誰也怪不到您的頭上。”同爲漠北降將的副官沙獒小心翼翼的道。
“嗯,嗯。”故作深思的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兩步,習慣於計算個人收益的大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最後,沙狽決意道:“你立刻把這份命令交到炮臺那裡。記住,這是絕密!一定要把親手交到沙魚上校的手中,讓他簽收後拿回來。”炮團指揮官沙魚上校,是沙狽少將除沙獒中校之外、另一個在軍隊中的心腹兄弟。
一如既往的表示服從,沙獒中校離開指揮使房間,順着通道向電梯走去。幾名武裝警察校官大步流星從電梯中走出來,面對沙獒中校主動的敬禮彷彿沒有看到一般離開。掩飾着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意和冷笑,沙獒中校走入電梯。
“天狼關”中樞控制着炮臺羣中最大的一門火炮,以可升降平臺爲核心,四周散佈着動力機關室,城關指揮堡壘及地下水過濾室等重要的防禦機構。
電梯在上升過程中停止,在電梯門口的邊軍士兵確認無異狀後,沙獒中校走入一座副炮臺的控制室。
按順序編號爲第六的副炮臺中的士兵休息室裡,早已等待着十幾名校尉軍官。沙獒中校從身上拿出那份絕密的命令書對軍銜最高的一名上校說道:“給炮團的命令書在這裡,但他沒有透露具體的攻擊時間,很有可能,他也不知道。”
——沙狽少將打死也不會相信,身處在這裡的直屬邊軍軍官在謀劃着什麼。
“攻擊的時間已經拿到,安小潔參謀長的身邊也有我們的人。果然,是給炮團的攻擊座標和開炮信號規定。”攤開命令書,一一對照上面的標示,炮臺總檯長兼會議主持人沙龍上校,向在場的同伴說明從武裝警察內部得到的情報:
“現在薩滿武裝警察的攻擊部隊已經開始進入出發地點。半個時辰之後,以我炮臺的重型火力開始集中壓制黑水營地區爲信號,薩滿武裝警察六零一師團的兩個主力旅團做爲第一批部隊,將分別在第四、第五地段搶灘渡河,另一個旅團作爲後續兵力,在打開登陸口後跟進渡河。”
薩滿武裝警察部隊等同正規軍爲編制,旗下最大的獨立作戰部隊爲旅團。此次武裝警察投入三個精銳旅團六萬的兵力,由於兵力展開和秘密運動的需要,主要以六零一師團發動攻勢,同一系統的秘密警察第一縱隊,尚停留在距數王朝“黑水特別軍區”二十里的後方城鎮。一旦戰鬥打響並鞏固灘頭登陸口,第一秘密警察縱隊,也將在一夜之間開赴黑水增援友軍。
首先以“天狼關”的重型火力壓制預定登陸口,一個武裝警察旅團將在炮火的掩護下迅速渡河;考慮到敵方的火力反制和阻擊,另一個旅團將在下游秘密渡河,最後一個旅團做爲預備隊支援主攻方向。
薩滿教廷警察總部制定的這份作戰計劃,完全是配合警察領袖元載上、將在“狼都”實施的“滅天計劃”整體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所有步驟和細節,不可謂不完美;但是,狼羣“暗部”狼牙秘密警察無孔不入的滲透,讓這次軍事行動,從一開始就抹上了失敗的陰影。
“天狼關”邊軍,乃至薩滿武裝警察內部,均有大量的中低級校尉和警官,被狼羣“暗部”人員腐蝕、拉攏、策反,而成爲王朝秘密戰線中的一員,沙龍、沙獒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地下水過濾室已被武裝警察接管控制,投毒的方案已經不可行了。”
“如果通過通風管道使用麻醉氣體,我們的行動難度要大大增加,況且最下一層和各副炮臺控制室都有空氣過濾裝備,看來我們只能以武力奪取了。”
“第一、第四和第五號炮臺大部份控制在我們自已人手上,其它炮臺我們人手不多,但至少有七八十號人,有點少,但足夠了。”
參與秘密集會的王朝潛伏軍官,你一言我一語檢討着最後的行動方案,最後的決定權則交到總檯長沙龍上校手上。將已調換內容的命令交還給沙獒中校,沙龍上校掃視在場的軍官們說道:“很多人都是今天才知道彼此的身份,爲了辯識己方,我方王朝‘暗部’人員在左臂上帶一白色毛巾。各就各位,諸位,安東野大將軍王萬歲!”
“安東野大將軍王萬歲!”衆人低沉的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