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着手，拿着她的手，往他的臉上打，“你打我，你打！只要你目光看到我，求你看看我，你怎麼打我都行。非言，你好好看看我，我沒有那麼差，你但凡用心在我身上看一下，你就會發現，我有很多優點，我是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好男人！爲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
雲非言往回拽自己的手，她纔不會去打他，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
霍承玉一字一句，“我是真的喜歡你！一顆心完全交給你，只有你！”
霍承玉拉着她的手蓋住了他的臉，雲非言感覺到了灼熱的液體流在了她手心裡。
雲非言的心，狠狠一縮。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霍承玉……這份灼熱的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雲非言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保持着安靜，淡淡地看着他。
好久，霍承玉終於平復了心情，呼吸漸漸平穩。想到剛剛他對她做的事情，他覺得有些羞愧，一直情緒控制很好的自己，竟然會這樣失態。
而今天的這一場暴風驟雨，只是因爲蘇錦之那麼隨意一句挑釁的話！
一句話，竟然就可以讓他全心狂亂！
這還僅僅就是一句話，假若，是他親眼看着她和別的男人親熱，他無法想象，自己會不會當場就成魔成狂。
霍承玉離開雲非言的身子，坐到一邊，一手搭在臉上，閉着眼，羞於去看身邊的女人。
“剛纔……對不起……我一時失控……”
雲非言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再引得他發瘋，手卻快速整理下衣服，坐正了，警惕地看着霍承玉。
“爲什麼你失控，卻是我倒黴？我被你侵犯了。”
霍承玉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熱烈地看着她，“那要不我對你負責好了。”
“……”雲非言差點噎死。看他剛剛難過絕望，看他剛剛真誠道歉，她還有點惻隱之心，轉瞬間他就奸商一樣又開始了算計她，真是氣得她想扇死他。
“霍總！如果你不能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沒法再和你呆在一個公司了，太危險了。”
霍承玉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胸口上，吞了口口水，很配合的語氣，“我錯了，任你處罰。讓我負責，我就娶你，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女人，敢有第二個你就閹了我。”
雲非言氣得手顫抖，“我不需要這樣罰你！”
“那不如你侵犯回來，雙倍，三倍，還是十倍百倍，我都沒意見。”他很乖地坐在旁邊，很乖地看着她，可是說的話卻讓她幾乎吐血。
“還有沒有別的懲罰方式？”
霍承玉想了下，“你打我，把我打傷打殘打癱瘓打死，我都不反對。誰讓我惹你生氣了呢？”
雲非言一頭疙瘩往上冒，“霍承玉！你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以後你不要再對我動手動腳！”
霍承玉再次閉上眼睛，苦笑幾聲，“想不到我霍承玉在你這裡堪比垃圾。不過你不要以爲，我是那麼容易退卻的人，我不會！我跟你槓上了，槓一輩子！”
***
雲非言站起來，從他的話裡聽出來他並非在賭氣，反而認真得讓人心肝顫。
“霍總，霍承玉，霍公子，你是世人眼裡的神話，你至尊至聖，驚才風逸，你想要這整個天下都很輕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是一句話？你爲什麼就非要揪着我不放？我求你了，行不行？求你放了我吧！”
雲非言有種秀才遇到兵，無法交流的悲催感。
被狼盯上的感覺啊，真是煩透了。
霍承玉睜開眼，看向雲非言，“可我只要一個你。”
“我們又繞回來了好嘛？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你這麼睿智，我不信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感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不是你足夠優秀就一定要被愛，感情勉強不來。”
霍承玉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膝蓋上的手，眉如墨畫，卻籠着一層傷感，“大道理誰都懂，可是心，不受控制。我若能夠管住心，你以爲我會另自己陷入這樣丟臉的境地？你說得對，我是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霍承玉，望海城的霍公子，可不論我多麼強大，我也只是個男人。我不貪婪，我只求一個你，爲什麼就不能達成？你是單身，我也未婚，我爲什麼就不能追求你？你又爲什麼一開始就不給我一丁點機會，直接就將我踢出局？”
雲非言吐口氣，“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
“少來！這是最飄渺的官方言詞。”
“我和你不合適。”
霍承玉眯着眼盯着雲非言，“知道我爲什麼會在你這裡如此暴躁嗎？因爲你根本就不給我比拼的機會！你和我試過嗎？連試一下都沒有，你就知道和我不合適？”
雲非言語結。她可以肯定，這會子的霍承玉，完全把商場談判廝殺的那份智慧和口才都拿過來了。
你想拒絕他這個男人，你竟然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像樣的理由！真是槽蛋！
“我年紀小，暫時不考慮感情的事。”
“我可以等！你就是四十歲結婚，我也等得起！只要你別把我關在外面。”
雲非言無語了。剛剛明明是他做錯了事，非禮了她，還丟臉地傷心掉淚，爲什麼現在，形勢就逆轉了呢？
雲非言大口大口地使勁喘息，她要抓狂，她真要瘋掉了，她開始在屋裡踱步，煩躁地來回走，霍承玉沉靜地又用手搭在臉上，繼續閉目養神。
呼啦！雲非言將他辦公桌上的東西砸在地上，禁不住急躁咆哮道，“那你說，霍承玉你自己說，你想要怎麼樣？”
霍承玉的脣，輕輕彎起，睜眼，眼波盪漾，“允許我追求你，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什麼的不要全都拒絕，偶爾給個活路。暫時不能看我成愛人，那也不能是冰冷的上下級，也要是朋友的關係。考慮我的感受，儘量不要在我跟前和別的男人太親密，我怕我會管不住體內的狂暴因子。”
雲非言氣得手指都抖了，“霍承玉，你清雅如玉的名聲是怎麼騙來的？這麼不要臉的要求你也好意思提？”
霍承玉扯扯嘴角，“不要臉只對着你一個來。”
***
雲非言看着沙發上坐着的品貌非凡的傢伙，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想離開公司也不行，這小子早就預謀好，給她佈下合同陷阱。她又很倒黴地借了他三千萬，套進去一時間也別想拿出來。偶爾被他藉着發狂吃個豆腐，他還一副認打認殺的賴皮樣子……到底能拿他怎麼辦？
突然想到之前他像個無助的孩子，將臉藏進她的手心裡掉眼淚的樣子……又禁不住心軟了軟。
說到底，他沒有什麼惡意，不想害她，不想殺她，只不過就是爲了一份喜歡。
罷了，罷了。
“好，霍總，就如你所說，不過你不要以我男友自居，再像今天這樣胡亂吃什麼飛醋。”
霍承玉笑了，摸了摸他的臉，“你是第一個打我臉的女人。”
雲非言發狠，“誰讓你親我。”
“乾脆我再親你一會兒，你把這邊也打了吧，對稱。”
“霍承玉！”
“不是說好了嗎，單獨的時候喊承玉。你剛剛答應我的條件，不能出爾反爾。”
雲非言不能再看他那副狡詐如狐的樣子，會覺得自己吃了大虧，“我該去工作了。”
霍承玉卻一個箭步擋在雲非言身前，伸手給她整理了下衣服，尤其是前面。
雲非言打下去他的手，繞過他高大的身子，走到門口。
“非言？”
“還有事？”語氣裡幾分煩躁。
“身材很好。”
“……”雲非言狠狠瞪了霍承玉一眼。
霍承玉綻放一抹壞笑，“手感，嗯，非常留戀。”
雲非言狠吸一口氣，壓制下想殺人的欲-望，開鎖，出去，重重關門。
霍承玉看着門，漸漸，漸漸笑容滿面。
他摸着自己的臉，自言自語，“看來，偶爾發個狂，偶爾示個弱，偶爾挨個打，還是很有效果的。”
顧黎未帶着人親自去收拾墨龍下面的店，忙得不可開交。
那邊一羣兇殘的手下往死裡修理着另一羣人，血肉橫飛，慘叫紛紛。
這邊，顧黎未坐在汽車裡，喝着熱茶，一身雪白的勁裝，對着手機自拍，然後在幾張照片裡面挑啊挑，挑出來一張自認爲最帥的，突然想起來問副駕駛的顧六。
“六子，你會修圖嗎？”
“咳咳咳……”顧六被驚得咳嗽，瞪着大眼睛，一頭茫然，“爲什麼要修圖？”
“本少爺要讓自己的照片任何一張都是豔色絕世，傾國傾城。”
顧六差點栽倒，“少爺，您隨便拍一張就是傾國傾城，這毋庸懷疑。”
“是嗎？可我還是想讓小言言看到我照片就情不自禁流口水。”
顧六滿頭烏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雲非言你這個壞女人！你把我們的顧少變成了什麼樣子？
顧黎未用微信發給雲非言一張照片，然後很慢很慢地書寫文字：今天有沒有想我？
因爲顧黎未從來不發短信，輸入字非常慢。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不堪入目，猶如地獄。車裡，某人熱切地盯着手機，就乾巴巴等着人家回消息。
顧六看了看外面情況，忍不住提醒，“顧少，外面是不是可以了？再打，估計都要死光了。”
顧黎未猛地高興叫道，“呀！她回我了！”
顧六狠狠擦了一把冷汗，氣得不斷詛咒姓雲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