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玉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卻很是打擊人。
本來劇烈反抗的賀清瑩突然震驚地不動了,愣愣地看着霍承玉,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
“霍承玉,你就那麼高傲,看不到我賀清瑩嗎?當初我和你一起用晚餐,你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冷酷無情,是對我很大的傷害?”
“請你免費用一頓晚餐,難道我還虧欠你了?那次不過就是給記着一個拍照片的機會,你身爲演員,應該明白什麼叫演戲。”
“可你不該讓我愛上你!就那次,我就愛上你了,可你卻再也不搭理我,雖然那次緋聞讓我名聲飛起,關注度迅速提升,不過我想要的卻不僅僅是這些,爲什麼我去你公司找你,被尷尬地攔在外面,你出來時我喊你,你還說不認識我,你知不知道我多麼恨你,你拋棄了我!”
“這是什麼邏輯?一頓飯,一次緋聞,我就被你這樣恨上了?”
“對!誰讓你不看我,不理我,不愛我,我自己難過傷心,憑什麼這樣,我當然恨你!”
霍承玉不屑地一笑,做足了貴公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瞄了她小腹一眼,“那你的孩子……”
“當然是你的!”
霍承玉皺起眉頭,十分不悅,卻仍舊壓着火氣,畢竟這裡面有疑慮,“我的?我至今仍舊是童子身,哪裡會讓你懷上孩子?”
“你騙人!你堂堂一個hc大總裁,勸望海城最有錢的單身漢,緋聞滿天飛的花心大boss,你還有童子身?騙誰!”
霍承玉非常認真地篤定地說,“我自幼師承無味老師,練的內功心法都與童子功歸屬一脈,一旦破身,功法會自動下降一層,可我至今仍舊保持着一貫的九層功法,我從未碰過一個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啊!怎麼會這樣?不可能!”賀清瑩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渾身發抖,“三月一號那天晚上,明明是你邀請我去酒店的!明明是你!”
胡天想了下,馬上說,“那絕不可能!那天晚上,我們霍總在藝術廳召開盛典活動,當晚有迪拜王子在場作證,我們霍總一直陪着迪拜王子到凌晨兩點。”
“啊!”賀清瑩臉全都白了,抖着手,撫摸到小腹上,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晚上,明明……那是誰?是誰!”
那晚,她喝了酒,屋裡又暗,後面激情的部分,她的記憶也是恍恍惚惚的,難道……
霍承玉早就看到,不遠處,站着雲非言。他這會子忍着好脾氣,一點點讓賀清瑩供出來實情,只是爲了讓雲非言懂得這裡面的實情。
“賀清瑩,我很奇怪,剛纔在屋裡,你堅持說做過了dna配比,結果是我的孩子,這個報告是怎麼來的?”
霍承玉柔聲問道。其實答案他當然心知肚明,不過雲非言不一定就知道,他要讓賀清瑩親口說出來這個報告的貓膩。
賀清瑩哽咽着,一臉愧疚,“是……是花錢買的假報告……”
***
遠處的雲非言聽到了這一切,禁不住皺起眉頭。
媽媽後來又讓她來送送霍承玉,畢竟這個療養院是他的,哥哥住在這裡,也不能跟霍院長弄砸了關係,誰料到,一出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出大戲。
想不到,霍承玉真是被冤枉的!
而且剛纔霍承玉說什麼,他竟然練的功夫和童子功一樣,哎喲娘哎,這麼嚴肅的問題,她卻覺得很搞笑,不要拍她。
病房裡,顧黎未眼睜睜看着雲非言被岳母派出去,所謂的送客人,他就想要跟出去,可偏偏雲夫人對他突然來了興致,問東問西的。顧黎未一面忍着耐心回答着未來丈母孃的各種問題,一面焦急不已地向外面看,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妥。
“黎未啊,你說你的公司都經營的正經買賣?可爲什麼都傳言說你是黑社會?”
雲夫人很好奇,眼神很單純。
顧黎未腦後掉下來一條黑線。我的丈母孃哎,我就是黑社會,我也不能承認啊!您還真是單純好騙。
“岳母,那都是他們嫉妒我有能耐,編排我的黑謠言!您女婿人太優秀,太拔尖,太突出,有些樹大招風。您要是也被謠言迷惑了,誤會了小婿我,那我可就太難過,太可憐了。”顧黎未豔若桃李的小臉癟起來,做了個十分委屈的表情,引得雲夫人馬上愛心大氾濫。
“不會的,我不會聽他們胡說的,這些人可真壞!黎未啊,阿姨看着你就是好孩子,以後他們再說你什麼壞話,阿姨都會支持你信任你的!”
顧黎未低頭做了個害羞的樣子,其實眼底閃過狡詐、得意的光芒,“有您這樣明智又體貼的岳母,我真是太幸福了。”
顧黎未不準備簡單放過霍承玉,雖然雲非言性格獨立又自主,不過未來丈母孃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丈母孃這員大將必須拉到他的戰隊才行。
變出來娛樂雜誌,假裝剛剛看到,驚叫着將雜誌放在雲夫人視線範圍之內,“這不是承玉表哥嗎?天哪,他和哪個女人一起進入酒店?老天爺啊,這個雜誌竟然說,霍承玉睡過了望海城所有稍微有點知名度的女明星!想不到表哥這麼開放,這麼隨意,這麼花心啊!”
那本過期好久的雜誌被送到了雲夫人的手裡,雲夫人顫抖着手,快速翻看着裡面的圖片和報道,越看臉色越白。
想不到衣冠楚楚的霍承玉,私生活會這麼爛!
差點上了他的當!
之前還打算着將女兒和他配在一起,虧了沒有成功,否則後悔死她。
顧黎未繼續補刀,“嘖嘖,我還真沒想到,我表哥的褲腰帶這麼鬆,看上去蠻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啊,哎。”
雲夫人咬牙切齒道,“衣冠禽獸!哼!”
顧黎未偷偷瞄了一眼滿臉怒色的雲夫人,悄悄地笑了。
“我出去看看小言,免得她走迷路了。”顧黎未找了個理由,飛一般飄了出去。
雲夫人對於顧黎未出神入化的身手,驚愕不已。
前一秒還在屋裡,淺笑嫣然地和她說話,後一秒就看不到影子了?
***
霍承玉很寬容地對着賀清瑩擺擺手,“賀清瑩,既然事情全都說清楚了,你已然知道,你和我不曾有過任何關係,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信口胡說了,這會影響我的聲譽。你走吧。”
“你放我走?”賀清瑩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承玉。
那張俊逸的臉上,五官猶如雕刻般迷人,周身貴氣縈繞,真是個讓人意亂情迷的高貴男人。
胡天也氣憤不已,着急叫道,“這個賤人剛纔那樣污衊您,怎麼能就這樣放過她?”
他攥緊了拳頭,心裡已經過了幾十種折磨人的方法。
霍承玉聖人一樣淡淡一笑,儒雅又清逸,“她畢竟是一個孕婦,我霍承玉爲人從來都是寬厚善良,又怎麼會對一個孕婦下狠手?放了她吧。賀清瑩,以後好好爲人,不要再做今天的糊塗事。”
賀清瑩刷刷地掉眼淚,既羞愧,又感動。
這麼心善的好男人,爲什麼就不能是她的老公?
她也不想想,前陣子是誰殘忍狠毒地將她變成個廢人,還關押起來。
而霍承玉心底卻想,靠了,如果不是做給雲非言看,他殺她十次都不解恨!娘地,先忍着,回頭再算賬!
胡天完全蒙圈了,張着嘴巴,眼睜睜看着賀清瑩一扭一擺地走遠了。
“她……霍總……爲什麼……”
胡天氣得說話都結巴了。
霍承玉輕輕瞪了胡天一眼,這個笨蛋,洞察力這麼弱,他從來有仇必報,難得寬容一次,肯定是有原因的!豬頭!
霍承玉提起一口氣,憋在胸腔裡,臉色被內力逼得漸漸發白,喘息也艱難起來,他撫着胸口,身子踉蹌一下,“被非言誤會,被人潑一身髒水,其實我心裡很難過,很痛苦。”
胡天愣了下,前一秒還站得好好的霍公子,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副要死的樣子了?他趕緊過去,扶住霍承玉,仍舊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霍總,您怎麼了?”
“我……心痛……”
話音剛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噗——
霍承玉身子一軟,一下子就坐在了草地上,胡天都扶不住。
“霍總!霍總!您怎麼樣了?您撐住,我這就喊人送您去醫院!”
胡天嚇得眼圈都紅了。
手被霍承玉狠狠掐了一下,他愣了下,眼睛掛着大大的淚珠子,還沒明白時,雲非言就已經跑了過來。
胡天看着雲非言,前後一想,纔算明白怎麼回事。
天爺爺啊,霍公子竟然也玩這一套了!
“霍承玉,你還好嗎?”雲非言蹲在霍承玉身邊,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他發白的臉色。
她打得他腦後傷本來就是個大傷,從那他一直沒有好好養病,來回顛簸,現在吐了血,不會就此玩完了吧?
如果霍承玉真的死了,算不算是她謀殺的?
霍承玉如果知道,這一刻,雲非言腦袋瓜裡想的是這些,估計會真的吐血。
霍承玉病態地看着雲非言,苦笑一絲,“非言……我是被冤枉的,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的,可我真的是一個很自律的人,我沒有……”
他一把抓住雲非言的手,眼神熱烈,“非言,你信不信我是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