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穆白嘴脣顫抖着,難過地看着他冷漠的臉,不甘心地問,“這是我家,你來了,我理當在這裡陪客人。”
顧黎未嫌惡地瞟了穆白一眼,臉上劃過一份“他-媽的看你一眼老子都覺得骯髒”的表情,輕輕啓脣,“惹人厭,滾遠點。”
穆白聞聲渾身狠狠一抖,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血,她羞憤難當,渾身發抖,卻怒極反笑,重重一屁股坐下了,“我偏要坐在這裡。”
顧六無奈地撓撓頭,輕聲對穆白說,“穆小姐,別傻了,幹嘛要惹我們少爺不開心?那邊客人也挺多的,也需要你去關照,你還是走吧。”
穆白固執脾氣也犯了,咬牙,“我就要在這裡陪着顧少,我就要坐這張桌子,我就不走!”
顧黎未緩緩地看向穆白,譏諷的一笑,“人醜腚還沉,亂坐!”穆白張口結舌,傻了眼。
一個美得沉魚落雁的高貴美男子,張口就說腚不腚的,真是……讓人沒法接受啊。
還在發呆時,顧黎未已經一腳踢出去,在桌子下面踢到了穆白坐着的那個椅子腿上,只聽咔嚓一聲,椅子的四個腿全都齊齊斬斷。
嘭的一聲,下一秒,穆白就倒在了地上。
“啊!”
穆白疼得低聲叫了一聲,摔得屁股後背全都疼得厲害。
她是向後倒去的,摔下去時,腳朝天,裙子下襬全都蓋住了她的臉,露着兩條粉白的腿,和裡面襯裙。這個姿勢摔得真可謂是四仰八叉,無比丟臉。
顧六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用手捂住嘴,好容易把大笑憋回去。
周圍的賓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紛紛低聲笑起來。
而顧黎未看都不看這有趣的景象,揉着太陽穴,煩躁地說,“真是醜人多作怪。長得醜就罷了,難道就不能消停會嗎?”
穆白立刻羞憤地掉下眼淚。
分明是他踢斷了椅子腿,害她這樣丟臉,他卻說的好像和他絲毫無關一樣。
穆白趕緊骨碌起來,因爲裙襬太大,剛起來又因爲踩到裙襬重新摔倒一次,頭髮更亂了,身上更狼狽了,眼淚更多了。
她默不作聲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在衆人的注目下,臉蛋漲得通紅,先是快速看了顧黎未一眼,希望他能夠憐惜她幾分,可惜,顧黎未那個冷血的傢伙,寧可看着自己的一根根纖細的手指,也不看她。
心,又涼了幾分。
在顧少這裡,她還能希冀着什麼幻想呢?
他眼裡,一直就沒有過她!
穆白由傭人攙扶着往裡面逃去,換衣服換妝容去了。
“剛剛是怎麼回事?小白怎麼會摔倒?”
穆英雄聞訊趕過來,看了看齊刷刷像是刀砍斷的椅子腿,頓時明白了什麼。
禁不住皺起眉頭。
心頭劃過兩點。一,顧黎未內功高深,比想象中難對付的多的多!
二,顧黎未對小白下手也太狠了,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憐香惜玉啊!
“這椅子腿……顧少,請解釋下。”
顧黎未鳳眼輕勾,似笑非笑,無所謂地說,“你問不着我啊,穆司令。這是你家,你家椅子質量太差,你應該去問下采買。”
“可這椅子腿斷的也太整齊了,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質量差到極點了!穆司令,你真有才,從哪裡能夠買來這麼脆生的椅子?呵呵呵。”
笑得妖媚橫生,笑得陰氣森森,笑得趾高氣揚。
穆英雄差點氣厥過去。
姓顧的,你小子真他孃的太不要臉了!
穆英雄憋着火氣,轉臉吩咐,“還不換張新椅子來!”
“不用!”顧黎未收起笑容,俊臉馬上像是冰霜一樣冷酷,“本少爺這桌,也就自己一個人坐就好,不需要別人來湊熱鬧。”
穆英雄眯了眯眼睛,和顧黎未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對峙了幾秒鐘,穆英雄那才淡淡一笑,轉身走,一面下令,“換張新椅子來!再壞,再換!一直壞,就一直換!”顧黎未切了一聲,“老的是個老不死,小的是個小不死的,一個個都該死!”
顧六突然有點可憐穆白了,湊近了顧黎未,低聲嘆息說,“少爺,您這樣對一個小姑娘,是不是也有些太過分了?好歹人家也是個沒出的單純小丫頭,她本性不壞。”
顧黎未滿不在乎,一丁點愧疚心都不曾有,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輕悠悠地說,“在本少爺眼裡,她就是個活着的動物,不分男女。在本少爺這裡能夠稱得上女人的,全世界只有一個雲非言。除此之外,呵呵……死還是活,不就是一癱肉而已。怎麼?你心疼她了?正好,不如你娶了她吧,替老子解決一個****煩。”
顧六先是無奈嘆息,後來乾脆驚得雙目撐大,用力擺手,“我不娶!我可不娶!少爺您別亂點鴛鴦譜,要人命。”
“娶回去,我給你加薪。”
顧六撇嘴,耷拉腦袋,“我懇求降薪。”
顧黎未壞笑一絲,“還覺得她可憐嗎?”
顧六咬牙切齒,“可憐個屁!死不足惜!”
“哎,這就對了,她再靠近,就毫不客氣的打壓就是了。”
顧六就這樣被顧黎未給帶壞了。
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一直癡迷地看着顧黎未,穆白現在走了,她立刻覺得這是她接近顧黎未的最佳時機,端着一盤水果就顛顛地往顧少那一桌湊去。
“顧少,請吃水果。”
她笑得嫵媚多情,一雙眼睛不斷地放電,一走路,恨不得把腰都扭斷了才行。
她端着的水果盤剛要放在顧黎未的桌子上,顧黎未一揚手,一顆瓜子就嗖的飛過去,啪的打中了她左眼。
“啊!”女人疼得尖叫一聲,左眼鮮血奔流,一顆眼珠子生生打爛了。
“滾!”顧黎未嫌棄地吐字,聲音冷酷無比,“敢看本少爺的臉?你的目光玷污了我的臉!就該死!六子,送她去閻王那裡報到!”
“是,少爺!”
顧六過去扯住女人的頭髮,像是拖死狗一樣往外拖,女人一路又疼又怕,嗷嗷尖叫着,嚇得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太恐怖了!
顧黎未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慘無人道,****如麻,冷血無情,心狠手辣!
僅僅是多看他幾眼,想向他獻個殷勤,就被他判了死刑?
一個穿軍裝的高官老男人爬出來,噗通給顧黎未跪下,不斷地磕頭,“顧少,求你饒了小女吧,是我管教不嚴,求顧少留她一命吧!”
顧黎未慢悠悠地審視着磕頭的男人,似乎是辨認了一下,“哦,張參謀長,剛纔那個是你家閨女啊?”
“是的,是的,全是小女的錯,不該盯着您看,是我沒有管教好她,她理應受罰。顧少,她已經瞎了一隻眼了,能不能別殺了她,算我求你了,顧少,你大人大量,放過小女一命吧!”
顧黎未淡淡一笑,“既然是張參謀長親自求情,怎麼着也要給你個面子,那就饒她一命吧。再有下次……”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帶着刺骨的寒冷,看着他會禁不住打寒顫。“我親自廢了她!不敢再有下次了!”
顧黎未擺了擺手,那邊顧六鬆開了滿臉是血的女孩,虎虎生威地走回到顧黎未身後站着。
顧黎未冷冷地掃視全場,嗯,這些愚蠢的人類,確實就需要殺雞儆猴,果然,現在沒一個再敢偷偷看他了。
今天這個場合,幾乎望海城所有的達官貴人,富商名媛都到場了。
顧黎未一連串變-態又不講理的行爲下來,直接冷卻了衆多妄圖嫁給顧黎未的心。
絕美又如何?
富可敵國又如何?
權勢通天又如何?
跟着他,說不定分分鐘就變成死人了,命都保不住,誰還敢湊近?
這男人,完全的不講理,完全的任性妄爲,完全的麻木不仁。
暴君啊!有木有?
比冰還冷,比鐵還硬,比魔還狂傲!
顧黎未卻在偷偷給顧六擠了擠眼,暗暗得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看看這些所謂的出身高貴的人家,還敢不敢往顧家送女兒!
整不死你們!
顧六湊近了顧黎未,低聲提醒道,“穆英雄肯定有很多後招,他那隻老狐狸,不容易對付。”
顧黎未冷笑一聲,“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老子就怕他不出手。國安的人在哪裡?”
“還在後面,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日本東京。
上官雪蘭還躲在洗手間裡傷春悲秋,她看着鏡子裡姣好的容顏,覺得自己就這樣放棄實在太沒出息了。
“我爲什麼要退出?承玉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爲什麼突然把我踢出局?”
“喜歡雲非言?不還有顧少嗎?雲非言如果跟了顧少,看你霍承玉怎麼辦!”
“我要維護我的愛情,維護我的婚姻!絕不退縮!”
想通了,上官雪蘭就開始對着鏡子,認真補妝。
男人的心,都是短暫性的,就算霍承玉現在非常非常喜歡雲非言,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不喜歡了,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嗎?
現在說誰輸誰贏,都爲時過早,一切都尚未明確,都未塵埃落定,她爲什麼這麼早就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