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皇卻不以爲意,只是說了聲沒事,就徑自在中間桌子上坐下。
夏傲雪和夏傲蘭惡狠狠地互瞪一眼,各自坐下,有肖皇在場,她們兩個就打不起來了,而且吵架的因由更不好在這位長輩面前提起。
雖說肖皇並非是她們的家主,可是這兩個女孩兒還是非常尊敬這個男人的,肖家人丁稀少,但是手中有一隻強大的軍隊,加上生性秉直,自然倍受夏氏後輩的愛戴。
看着滿桌酒菜,肖皇呵呵一笑,把天罰放到桌面上,並不收回。
給自己倒了杯酒,肖皇說:“傲雪,你倒是會享受。不光選了個好位置,還備了酒菜。”
夏傲雪倒是有些訕訕的道:“還好吧,只是我以爲您不會過來的。”
三樓位置慣例是諸老專用,偶爾有象夏傲雪這樣膽大妄爲的小輩偷偷用一次,倒也無傷大雅,只是現在被夏武捉了個現行,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就在此時,樓梯處傳來尊主的聲音:“傲雪只是幫我佔個位置而已。”
這下肖皇亦是大吃一驚,站了起來。
論輩份他比尊主夏玄極還低了一輩,夏後者緩步登樓,目光在天罰和暴雨梨花槍上停了一瞬,似有所悟,微笑道:“看來你心情不錯,還打算舞劍助興啊!”
肖皇哈哈一笑,揮手將天罰歸鞘,然後放到一邊,招呼尊主入座,然後向夏傲蘭瞪了一眼,喝道:“還不快把暴雨梨花槍收了,這把槍給你不是用來鬧着玩的。”
夏傲蘭不情不願地收了槍,靜靜坐着,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即使是親生父親在內的兩大華夏頂尖高手在場,她也不怎麼給面子。
夏玄極在肖皇身旁坐定,問:“傲雪是不是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夏傲雪當即不服,憤然道:“胡說,我他孃的溫良賢淑……”
這句話剛一脫口,夏傲雪就知道不對,當即收住,縮了縮脖子。
夏玄極成名數十載,威嚴極重,在他面前就是夏傲雪也不敢太張狂,這句我他娘出口,少不得要被扣上幾個月用度。
“尊主爲何到這能量池來,難道……”肖皇並沒把話說盡。
夏玄極只是說:“我想,大概周天王也快到了。”
話音未落,周天王聲音已然響起:“還是玄極了解我。”
待周天王也坐定,肖皇面帶詢問之色,向二人望去。
夏週二人互相看看,還是夏玄機道:“這裡也沒有外人,所以不妨明說。想來老肖也知道,肖辰身份特殊,因此我們兩個老傢伙想要借這個機會過來看看,這孩子究竟潛力如何,若真有可造就之處,那麼我們也不介意在其中出一把力,護上一程。”
周天王也點頭道:“玄極所言極是,我夏氏未來百年氣運有大半着落在夏林肩上,當年之事很大可能是那些人蓄意挑撥,那時未曾提防,被他們得手倒也罷了,時隔多年若我夏氏再護不住自家的孩子,豈非變成笑話。”
肖皇眼中凌厲光芒一閃而逝,隨即化爲微笑,說:“那就看看吧!”
三人坐定,淵停嶽
峙。
有這三人在場,兩個年輕女孩自然只能老實陪着。
夏傲蘭也還罷了,她本就安靜得近乎飄渺,有時候坐上一天也不是問題。
只是,苦了夏傲雪,她完全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若非肖辰晉階,她纔不會坐定一地枯守,如今面前又全是長輩,總要保持基本坐姿,實在是說不出的苦惱。
才過了一小會,夏傲雪就不停地扭來扭去,只覺得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說不出的彆扭,恨不得用刀尖戳兩下才舒服。
如是一個下午過去,漸漸到了黃昏,能量池內依舊沒有分毫動靜,而三人卻坐得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已經有好幾撥人悄悄來過能量池附近,但是現三人竟然都在,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如夏朝陽和夏鳴空是反正已坐等了這許久,三人突至,他們兩個倒不能走了,否則怕是會被樓上的長輩們下個耐不住性子的評語,其餘人等就根本連小樓也不跨進來了。
本就如此,一名從家族弟的晉階有什麼好看的?會來的必有緣故。
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又如何瞞得過三人?三人相互間交換了個隱晦的眼神,已然心中有數,也不多說什麼。
此刻能量池附近內,幾名執事正來回奔走,個個忙出一頭大汗。
其中一人跑到管事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大人,事情不對,天然能量液消耗的度快得古怪,這纔是第一天,儲量就已經用掉一小半了,照這個速度,恐怕都頂不了兩天。”
管事臉色一凜,站起身來問道:“所有地方都查過了?”
“兄弟們剛剛又把大陣徹底查了一遍沒有問題,每個角落都查過了,會不會是……”
管事立刻打斷他的話:“不要胡言亂語,我們是看着他進去的,怎麼可能?三位尊主都在上面呢,你還敢亂說話,不要命了嗎?”
那名執事嚇得一縮脖子,但有些不服氣地道:“可這天然能量液消耗得也太多了,就是夏氏最有潛質的公子也不過如此,消耗這麼多,又一點異象都沒有。”
管事聽了,忽然吸口涼氣,說:“這樣說來,若異象一出,恐怕就要了不得了!”
就在這時,那名執事忽然目瞪口呆,盯着管事腳下,一臉的驚恐。
管事心中疑惑,低頭看去,現一片血色光芒不知何時出現,如水般在地上漫流,已經淹沒了他的雙腳。
管事這一驚非同小可,下意識地就跳了起來,血色光芒如血水潮汐般,依然在向外緩緩漫延,無論花木樹石,什麼都無法阻攔。
在管事雙腳落地,踩入光波,卻沒有激起分毫漣漪,與此同時他忽然明白過來,猛地轉頭向能量池方向望去,失聲低呼:“這是異象!”
那名執事則看着不斷擴張的光流,怔怔地說:“這,這個範圍,可都要追上聽說龍家那位少爺了。”
老管事已經看守能量池多年,神色複雜,道:“範圍是差不多了,但質上還差着點。只不過這才僅僅是剛剛開始啊!”
這時,三道強橫無匹的意識掃過
能量池,樓上的夏氏三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異象。
血色光流堪堪擴散到了整個能量池附近,這才停下,不再擴張。
二樓窗口,夏鳴空神色凝重,卻還沉得住氣,一臉淡然道:“有量無質,只能勉強列入上等。”
夏朝陽卻是咬牙切齒,怎麼都掩蓋不住恨意,就算有質無量,可光是堆量,壓倒他就是綽綽有餘。
三樓之上,三人都是不動聲色,繼續觀瞧。
夏傲雪卻是一聲歡呼,跳了起來,一腳踏在椅子上,叫道:“這異象不賴,範圍都追上龍家的小子了!”
夏傲蘭本來也是滿臉歡喜,但看到夏傲雪高興成這個樣子,小臉立刻沉了下來,一隻小手悄悄摸上暴雨梨花槍。
夏玄機橫了夏傲雪一眼,道:“毛毛躁躁,成什麼樣子?你給我坐下!”
對三人而言,肖辰此刻展示出的是能量深厚程度,雖然遠遠過尋常人等,但是還難入三人法眼。
越到高階境界的層面,能量精純的重要性就越是在深厚程度之上,而且到達十二層大關時能量的精純程度還直接決定了未來的展潛力。
此刻,二樓中夏朝陽重重哼了一聲,忍不住道:“也就是能量多些,又未見特殊能力,光這個有什麼用!”
他顧忌着樓上諸人,聲音其實不大,但氣怒之下,還是稍稍有些拔高,三樓衆人個個非凡,全都聽在耳裡。
三人神情古井不波,毫無變化。
其實夏朝陽說得也沒錯,僅是能量深厚的話,對於尋常戰將來說已是立身之本,可在夏氏這樣的古武家族中,頂多勉強擦個上等的邊。
能量池附近內,血色光流已經停止擴張,論範圍比夏傲雪略少一點。
然而片刻之後,血色光流忽然間無風自動,漾起道道漣漪,間中有點點金色光芒浮現,徐徐升起,遠遠望去,恰如無數星辰,連綿成片。
這讓樓上三人一齊動容,已經坐不住了。
肖皇騰地站起,難掩心中驚喜,失聲道:“血蔓弒神力,原來真的存在弒神之力啊!”
此刻,金色和血色的光芒越來越多,已成一片星海,飄浮在整個能量池附近的上空,到了後來,甚至有成片的金色光芒自血色光流中浮出。
周天王眼中閃過震驚,點頭道:“不錯,血光金描,威力無比,正是血蔓弒神力!”
肖皇此時自覺失態,又坐回原位,不過咧開大嘴,笑意怎麼都忍不住。
夏週二人也不住點頭。
以他們在夏氏的權位,自然會聽到些常人不得而知的風聲,比如夏天曾惜敗於肖辰之手,就是輸在了血蔓弒神力之下。
血蔓弒神力號稱最靠有可能殺掉王之力的能量,因爲純粹所以強大。
雖然它本身不附帶特殊攻擊能力,但也不受任何屬性能量剋制。
看肖辰此刻異象,血蔓弒神力還沒到至純之境,雖然比不上夏傲雪的特殊之力好成形,但也有相當機會突破成爲王之力強者,而且一旦到達王之力境界,那這個世界將罕有敵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