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甘娜試着動了動，卻發現身體幾乎失去了知覺，只有微弱的迴應，她心臟依舊被那道陰冷能量緊緊纏繞，許久纔會脈動一下，僅僅是維持肌體生存而已。
再度掙扎了一下，墨甘娜雙手突然傳來鑽心的刺痛，這才發現兩枚特製的長釘穿過她的手腕，將她雙手牢牢釘在椅子扶手上。
“這兩根釘子可不是普通貨色，光是製造就要整整五年時間，還不說材質，它裡面可都是用最上等的煉銀製成，不誇張的說，每根的造價都可以買一架小型戰鬥機。”
姬無蹤一邊說，一邊拉過椅子，坐到了墨甘娜對面。
墨甘娜沒有再掙扎，說：“你還真是我。”
姬無蹤哈哈一笑，“墮落天使，怎麼優待都不爲過，當初我得到情報的時候，可也是大吃一驚。”
“直到差點死在你毀滅雙瞳下，纔敢確定你確實就是那個失蹤了的神與魔的結合體，誰也想不到，你居然會躲到華夏，而且藏在異族的一個小地方。”
墨甘娜淡淡地道：“這些遲早你都會知道的，說這個沒有意義。”
“好，那我們就說點有意義的事。”
姬無蹤身體前傾，凝視着墨甘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要肖辰王之力第五層的路！”
接下來，姬無蹤就把永固之地最終一戰的戰況，以及老者對肖辰的評價扼要說了一遍。
然後，他搓着雙手，一字一句的道：“所以，我要的就是這條路！”
墨甘娜只是不懈地笑了笑。
姬無蹤卻不氣餒，說：“先別說不可能，這樣說吧，我仔細研究過肖辰所有的戰鬥紀錄，那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能夠打出的戰績。”
“而且肖辰雙修的晉階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戰力更是遠超能量等級應有的戰力，如果是以前，我也許會認爲華夏又出一名真正的天才。”
“可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他身邊的女人是你，是魔族的墮落天使，你覺得我還會這樣去想嗎？”
“我並不清楚肖辰的事，他修煉方面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姬無蹤緊盯着墨甘娜的眼睛，片刻之後才嘆了口氣，說：“這件事，足以換取你的自由，你好好考慮吧，現在還有些時間。”
“不過，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好吧，接下來，我們可以談點別的，比如說你爲什麼要去西北之地，是想要做些什麼，還是打算去取什麼東西？”
“只是回去一趟而已！”
“就這麼簡單？”
“是的。”
姬無蹤再一次長時間盯着墨甘娜，許久許久，才說：“墨甘娜小姐，我說過，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或許你還不明白樞密五處真正的份量，也不明白我們是做什麼的。”
“這樣說吧，樞密一至四處，加在一起的份量，也不如五處的一半，另外在華夏中，這裡是對付異族手段最多的地方，我們尤其擅長……魔族。”
墨甘娜依舊平淡，說：“是嗎？”
“這一點無須懷疑！”說着，姬無蹤曲指一彈
，一縷能量擊中了墨甘娜左手腕上的長釘。
長釘受激，忽然發出卡卡聲響，表面層層裂開，露出內裡如燒紅鐵條般的釘芯。
墨甘娜手腕上立刻冒起一縷青煙，極度熾烈的能量燒灼在血肉上，產生的痛苦遠遠超過魔族所能承受的極限。
剎那間，墨甘娜全身抽搐，心臟更是收縮到了極致，她只發出一聲慘叫，就失去了意識。
又不知過了多久，墨甘娜悠悠醒來，圍已經不再是那間簡陋的艙室，而是換成了一間由青石砌成的牢房。
房間依舊陰冷潮溼，牆壁上釘着一些鎖鏈鐵環，上面沾染着大片鏽跡和黑沉沉的污漬。
以魔族的敏感，墨甘娜一道那些污漬都是血跡，而且裡面還有不少皮肉碎片。
“咯吱”一聲，鐵門打開，姬無蹤走了進來。
“現在在哪？”
墨甘娜問，一開口她意外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喉嚨中如同塞滿了滾燙的砂子，說不出的難受。
“現在我們就在戰場的正中央，永固之地內，這裡是軍部的一處秘密據點。不過這秘密二字，其實名不符實，因爲誰都知道這裡是軍部的地界。”
說到這裡，姬無蹤矜持一笑，道：“就算別人知道你在這裡，又有誰敢進攻軍部地界，搶奪一名魔族？”
墨甘娜的心微微一沉，她熟讀華夏通史，對華夏體制已經知曉大概。
這裡是軍部的半公開據點，攻打這裡，也就形同於攻打華夏軍區總部，與叛國無異。
除非把所有知情人都滅口，否則的話，只要被人知曉，哪怕有上品世家撐腰，主使之人也要被夷滅全部親族。
不過，她的頹然情緒只是一閃而過，墨甘娜淡淡道：“我沒打算活着出去。”
姬無蹤一怔，隨即失笑，搖頭道：“現在就這樣想，未免還太早，我們還有時間，還可以好好談談。”
說着，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墨甘娜面前，無比認真地說：“現在我們就來談談，你打算拿什麼東西來換取自由。”
“自由？”墨甘娜譏諷一笑。
“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會有傷害，不會有暗傷，也不會有後續的追捕，你怎麼進來，就怎麼離開，這樣的自由！”姬無蹤卻顯得異常鄭重。
“好吧，那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夠得到這樣的‘自由’？”
“王之力第五層之路，或者與之相當的東西。”姬無蹤道。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
姬無蹤眉頭一皺，不悅道：“是誰？進來！”
一名心腹推門而入，風水不悅神色，頓時有些畏懼，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來，在姬無蹤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姬無蹤頓時臉色有異，向墨甘娜眼，點了點頭，揮手令心腹出去。
姬無蹤再次坐在墨甘娜面前，眉宇間卻多了化不開的凝重，良久方纔沉重嘆息，緩緩地說：“一個算不上好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墨甘娜淡然一笑，道：“聽啊，爲什麼不聽？難道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壞
的消息嗎？”
姬無蹤苦笑，說：“確實是有，而且壞得無以復加，異族那邊一位大人物傳了消息過來，想要把你要回去。”
“大人物？”
“真正的大人物，魔族強者，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墨甘娜一怔，倒是想不出究竟是哪位異族強者這樣想得到自己，她雖然覺醒了霍格魔君的始祖血脈，可畢竟只是有潛力而已。
不過，讓墨甘娜意外的是，異族居然和華夏軍區總部有這樣深的牽扯，連這樣的交易都有可能達成。
姬無蹤沉默了一會，方道：“原本我覺得還有些時間，但是現在恐怕不成了，這次傳話過來的，亦是軍部中一位真正的大人物，至少比我大得多。”
“異族那一位肯付的代價，多到了意想不到的程度，在我這些代價別說換一個墮落天使，再加一個侯爵恐怕都夠了，所以我想問問你，究竟爲什麼，那一位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得到你？”
墨甘娜苦笑了一下，說：“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姬無蹤點了點頭，說：“估且相信你，反正對異族那位有用的東西，對我未必有用，不過想必你也知道，落到異族那位手裡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要的只是活着的你，確切點說，只是要一個完整的心臟，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機會放在你面前，只要你按我們說的去做，我們就會放了你，今後你願意去哪裡，都是你自己的事。”
“還會有這種好事？”墨甘娜根本不信。
姬無蹤卻鄭重道：“我可以用修行大道前途起誓，此言必踐！”
“什麼事？”
“出面證明是肖辰和夏氏庇護了你，將你隱藏在異族。”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姬無蹤斬釘截鐵地道。
墨甘娜思索片刻，說：“僅是這樣，你們扳不倒夏氏的。”
姬無蹤顯得有些意外，道：“你對華夏倒真是瞭解頗深啊，不過沒有人要一下扳倒夏氏，只要給他們沉重一擊，剝離大半領地產業，讓他們幾十年內恢復不了元氣，也就夠了。如果能夠從兩大古武世家降爲普通的，那就更好。”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對上面那些大人物纔有好處，不過你的存在即已挑明，很多事也就不在我掌控之中了。”姬無蹤嘆了口氣。
“肖辰呢？”
姬無蹤說：“他與魔族勾結，自然會被處死，不過他現在沉睡不起，生機全無，誰還救得起來？處不處死區別不大。”
墨甘娜當即道：“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的。”
姬無蹤一怔，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麼？難道是爲了肖辰嗎？”
墨甘娜閉上了眼睛，並未回答。
姬無蹤皺眉，勸道：“何必如此？肖辰已是必死，我們不過是借他爲引，打落夏氏而已，爲了一個必死之人，放棄自身求生的機會，這值得嗎？你可是至少還有千年的壽命啊！”
墨甘娜如同睡着了，對這番話全無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