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嚇得手一抖,她低着頭,手緊緊地抓着睡衣,肩膀不停地發抖。
一時之間,電腦打開又沒有進入桌面頁面的藍色屏幕倒映着她蒼白蒼白的臉,她竟然連頭都不敢擡。
南牧冰穿着睡衣,手還隨意地插在口袋裡,狀似無比悠閒。
他的嘴角甚至還噙着一絲笑意。
他的樣子就像是在閒話家常,甚至是在開玩笑。
“怎麼了?抖得這麼厲害?”他的聲音帶着笑意,還有一點關切的意思,“就像是得了瘧疾一樣?你得病了嗎?”
白豆豆背對着他,肩膀抖得更加厲害了。
耳朵裡聽着南牧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聲音也多了更多的笑意,還有關切。
“還是晚上被我累壞了?變得這麼虛弱了?”他搖頭嘆息着,“真是可憐!”
白豆豆猛地轉過身來,背靠着書桌的桌沿,只見南牧冰已經走了過來,離她只有幾步之遙。
他站在那裡,英俊的臉上似笑非笑:“白豆豆,你怎麼不說話?病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嗎?還是被什麼給吃掉舌頭了?”
白豆豆不停地發抖,她搖着頭,人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忽然想要從一邊逃走。
但是,南牧冰一隻手就扯住了她。
“現在病又好了?”他笑着,但是白豆豆卻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你可真是讓人吃驚啊,白豆豆!”
白豆豆嚥了一口唾沫,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
“有話要說?”
白豆豆搖頭,又點頭,但是接着又搖頭。
可憐的白豆豆,膽子都要碎了。
這一點,南牧冰看出來了——可是,可是她怎麼就有勇氣這麼做呢?
南牧冰笑着,將她扯回來,膝蓋一頂,雙手撐在書桌上,將她困在書桌與自己的臂彎、胸膛中間。
白豆豆微微張着嘴,南牧冰豎起了一根手指,擋在她的嘴脣上。
感覺她的顫慄,他笑了。
“說不出來,是嗎?還是我幫你說吧。”南牧冰說,“其實你答應來陪睡三天,不僅僅是爲了想讓我救我們了不起的齊怒大導演,還因爲你想要從我身邊找到,是我陷害齊怒的證據,好救他,是嗎?白豆豆?”
他的手指擋在白豆豆的嘴脣上,白豆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齊怒的力氣正在逐漸加大、加大、加大……
白豆豆忽然痛叫一聲!
南牧冰整個手掌都摩挲着她的臉頰,但是力氣大得嚇人。
白豆豆半邊臉都紅了。
南牧冰臉上笑着,笑着,但是手上的力氣大得驚人,忽然——“嘭!”的一聲,白豆豆被他推倒,背對她趴在了桌上。
“不,南先生,我可以解釋嗎?”
白豆豆驚恐的聲音發出來的時候,南牧冰又笑了。
但是,笑得很詭異。
南牧冰說:“解釋?哦?解釋什麼?解釋你這六年不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躲着我,讓我怎麼也找不到?解釋你不是讓我的兒子叫別人爹地?解釋你沒有變心?解釋你不是爲了別的男人來求我?解釋你……”
他一手按在她的背脊上。
她的背脊因爲心臟跳得厲害而隨着胸口一起劇烈起伏着。
另一隻手,指向了仍然閃着幽幽藍光,因爲沒有密碼還沒有進入桌面的電腦屏幕。
“不是來做間諜的?”
他的嘴角有笑意,但是眼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而且,看起來可怕極了!
他擡手關掉了電腦屏幕,慢慢說:“我就知道,一個已經變了心,看到我轉身就走,任憑我怎麼解釋和哀求的女人,怎麼還肯跟我上牀。當然只會是因爲另外一個男人。”
白豆豆閉了閉眼睛:“不是的……”
她也想他!
她只是不敢承認!
這六年,她從來沒有忘記他,雖然不敢奢望,但是從來都沒有一刻能忘記他!
“不要以爲只有你會裝睡,白豆豆,你還是太嫩了。”南牧冰手從後面繞到前面去,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她白嫩的臉龐,“要比裝模作樣騙人,你能騙得過我嗎?”
白豆豆感覺他的手指正在忽輕忽重地摩挲着自己的臉龐,一陣陣的刺痛從臉上傳來。
她的胸口不僅心臟跳得很急,而且真的有一種特別窒息的感覺。
那種窒息並不只是來自生理的,還來自他精神的壓迫……
她感覺自己在被他凌遲!
他這樣真的太可怕了!
殺人不給痛快的。
而且以他的個性,他越是這樣似笑非笑的,不當場發作,就越是說明他的生氣。這些年,她早明白了。
所以她真的顫抖得厲害。
“對不起,南先生……”
南牧冰笑了:“不叫我南總了?”
白豆豆閉上眼睛,冰冷的額頭磕在桌子上,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沒用了。
南牧冰的手摩挲在她的臉上,然後,白豆豆閉着眼睛,那刺痛和恐懼的感覺越發的覺得清晰和可怕。
他的手正在慢慢地向下滑,就像是一條又殘酷又冰冷的毒蛇。
白豆豆突然嗆咳一聲,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南牧冰的手從她的臉上滑下來,大掌滑到了她纖細的脖子上,然後摩挲着,忽然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白豆豆被按在書桌上,手指因爲掙扎和痛苦而蜷縮着,擡起來拍打着桌面,但是南牧冰從背後控制着她,一隻手就將她扼得不能呼吸。
“我還以爲你已經很瞭解我的個性,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兩件事,一是背叛,二是欺騙。”南牧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深惡痛絕的表情,他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白豆豆,你真是好樣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驀然加大了力量,白豆豆發出了極爲痛苦的咳聲,手指劇烈蜷縮着,臉已經漲得通紅,眼淚都滴落到了桌面上。
南牧冰咬着牙,英俊的臉都扭曲了。
他鬆開了按在她背上的手,改爲雙手扼着她的脖子。
白豆豆掙扎得如同螞蟻撼樹。
很快的,她的意識就開始渙散了,連咳嗽聲都沒有了,亂抓亂撓的雙手也垂落下來。
她是要死了……
白豆豆在心裡想,死在了自己最愛也是唯一愛過的男人手上了。
這樣,不知道是最諷刺的事,還是最死得其所的事?
她不知道……
白豆豆在心裡很想哭,又很想笑。
對不起了,寶寶和小豆。
對不起了,曉彤。
對不起了,導演。
她終於連這些婆婆媽媽的道歉都無法集中神智了,瞳孔也開始渙散。
這回是真的要死了,去見老爹了……
這是她最後一個念頭。
然而,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南牧冰卻忽然猛地鬆開了手。
白豆豆身子軟軟的,雖然能呼吸了,但是她仍然不斷地發出強烈的咳嗽,臉依舊漲得通紅,眼中也滿是嗆出來的淚花。
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模糊的意識裡,聽到了南牧冰清晰而冷酷,冷酷得像是已經徹底對她死心了的聲音。
遙遠得像是來自另一個天際。
“白豆豆,我會讓你知道,背叛和欺騙我,是什麼下場。”
她昏了過去。
白豆豆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然而書房厚重的絲絨窗簾拉得緊緊的,不透一絲縫隙,也看不到屋外的一點點光亮。
如果不是書房牆上的時鐘,白豆豆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多久了,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咳嗽着,眼睛因爲過於紅腫,眼皮沉甸甸的,幾乎難以睜開。
睜開眼睛,恢復了意識,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仍然趴在書桌上!
就跟昏迷前一模一樣!
白豆豆咳嗽着,想要試着擡起手,卻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更加可怕的是:她雖然還是同樣的姿勢趴在桌上,但是她的手上卻是拷着帶着鏈子的手銬的!
鏈子的一端,連在書桌的桌腿上。也就是說,她就算有力氣,也跑不出這個書桌附近的範圍。
何況,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白豆豆驚駭到極點,她咳嗽着,扯了扯手銬。
嘩啦啦的聲音傳到了門外,書房的門打開了。
南牧冰還是穿着昨天的睡衣,優雅而閒適地走過來,英俊無比的臉上帶着一絲惡魔般的笑意:“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白豆豆發出了輕微的聲音:“你……對我做了什麼……”
南牧冰聳聳肩:“你說呢?”
白豆豆手一動,手銬帶着鏈子嘩啦啦的響,南牧冰笑了,笑得如同惡魔一般:“怎麼?你還真的有意見?”
他走過來,從背後忽然一把揪住了白豆豆的長髮。
白豆豆疼得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你也有資格跟我廢話嗎?”他的臉色漸漸變得無比殘酷,“白豆豆,我以前其實看錯了你。當年我以爲你無論如何沒有膽量,也不會離開我,愛上別的男人。但是經過這六年的事實,我知道自己真是大錯特錯。”
他鬆開了白豆豆長髮的手,白豆豆的頭頓時磕在了桌面上,發出了清晰的聲響。
南牧冰彎下腰,在她耳邊說:“白豆豆,你告訴我,你喜歡那個齊怒什麼?我南牧冰比不上他嗎?”
白豆豆忽然發出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