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怒見此情景,哪裡還忍得住,猛地一踩剎車,撲過去將白豆豆給撈了起來。
還好他雖然表面上脾氣火爆,但其實都是心細的很,一直開車是沿着路邊,否則一下子停在正中央,也不得了了,後面的車子控制不住就會撞上去了。
齊怒將白豆豆撈起來,抱在懷裡。
只覺得她身上止不住的冰冷,寒氣從骨子裡透出來一般的冷。
齊怒畢竟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拍三級片的純情男紙,哪裡懂得女孩子痛經就是這麼恐怖,就是這麼要人命。
他一門心思地就覺得,白豆豆這是絕症嗎?
這是要離開他了嗎?
會和當年他母親一樣嗎?!
只有這些想法,而且這些想法讓他臉色都快要趕上白豆豆一樣的蒼白如紙了。
“豆豆,豆豆,你睜一下眼睛,別嚇我。”
他輕輕地搖晃着她,焦急得心都要蹦出來了。
白豆豆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導演……我,我肚子疼……”
齊怒聽到這軟弱無力軟綿綿的聲音,聽到這話,md,簡直心都要碎了!
“好,好,沒事的,乖,”他低頭下去,捧着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一下,“乖啊,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忍一忍,忍一忍……”
說着,將她放到椅子上,用安全帶綁好了。
自己坐回駕駛位上,油門一踩!小破車那是箭一樣朝着醫院的方向狂飆了過去!
齊怒急得要命,白豆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痛經本來就是突如其來的絞痛,此時那股子勁頭已經過去了,白豆豆人不像剛剛一樣迷迷糊糊地,稍微清醒了一點。
她忍着肚子痛,畢竟現在已經沒有那麼痛了。睜開眼睛,她輕聲對齊怒說:“導,導演……我們是要去醫院嗎?”
齊怒點了點頭,然後說:“別說話了,我們馬上要到醫院了。”
醫院已經就在眼前了,齊怒猛地加速,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跑下車拉開車門,齊怒將白豆豆攔腰抱了起來,然後直往醫院裡跑去:“急診,急診!醫生在哪兒?”
兩個護士快走過來,推着輪椅讓齊怒將白豆豆抱上去,然後問齊怒:“是哪裡疼?”
齊怒搖頭,然後秉持了他一貫的火爆脾氣,怒道:“我要是知道,還用的着你們醫院嗎?!”
那護士見這大帥哥脾氣如此火大,看在他長得帥加上是病人家屬,心情焦躁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們問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捂着自己肚子的白豆豆:“你今天吃了什麼嗎?”
白豆豆自己心裡知道自己的毛病,從輪椅上艱難地擡起頭,斷斷續續地說:“可,可能是痛經……”
自己心裡覺得不好意思,然而人已經痛得不好意思都顧不上了。
那護士一聽,便指揮齊怒說:“先將人送到五樓去看婦科,然後下來掛號。”
本來是要先掛號的,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醫院在碰到這種急診的病歷時,一般是允許先將人送上去看病,然後再掛號的。
齊怒聽了護士的話,趕緊推着輪椅就要去坐電梯上五樓,卻只聽兩個護士小姐在身後搖頭嘆息:“哎,現在的年輕人哪,太不疼惜自己的老婆了,連老婆身上有痛經的毛病,什麼時候來月事都不知道。”
“哎,就是……”
齊怒聽了這話,本來應該發飆的。
然而,聽到“老婆”那兩個字,不知道怎地,臉色微微地有點赧然,帥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
這時電梯已經下來了,他趕緊推着白豆豆進了電梯。
到了五樓以後,白豆豆被推到了婦產科裡檢查,齊怒又跑着坐了電梯下來掛號。
掛完號,忙完各種以後,他稍微鬆了一口氣,知道白豆豆並不是的了什麼絕症,而是女孩子的天敵:痛經來了以後,他的心頭上大石頭勉強算是落了地了。
然而低頭不經意地一看,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身上穿的是羽絨服,羽絨服的下襬沾了血跡!
原來他的羽絨服是灰色的,血跡是暗紅色的,加上剛剛太焦急太緊張,也沒注意到,此時忙完了,才發現。
齊怒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純情男一下子呆住了。
然後,吐出了一口氣。
md,真的是那個什麼痛經,太好了!
剛剛嚇死他了!
齊怒吐出了一口氣,進了洗手間去洗衣服,然後洗完了衣服以後,想了想,又坐了電梯下樓去了。
白豆豆那邊,她果然是親戚大姨媽來了。
本來還不確定,親戚一來,連檢查都省了。
只例行地檢查了血壓幾樣,又排除了是腸道的問題等等,醫生讓白豆豆繼續坐在輪椅上,一邊給她開藥。
這婦科的醫生是位中年的女士,說話溫聲細氣的,人也特別面善。
她問了白豆豆幾個問題以後就語重心長地說:“你男朋友也太不照顧着你了,明明你有痛經的毛病,月事就要來,還過這麼激烈的性生活……”
白豆豆坐在輪椅上,月事一來,人已經好多了,不再痛得死去活來。
然而聽到醫生說的這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頭低低地垂着,她都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算了!
女醫生又交代了幾樣,白豆豆吶吶地答應了,心裡卻特別苦澀,因爲這幾樣南牧冰能不能做到,那可不是她能掌控的。
好在痛經的絞痛已經過去,要命也就那突然的一下了。白豆豆現在最尷尬的是那個來了,但是……
就在這時,齊怒跑回來了。
白豆豆見他羽絨服的下襬溼漉漉的,像是剛被洗過的樣子,頓時愣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褲子也弄髒了,導演剛剛又是抱着她,難道……
她尷尬羞愧得頭埋下來,天啊!天上打一道雷下來劈死她算了吧!
真心的不能做人了!
然而齊怒走過來,將她推到了洗手間門口,白豆豆緊張得手都在發抖。
她好想跟齊怒道歉,但是她實在沒臉說出口。
忽然齊怒將一包東西連同便利袋的袋子一起塞到她的懷裡,白豆豆愣了一下,擡起頭來又羞愧又不解地看着齊怒。
天哪!
其實齊怒比她更尷尬啊!
他這輩子沒有送過女人到婦科啊!
更沒有幫女人買過衛生巾!
白豆豆尷尬,其實他更尷尬一百倍啊!
他別過頭,咳了一聲:“能下輪椅嗎?能下就進去。”
說着,像是逃難一樣的,大步地轉頭走了……其實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老天,他這輩子沒有抱着女孩子到洗手間,給她買衛生巾過!
都是爲了白豆豆。
白豆豆愣了一下,將便利店的袋子打開,頓時小嘴張成了圓圓的o型,原來是一包衛生巾啊!
白豆豆看着這個,想到剛剛導演尷尬的臉色,淚水慢慢地從眼底涌了上來。
剛剛最痛,痛到暈過去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可是現在,她卻很想哭了。
導演,是一個太好太好的人了……
外表比誰都兇,都火爆,但是其實他比誰都細心,都溫柔啊……
這回,又是他救了她一命了。
她欠他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也許有生之年都還不清了……
這一回算是有驚無險,當然,也能理解是撿回了一條命。
齊怒將已經好多了的白豆豆扶到了自己車上坐好以後,板着臉在她腦袋上敲了個爆栗子。
白豆豆捂着腦袋,含着眼淚擡頭看他:“導演……”
“導什麼導,演什麼演。”齊怒沒好氣地對她翻了個白眼,然後將剛剛醫生開的藥,他都抓好了藥,一大包地丟到了白豆豆的懷裡,“你這個笨的出奇的白癡,連那個什麼,啊,提前吃藥都不知道嗎?你不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嗎?你還是不是女孩子了?這種事難道還要別人教啊?”
他就開着車門,站在車邊罵她,可憐白豆豆捧着一大包的藥,跟個受氣包一樣縮着肩膀低着頭,任憑齊怒數落她。
齊怒想到剛剛的情形,他的心臟都快要裂開了!
他這輩子只有兩次這麼恐懼,這麼害怕。
一次是他的母親,還有一次就是剛纔。
這個白豆豆!
他氣得又是擡起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說你,笨死了你!你怎麼那麼笨!你這麼笨,都沒藥可救了你!”
白豆豆像個小動物一樣嗚咽一聲,抱着腦袋也不敢躲,也不敢反駁,開玩笑!她知道齊怒是爲了她好,而且齊怒是她的救命恩人!
停車場正好有一對母女下車來準備往醫院裡走去,那個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年紀,拉着她媽咪的手天真地說:“媽咪,你看哦,那個好帥的哥哥真的好凶哪!那個姐姐被他欺負得好可憐啊!”
白豆豆和齊怒都聽到了,齊怒頓時一愣,白豆豆本來眼睛裡含着兩泡可憐兮兮的眼淚,抱着腦袋受氣包一樣,聽到這小女孩天真的話,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齊怒尷尬地瞪了那小女孩一眼,然後轉過身對白豆豆的腦袋又是一敲!
“嗚嗚……”白豆豆抱着腦袋像只小動物一樣縮在位子上,可憐巴巴地擡起頭,“導演,別再打我的頭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