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個“祖母”級別的老人家,又很喜歡熱鬧,顧卿表示不介意孩子多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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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李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家中的少奶奶”、“家中的弟弟”對他並不好。
雖然她知道這個世界嫡子和庶子之分很嚴厲,她也對所謂的妾室、通房沒有什麼好感,可但凡是人,總有個先入爲主的概念。李鈞從過年前上京到現在,和他們相處了四個月,他是個好孩子,和所有人相處的都很好,顧卿下意識就不想讓他感到爲難。
可是絕沒有把庶子留下,讓嫡子回去的道理,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嫡子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也不能妄下結論就覺得他來會讓李鈞爲難。
所以她把李鈞叫來了。
“你家中的信……”顧卿頓了下,“你爹很高興你能考上貢生,你家裡送信的人來京了,給你帶了一封信。”
春闈之後一個月就是殿試,現在也沒有幾天了。
李鈞高興地謝過堂祖母,接過了他父親的信件。
“另外,你母親也遞了一封信。”顧卿說的“母親”自然是李鈞的嫡母。
姨娘是不能被叫做“母親”的。
李鈞聽見嫡母有信,立刻面容一整,聆聽教訓。
嫡母會說什麼呢?會對他熱嘲冷諷?還是會誇獎他做的不錯?要不然就是和他說,既然翅膀長硬了,就永遠不要回去了?
李鈞覺得以嫡母的性格,很可能是最後一個。
“你母親說,你家中的弟弟年紀大了,只知道貪玩,希望他也能成才,所以會叫家人送上京來讀書,期望以後也考個功名。”顧卿哭笑不得地說,“你這弟弟多大?”
李鈞是考過了鄉試、省試纔來參加春闈的會試的,從春闈到殿試不過兩個月,就算加上提前上京備考的時間和吏選等待分配工作的時間,最多不過一年。一旦李鈞得了外職,怕是馬上就要離京的。
除非得了京官的名額,李茂又極力挽留,不然李鈞怕是不會在信國公府里長留。
可是“上京讀書到考取功名”這需要多久?萬一要一直都考不取功名,豈不是要在京裡讀到地老天荒?
所以顧卿才哭笑不得。
這位老家的少奶奶,似乎把他們家當做隨便說句話就能讓人考取功名的那種權貴了。
別說,以前她也覺得家裡有人在朝裡好做官,穿了以後才知道,真正的權貴人家,不是這般謀私的。
“我弟弟楚釗,今年剛剛十二。”李鈞苦笑着說。“學問……只是識字而已。”
顧卿眨了眨眼。“只是識字而已?”
李鈞沒敢說其實字也識不全。他這個弟弟有時候會在家耍刀舞劍,但武師父說其實武藝練得也很一般,書也是一點都讀不進去。
但凡這個弟弟優秀一點,他也不會過的這般艱難了。
顧卿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我把他也安排在西園,你看可以嗎?”
李鈞心裡暗暗叫苦,但還是躬身說道:“聽憑堂祖母安排。”
看着李鈞明顯受了打擊下去的樣子,顧卿又一次爲古代的三妻四妾制感到厭惡。
什麼嫡子庶子,難道孩子能決定從誰的肚子裡爬出來嗎?李鈞的恐女症是心因性的,到底要什麼樣的厭惡和恐懼,才能讓當年還是孩子的李鈞就生出“恐女症”來?
只希望來的是個不要太熊的孩子。
“我大概能理解堂少爺老家那位嫡母爲什麼會這麼不平了。”花嬤嬤嘆息着說:“這庶子比嫡子大上這麼多,任哪個家的主母好脾氣,也受不了。”
這位奶奶就算不是失寵,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孩子是在這位嫡妻和堂老爺成婚之前生下來的,生下來後六七年纔有嫡子,這位堂老爺到底寵妾滅妻到什麼地步喲!
花嬤嬤一下子對荊南老家那邊堂親的家教感到鄙夷起來。
但凡講究點的人家,都不會放任到這般地步的。
話說府裡在爲了另一個堂少爺要來在做準備,而正在西園小校場跟着哥哥練習弓馬的李銘小朋友,一臉快要被人吃了的表情瞪着眼說道:“要拉弓四十下?!”
嗚嗚嗚嗚,他又沒有哥哥那般的怪力,居然要拉四十下?
簡直要了他的小命啊!
李銳拿着專門找人爲弟弟制的小弓,好笑地說:“你才拉四十下,就已經苦着這張臉了?我以前可是拉六十下的,而且還沒有扳指。這是小弓,很容易拉開。”
“真的嗎?”
“真的。”
李銘接過弓,用扳指扣着弓弦,嗖的一下就拉開了。
“哦哦哦哦哦!這好容易!”
沒過一炷香的時間。
“哥哥,我能不拉了嗎?手臂好酸,拉不動了啊……”
“好。”!!
“咦咦咦咦!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講話?”
“本來就沒想你拉四十個。我是想看看你的臂力和耐力大概是什麼樣子的。”
李銘“啪”的丟下弓,一下子蹦到李銳的背上胡亂咬了起來。
“我咬死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就知道欺負人啊啊啊啊!”
“別鬧了,好癢!”
每次都被李銳逗弄的生不如死的李銘,終於走上了“弓道”的正確道路。李銳和原本蔣師傅教他的一樣,先從禮儀開始講起。
李銘被兄長不停的調整着姿勢,然後舉着弓箭練習如何“立”、如何“射”。正如李銳所說,家中以武出身,若是家中的孩子連弓馬都不會,以後可以不用說自己是李家人了。
李銘拉着小弓,突然冒出來一句:“哥,你知道嗎?聽說大堂兄的弟弟要來……”
“凝神靜氣!”
“你說那個二堂兄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好不好相處?”
“扣弦的時候不要分神!”
“可是很無聊啊哥哥……”
李銳無力地用手掩住眼睛,早知道就叫蔣師傅或者王師傅隨便哪一位來教他射箭了,他信心十足的來教弟弟練弓箭,結果最後爲什麼變成了愉快的嬉鬧和聊天的節奏了啊!
還能不能好好的練箭了啊!
“你先休息一下吧。”李銳無奈地看着立刻丟下了弓的李銘。“把弓拿起來放好。武器是救命的,怎麼能隨意丟棄!”
李銘撅着嘴把小弓撿了起來。
不過是把玩具弓,又不是真的長弓!
哥哥一天到晚就知道訓人!
“還有,等李釗過來,就不要喊大堂兄叫大堂兄了。你就喊鈞堂兄吧。”李銳帶着弟弟去陽棚下休息。“李釗是家中嫡長子,按排行,他纔是你大堂兄。”
“可是我喊習慣了……”李銘悶悶不樂地說,“我不喜歡這個新來的堂兄,一聽到大堂兄熬出了頭了立刻就來投靠……”
“奶奶說過什麼?”
“在沒有和某個人相處之前,不要胡亂臆測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也不要人云亦云。
“你看,大堂兄來的時候,你也和我說你覺得大堂兄說話討人嫌。可現在,你和大堂兄不是處的挺好的嗎?我出門的時候,也都是大堂兄陪你讀書寫字。”李銳一本正經的說道:“說不定這個叫做李釗的堂兄也是個不錯的人。”
“哦。”李銘垮着臉,“希望是吧。爲什麼來的不是堂弟呢?”
嗚嗚嗚嗚,永遠最小的一個怎麼這麼討厭啊!娘肚子裡的孩子什麼時候出來啊!
三天後。
……
李銳看着面前這個一臉不耐的小孩,真有直接把他扛起來丟進府裡去的衝動。
他說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爲什麼不開大門啊?”李釗不高興地看着這位堂兄,“堂兄家不歡迎我嗎?”
他娘說過也許哥哥會說他的壞話,讓堂叔家不接納他。可是他沒想到剛來就給個下馬威啊!他家來客人從來都是開大門迎接的!這從旁邊小門裡走算什麼啊!
“我們府上是赦賜的府邸,正門大開只有迎接御使和皇親,或是府裡主子有紅白喜事的時候。我父親和我祖母有一品的爵位,位同親王,所以可以從正門進出,像我們這些小輩,就算回家也只能從兩邊進的。”李銳耐下性子和他解釋。
剛剛他下馬車就已經解釋過爲什麼馬車要先從邊門走了,結果這堂弟不知道爲什麼覺得他做的不妥當,見只是在正門旁開了角門讓他步行進去,居然還有些不高興的神色。
他當這裡是他荊南老家的大院嗎?正門再怎麼開,也不會爲他一個白身的孩子開啊!
我的個鈞堂兄誒,你怎麼偏偏是今天殿試啊啊啊!
“好吧,大堂兄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李釗說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不服氣的話,讓家人先跟着信國公府的下人駕着馬車從後面繞進去,又指揮小廝拿了他的包袱,跟在李銳身後進了角門。
過了儀門以後,李釗張着嘴左看右看。先前在府外還不覺得,進來以後覺得這裡好大,好漂亮,好多下人!
京城裡的人家和他家果然完全不一樣!他家已經是武陽縣少有的大戶了!
李銳帶着李釗一路往裡,他是晚輩,肯定是要先給祖母見禮的。李釗邊走邊東張西望,李銳心想他還是小孩子心性,倒不懂得掩飾,覺得好奇就看了,這樣的性格也不失直率,尺剛剛在府門口對他升起的不耐煩反倒減了一點。
李釗跟着李銳穿過抄手遊廊,看見遊廊下的湖水裡遊着許多小魚,忍不住把眼睛睜得圓圓的。
“這些就是錦鯉嗎?”他在家聽過,有錢人家會養鯉魚在水裡,專門就是給人看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錦鯉呢!
這湖裡還有這麼多荷花,夏天可以吃蓮蓬和菱角,真不錯!
“恩,這是南邊來的魚苗,就算是京裡也不常見的。”李銳見這堂弟對鯉魚感興趣,索性停下來帶他看一看。
他指着水裡的鯉魚說道:“這白的叫銀鱗秋翠,暗色的那個是逢凶化吉,花的那種是五福臨門,紅白的是前程似錦……”
李釗不停地點着頭。“這些名字倒是好。只是,真的養大了也不殺了吃掉嗎?老死了也不吃嗎?”
“不吃的。這些魚普通的一條也要不少銀子呢。你想吃魚?我們府裡有專門養着做菜的魚的。”李銳聽着李釗提出來的問題,啞然失笑道:“這些鯉魚,就是養來看的。”
“真是浪費啊……”李釗可惜地搖了搖頭。
這麼肥的魚,只能看,真浪費啊。
過了抄手遊廊,一路上都是雕樑畫棟,沿途有些丫頭婆子和下人們看見李銳引着一個小孩過來了,後面還跟着幾個不熟悉的小廝,便知道是荊南老家裡的另外一個堂少爺來了。
有幾個是持雲院裡當差的,連忙迎上前來招呼,另外有好幾個見到他們,連忙轉身拔腿就去持雲院報訊。
嫡親的堂少爺和庶出的少爺是不一樣的,李鈞來的時候,按照規矩,顧卿甚至不能站起身相迎,可是李釗來了,顧卿在花嬤嬤的勸說下,帶着丫頭婆子們在外室的門口相迎他。
若是她還坐着不動,雖然不會有人說什麼,但爲免會讓人覺得她這個堂祖母架子大。
顧卿看着李銳帶着一個圓臉的小孩子進來,便下意識地對他笑了笑。
這孩子的五官都很像李家人,只有臉是圓臉,眉毛也挺淡的,大概是遺傳自他母親。
李釗見門口衆丫頭婆子擁着一個穿着紫衣的老太太,自然知道這就是堂祖母,立刻上前幾步跪下拜見,待擡起頭來,李釗一呆,脫口而出:
“這位堂祖母,您怎麼這麼年輕啊!”
李釗家的祖母年輕時候一直操勞,老了以後也不得閒,看起來自然是老的很。顧卿來了以後一直注意保養,又調整飲食,皮膚已經好了很多,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年輕人,神態和表情都不是老年人常有的那種穩重老練之像……
所以李釗一看這堂祖母比自家祖母看起來也不知道要年輕多少,訝然之下出了聲來。
這下子,顧卿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顧卿身後的丫頭們也都笑了起來。顧卿身邊的李銘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新來的堂兄,見他把祖母逗笑了,也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你可真會說話,堂祖母不年輕啦,都已經年近六十了。”顧卿一說到年紀,心裡就一陣憋屈,連忙跳過這段。“別都在門口站着了,都進來吧。”
一番寒暄過後,顧卿向李釗引見了李銘,又送上了見面禮,是和那李鈞一般的一套筆墨紙硯,只是盒子稍微裝幀的要更漂亮一些。
李釗也奉上了家中帶上來的禮單,又對顧卿說道:
“我娘叫我帶了些銀子上京,我在府裡吃穿花銷都要用錢,我娘說不能老佔府裡的便宜,叫我把這錢歸公,以後有吃穿花銷就在這裡面扣。”
他心裡有些得意。他是嫡子,他要出門,家中特意從公中撥了錢讓他帶上京,給他花用的,他娘在他臨走前反覆叮囑他,說他是“借住”在信國公府的,不是“投靠”,該花錢的時候花,不要佔堂叔家的便宜。
他可不像他堂兄,出門的時候連個一百兩銀子都沒有,就那禮單,還是爹拿着私房錢置辦的,和他的完全不能比。
顧卿略掃了一眼禮單,看到末尾處寫着“銀一千兩”,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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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只是普通人家嗎?怎麼能一出手就是一千兩花用?就算她,也不會輕易拿出一千兩的銀錢去做什麼啊!
還是說,他這是準備在這裡曠日持久的長住,所以才預備了這麼多銀子?
“你既然是我們府裡的客人,就沒有讓客人出錢的道理。這一千兩你自己收回去,回頭直接叫家人把銀箱送你進院子。你住的地方我給安排在西園了,和你幾個堂兄弟住一起,你大哥也住在西園,正好熱鬧。”
顧卿看見這個小孩露出一臉莫名其妙地表情,不由得提點道:“你也太大膽了,帶着一千兩銀子就這麼上京,也不怕遇見歹人嗎?”
“我跟着其他來京的人家一起上京的。而且我們走的都是驛路,帶的家人也多。”李釗一路上沒有遇見什麼兇險,所以大咧咧地說:“堂祖母,我娘反覆叮囑一定要讓府裡收下這銀子的,要是錢還在我手上,等我回去了,我娘要打我的!”
顧卿和他扯皮了一陣子,發現這孩子真是倔,而且還很聽他孃的話,張口閉口都是“我娘說”,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纔好。
實在不行,銀箱往他院子裡一丟,不和他再廢話了。
見這堂兄居然還頂着奶奶說話,李銘不高興地說道:“堂兄,你這是把我家當客棧了嗎?到親戚家住還要給錢,說出去我們府里名聲就壞了。你要覺得錢帶回去難辦,你就自己花掉唄!”
李釗被這堂弟一噎,再看着這一家子真的不準備收這錢的樣子,只好無奈的從了。
顧卿和花嬤嬤商議了一陣,讓他在這裡的月錢比李鈞多一等,丫頭撥了四個,其他下人撥了十個,只是顧卿沒想到李釗來的時候帶了這麼多家人,原本給他住的跨院肯定是住不下這麼多人的,只好吩咐下人把那跨院隔壁空着的另外一個偏院再收拾收拾,一起給他們住了。
而今天李釗帶來的家人,只能分一部分去府裡的僕房先安置着。
宮城中。
黎明就入宮參加殿試的李鈞正和一羣貢生一起,在參加殿試的宣明殿外等候點名入內。
齊邵和趙聃看着李鈞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今日怎麼了?是不是身體有恙?昨晚太興奮?現在太緊張?”
“有這麼明顯嗎?”李鈞苦笑着搓了一把臉。“都不是,我家的弟弟從老家上京了。今日早晨就要到信國公府,我有些掛念我弟弟。”
齊邵心中瞭然。他知道這李鈞是家中的庶長子,如今嫡子上京,也是住在信國公府裡,以後的尷尬,可想而知。
庶子都已經眼看要得功名了,再等幾年就會任官離府,他家中還送人上來爲難人,想來他家中這嫡母也不是個心胸開闊的,這李鈞心裡難受,也是正常。
只是他們都是嫡子,立場不同,也不能理解他的心理,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他的話來,只有趙聃想了想,開口道:“那你更該好好表現纔是,若是能外放爲官,也就解脫了。”
其實他想的並不是他的弟弟,也不是怕日後尷尬。
他此番得了功名,原是想把家裡姨娘接出來一起住的,也省的老是受家中嫡母刁難。
可是他爹的信裡卻明確告訴他,無論如何,姨娘是不會離開老家的,姨娘自己也不願意跟着他。信中姨娘還叮囑他要照顧好兄弟,以免她在家中更難做。
如今他奮鬥的目標眼看就要達成,可是卻沒有了原來的那般意義,他不免有些失落,又覺得自己這般想法沒有和姨娘商量過,是他自己強人所難,有失孝道,更是難過。
原來並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想着能出府**的,他心中一口氣一下子泄了下去,今日裡自然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但面對朋友的好意,他也只能拱拱手,感激的開口:“諸位的好意,李鈞心領了。若是能蒙兩位吉言外放爲官,李鈞必請兩位喝酒!”
“得了吧,誰敢和你李千盞喝酒!”
自那次雲夢閣宴會過後,李鈞“李千盞”的名聲不脛而走。
“呵呵,我又不灌你們……”
李鈞倒是想外放,可他這個成績,肯定是不能進入一甲直接獲得任官的資格的,若是排名靠後,過了吏選後在哪裡任職,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可是要讓他向堂叔開口求個方便,他又開不了口去。
幾十個貢生在宣明殿外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有一禮官出殿領着這些貢生入殿。
齊邵等人連忙整整衣冠,跟着那禮官後面進入。
宣明殿裡金磚鋪地,光可鑑人,殿內已經設了許多席座,最上方擺着一座盤龍金漆寶座,上面坐着穿着龍袍的楚睿。
皇帝下首也設了席,席中坐着十來個大臣,任着兵部尚書的李茂也在其中。
這些貢生進了殿內,不敢擡頭,先對皇帝參拜後,纔有禮部的司考官唱名,然後散卷。
等這些司考官當着皇帝的面散完了卷子,貢生們按照唱名的順序一個個進入各自的坐席,他們將在這裡做完皇帝所出的時務策,然後交由各位大臣傳閱,大臣們按“○”、“△”、“√”和“x”四等來閱卷,選圓圈最多的十張卷子進呈皇帝,進行最後的御批。
這種氣氛本來就比較容易緊張,李鈞坐在比較中間的位置,看兩邊都是人,頓時覺得有些壓抑。
但他看了一眼最前面的齊邵,正前方就是皇帝的注視,然後是衆位大臣對他審視的目光,想來齊邵更加難受,也就在心裡對自己自嘲一番。
坐在這麼靠後的位置居然還覺得緊張,想想人家!
他低下頭看卷子的題目。
卷子的擡頭上寫着“邊夷”二個大字,在下面,是幾百字的題目和爲了給貢生們做時務策的留白。
李鈞不由得擡起頭來看看堂叔李茂,再看看題目。
咦?邊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