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的內心是崩潰的。
你說她要怎麼向這些人預警,說九月九有地動?
這可是大災,本來類似這樣的大災就很避諱,又是未來事,會不會真實發生都不好說呢,她卻是在這危言聳聽,是想嫌之前的妖孽說辭不夠坐實?
可她相信原主老太太不會無的放矢, 畢竟那關乎自己的肉身,也關乎宋家的前程,她豈敢作這麼個事出來瞎說?
然而但是,她相信歸相信,該怎麼說才讓這些人相信,又能保全自己?
這個命題太難了!
“娘?”
宋慈回過什麼來, 看到宋致遠在眼前招手, 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
“娘剛纔說什麼, 不可去祈福?”宋致遠試探地問。
宋慈裝傻,道:“有嗎?”
宋致遠眉梢一挑。
宋慈訕笑:“我就是覺得,皇上和太子一道前去天壇祈福,這上京誰人坐鎮呀?總不好都空巢吧。”
頓了頓,又道:“其實這祈福也不用去那麼遠,畢竟眼下有災嘛,暴民雖是清剿過,可這災一日不過,就沒個完,誰知道又會不會衍生出一批新的暴民?到時候要是也闖到天壇那裡,驚擾了皇上和太子怎麼辦?”
她說着,頭湊過去,悄咪咪地道:“你看吶,老三不也是因爲暴民而遭的難?”
宋致遠:“……”
別再說老三因爲暴民遭難的事了, 我臉有些燙。
“娘,皇上和太子出行, 又豈止是一隊侍衛跟隨。”
宋慈咳了一聲:“噢,我不是要詛咒他們, 就是謹防萬一嘛。”
宋致遠沉默, 瞥向宋慈,見她神色有些慌亂,眸光輕閃了下,
道:“難道娘認爲去天壇祈福不美?”
“自是不美,畢竟外頭亂着,要祈福,我看初一去太廟祈福就好了。”宋慈立即道。
宋致遠捻着佛串,笑道:“娘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向皇上提議一下,就不知皇上會更改不。”
他這麼說,心裡卻是存了疑,看老孃心事重重的樣子,感覺天壇祈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到底是什麼?
待宋致遠走了,一直在身邊伺候的宮嬤嬤就問宋慈:“太夫人,您之前說的更要緊的事, 難道就是這天壇祈福的事?”
宋慈訕訕的說:“我表現這麼明顯?”
“您這慌張的神色都寫在臉上了。”宮嬤嬤剛纔就替宋慈捏了一把汗。
宋慈苦笑不語。
宮嬤嬤咬了咬脣:“到底是什麼事, 您這麼慌?是祈福此行會有大事發生?”
宋慈沉默了一會, 點了點頭。
宮嬤嬤的心突突亂跳, 道:“您不許再說了。”
“宮嬤嬤,這會關乎很多人的性命。”宋慈的聲音低低的。
宮嬤嬤卻是蹲坐在她的腳邊,道:“太夫人,老奴知道。可您也要明白,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您若泄露,您救得這天下人,誰又替您擔這泄露天機的懲罰,萬一遭到反噬呢?”
她私心裡,情願宋慈自私着,保全好自己
宋慈臉色幾變,她沒想都這一層上去,可是想到大慶動盪,她抿了脣,看着宮嬤嬤道:“宮嬤嬤,您也要知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有些事,不得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