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虎子正要用剔骨尖刀挑開北屋的門閂,忽聽門內響起腳步聲,正朝房門走來。他立即收刀起身,背貼門側,靜等來人出現。聽來人步履沉重,很可能就是那個高翻譯官,看來王玉良的老婆已經被糟蹋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雙手打開房門,高翻譯官一隻腳剛邁過門坎,虎子從黑暗中突然閃現,一記重拳搗在高翻譯官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捂臉退回屋內。虎子緊跟而入,快速貼身痛打,高翻譯官的頭、胸、腹、肋瞬間捱了不下三十拳,人就像風中的枯葉般飄舞不定,不由自主。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虎子收拳靜立,高翻譯官才轟然倒地,身體軟似一灘爛泥,幾乎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虎子蹲身解除了高翻譯官的武裝,將那支連套的盒子跑挎到自己身上,然後解下高翻譯官的腰帶反捆雙手,雙腳則用褪下來的褲子纏綁在一起。他決定把高翻譯官留給王玉良處理,冤有頭債有主,而且兩人還有親戚關係呢!

他這招可夠“毒辣”的,要是表哥得知表弟糟蹋了表嫂會怎麼想?怎麼辦?

對付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就不能用常規的辦法來處理。

虎子想確認一下王玉良的老婆是否還活着,便不加思索地闖進了臥室。女人正坐在炕上整理被褥,身上僅穿了一件上衣,只繫了兩三個釦子,雪白的胸脯時隱時現,引人遐想。女人見挎槍的虎子闖進來,還以爲是高翻譯官的兄弟到了,心知難逃**,便壯着膽子對虎子說:“身子不乾淨,讓我先洗洗吧?”

虎子一聽這話就知女人誤會了,急忙解釋道:“我是來幫你的,跟那些漢奸不是一夥的!”

女人木然道:“我丈夫已經死了,你還能幫什麼忙!想睡就睡吧,不用找藉口。”

虎子一看解釋不清,立即想起了此時還守在大門外的王玉良,馬上說道:“你丈夫沒有死,此刻就在大門外!你先穿好衣服,我這就去叫他進來。”

女人不相信地看了虎子一眼,發現他還用黑布蒙着臉,心想:難道是熟人,可是聽聲音很陌生啊!不管他是誰,跟高翻譯官都是一丘之貉,無非是想要她的身子罷了!女人當即解釦脫衣,露出光潔的**,豐滿的**挺在胸前微顫,“你們不是就想要這個嗎,來吧!”

虎子長這麼大頭一次見漂亮女人的**,儘管地點和場合都不合適,他還是瞟了幾眼,隨後轉身就走,“你最好還是穿上衣服,一會讓你丈夫看見可就麻煩了。”

女人見虎子竟然離開了,心裡大感疑惑,同時對他的話也信了幾分,以防萬一地找衣服穿上。

王玉良守在大門外都快急死了,蒙面人翻牆進去大半天了,怎麼連一點動靜也沒有!是生是死也得有些響聲不是!老婆怎麼樣了?表第真的在裡面嗎?蒙面人說的話是真的嗎?表弟和老婆是不是已經……

這一連串的問好折磨的他焦躁不安,幾次想衝進去,可禁閉的大門他撞不開,又沒有蒙面人翻牆的本事,除了死等外別無良策。

突然,正焦急上火的他聽到大門內傳來響動,是有人在開門閂。王玉良立刻握緊手中的步槍,按照蒙面人教他的方法舉槍瞄準大門,只要有人出來,他就——

虎子開大門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猛然打開,而是躲在門後慢慢地拉開。他擔心會被王玉良開槍誤射,像這樣的菜鳥一緊張,啥事都能幹的出來。大門打開了一半,卻沒看到有人出來。他舉着槍朝大門走去,心怦怦直跳,到底是誰開的大門,怎麼連個人影也看不見呢?

虎子通過門縫看到王玉良舉着步槍靠近大門,那舉槍的姿勢相當可笑,若是此刻來的是漢奸,他肯定誰也打不着。他立刻在門後大聲喊道:“王玉良,你先把槍放下,是我!”

王玉良一時沒能聽出是虎子的聲音,神情更爲緊張了,聲音發顫地問道:“你是誰,滾出來!”

“我是在白蟒廟裡救你的人,這麼快就忘了,豬腦子啊!”虎子生氣地罵道。

“真的是你嗎?”王玉良此時方感覺聲音有些耳熟,慢慢地垂下了步槍。

“當然是我啦!”虎子一瞧他放下步槍,立刻從門後閃出來,與快步走近的王玉良碰個正着。虎子要過王玉良手中的步槍,拉動槍機,一發黃銅子彈瞬間蹦了出來,果然是上了膛,真危險啊!

虎子揀起子彈重新壓回彈倉,槍機復位,關上保險,然後交還給王玉良。王玉良沒有接槍,而是焦急地問虎子:“我老婆怎麼樣了?”

“她挺好,正在屋裡等着你呢,快去看看吧!”虎子也不便說出他老婆已經被糟蹋的事實,還是讓他自己去問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玉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後緊緊握住虎子胳膊,哭聲說,“恩人啊,請受我一拜!”

說着倒頭便跪 。

虎子一把攔住他,“沒時間廢話了,你趕快去收拾貴重的物品,這個家是不能再住了,到親戚家去躲一躲吧!”

王玉良驚問道:“爲什麼呀?”

虎子說:“我已經把那兩個便衣給宰了,你的漢奸表弟也只剩下半條命,你們不走等着鬼子在抓啊!“

王玉良明白事到如今也只有亡命天涯了,邊斷然道:“我着就去收拾東西,今晚就走!”

虎子點頭說:“好,我護送你們離開!”

“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虎子正坐在臥室外擺弄那三支盒子炮,忽聽臥室內傳出王玉良的怒罵聲,隨後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女人的哭聲頃刻響起 。

虎子最看不上這種打老婆的男人,媳婦讓人給糟蹋了,當丈夫的不去找施暴者算帳,反到拿自己的老婆出氣,什麼東西!他立刻起身走進臥室,瞧見王玉良正擡手又要打,便大喝道:“住手,你老婆是爲了就你才讓漢奸欺負的,你居然還要打他,還是不是人呀!”

“我,我……”王玉良漲紅了臉,無言以對。

女人委屈地衝虎子說道:“讓他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虎子可不想爲此耽誤寶貴的時間,飛快地掃了一眼夫妻二人一眼,“你們想走就趕快收拾東西,不願走就給句話,我可沒時間聽你們在這裡閒扯淡,到底走不走?”

王玉良也後悔自己太沖動了,抱歉地望望痛哭的妻子,扭頭對虎子說:“我們走,馬上就收拾東西,勞您在稍等片刻。”

虎子盯着王玉良,擡手一指女人說:“你敢再打她我就揍你,聽明白了嗎?”

王玉良紅着臉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虎子轉身走出朝屋外走去,“快準備吧!”

出臥室走到外間的客桌前,虎子將桌上的三隻盒子炮依次裝進皮製槍套,隨後全部斜挎在自己身上。這些槍沒一支能讓他看上眼的,全是國內生產的抵擋貨,與他腰上的那支一比簡直就是垃圾。跟着夏少校這樣的槍械專家混了幾個月,他早就學會了如何辨別一支槍的優劣,只要一上手就能斷個八九不離十。

別看三個漢奸的佩槍不怎麼好使,但送給李強他們卻還是個寶呢!連步槍也一起帶上,山裡的抗日隊伍正爲卻少武器發愁呢,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高翻譯官,此刻方捯上一口氣來,發出痛苦的呻吟,像條垂死的狗。虎子無比厭惡地低頭看了他一眼,擡腿踹了兩下,冷笑道:“你這狗東西命還挺硬,一口活氣愣是吐不完,到小瞧你了!”

高翻譯官能聽清虎子的話,但開口說話時卻結結巴巴的,“你你是…是誰…敢…敢打……打我……不……想……不想……活……活了……”

虎子一聽就火了,這雜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真是個鐵桿漢奸!他沒有說話,照着高翻譯官的肋部猛抽一腳,隨後啐了一口道:“你給我聽清楚,老子是中國人,專殺鬼子漢奸,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渣,有一個殺一個!”

高翻譯官好不容易捯上來的一口氣,又被虎子一腳給踢了回去,噎的他直翻白眼,眼看就要玩完了!虎子懶得的理他,繼續收拾武器,這狗東西如果能挺到王玉良夫婦出來,那就算他不走運,到時想死可就沒那麼容易嘍!

過了大約二十來分鐘,王玉良和老婆才從臥室裡出來,每人揹着一個大包袱,手裡還提着皮箱,那摸樣差點沒把虎子給氣死。這是逃命還是搬家,帶上這些東西走不出兩裡地準累趴下,一點逃亡的經驗也沒有。

虎子命令夫妻倆把包袱和皮箱全部打開,重新整理隨身物品,沒用的全部扔掉,東西越少越好,命丟了留再多東西也沒用!夫妻倆挑來選去,最後保留了一隻皮箱和一個小包袱,裡面大概裝了不少貴重的錢物。

虎子仍有些不滿意,但也不好再讓他們精簡行囊了,畢竟此去是亡命天涯,一去不回了,多帶些錢財也無可厚非。虎子把高翻譯官交給王玉良夫婦處置,反正是不能留活口,儘快宰掉了事,並將剔骨尖刀遞給了王玉良。

雖然王玉良夫婦恨透了高翻譯官,可一旦真要動手殺他,兩人心裡都有點發憷,敢說與敢做是兩回事。王玉良握着剔骨尖刀蹲在高翻譯官身旁,久久不敢下手,兩人畢竟也是姑表親呀!

虎子說的沒錯,高翻譯官的命還真硬,居然又緩過氣來了。他眯着眼看見表哥王玉良握刀蹲在他身前,心知自己今晚是難逃一死了。他不懼反笑,說話也變得流利起來,“表哥,怎麼還不動手,是不是害怕了?我睡了你老婆,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然後幹得她滿牀飛,像婊子一樣浪叫,真他媽的開心死了!哈哈哈……”

女人聽後掩面而泣。王玉良雙目通紅,怒火中燒,將剔骨尖刀抵在高翻譯官的胸前,大聲吼道:“你這個畜生快給我閉嘴!我以前瞎了眼,居然還把你當親戚看待!”

高翻譯官冷笑着繼續拿話刺激王玉良,“表嫂的奶子又白又大,摸起來真過癮,你也一定試過吧!她還叫我老公,**地叉開腿讓我捅,我就……呃……呃……”

剔骨尖刀瞬間捅入高翻譯官的胸膛,然後拔出再捅,再拔,再捅……

當虎子奮力制止狀極瘋狂的王玉良時,高翻譯官早已氣絕多時了,胸口一片血肉模。虎子決定焚屍滅跡,造成失火的假象,讓鬼子們誤以爲王玉良夫婦已經被大火燒死了,不再過問追查。

高翻譯官和兩名便衣的屍體被擡到臥室中,並排放到炕上用棉被裹住,再淋上煤油點燃。虎子和王玉良隨後又分頭放火,把易燃的物品全點着了。最後,虎子讓王玉良夫婦先出大門,他從裡面將大門插死,然後再翻槍出去。

三人快速逃到鎮外的時候,火苗已經躥上王玉良家的房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