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滴水滴擊打石塊的聲音在靜寂空曠的空間裡慢慢迴盪開來。
“真的要這麼做嗎?我不希望你……”
“我已經想好了……你找人帶着這信去雪山……之後……”
“那你……”
“昨天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照計劃做吧……”
“我不想你這麼做,還是別……”
“不用說了,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好吧,就這麼辦。你,自己小心,我們很快就會解決一切……”
“滴答!”
“滴答!”
泉水依舊叮咚。
“教主,屬下等人在冥河下游六裡山一帶發現了教主夫人!”
楚飛揚一震,再是一驚,不由大喜過望,激動地一把抓住下屬:“她在哪裡?”
“教主,我們發現夫人時,夫人正昏倒在一個山洞中。屬下等人不敢耽擱,先暫時把夫人安排到六裡山附近六裡鎮的醫館中,屬下先一步來稟告教主。”
楚飛揚聽完,二話不說,直接趕往六裡鎮。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唯有這個奇妙的小女人會帶給他。那種恐懼失去她的心情,像一個巨大的鉛塊沉在他心底,讓他連呼吸都要凝滯了。
他從小所學的一切只教他去掠奪,卻不曾教他,掠奪過後該做什麼。
廝殺?還是放生?
當狩獵者反被獵物套住,他該怎麼辦?
他從未有機會思考這個問題,因爲他從不需要思考。而此刻,想到他和她的種種,他那向來堅硬的心房也漸漸柔軟了起來。
她怎麼樣了?
她傷得重嗎?
他不曾爲任何人擔憂,不曾,即使那養育了他的父親,教他一切的師父也一樣。因爲他的心從不爲這些事情跳動。
而如今,他學會了擔心,學會了憂慮。
一切,皆因她而起。
楚飛揚很快趕到了六裡鎮唯一的醫館。醫館外赫然站立着魔教教徒,見到楚飛揚,還來不及行禮就感覺一陣驟風從他們身邊颳了過去。
屠勤,醫館的主人剛剛從屋中走出來,就見眼前一花,一個白髮黑衣,絕世容顏,魔魅塵寰的男人闖了進來。
“你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給一把抓住了,急切地、惡狠狠地問他:“她怎麼樣了?”
屠勤先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狠狠用聲音轟炸道:“快說,她怎麼樣了?”
屠勤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道:“在、在裡面……昏着呢……”
男人一把甩開他,風一般衝了進去。
屠勤趔趄了一下,突然瞪大眼:“難道他就是魔教教主?”
楚飛揚猛然衝了進去,掀開珠簾,屋內牀榻上赫然躺着一位絕代佳人。
楚飛揚猛然停了下來,屏住呼吸,緩緩向她走了過去。
他的——妻。
但是,在看到她細嫩的臉頰上那道道因爲摩擦而蹭破的傷口,那青青紫紫的痕跡讓他不由心臟一陣緊縮,無法抑制地心疼起來。
是他,是他的錯,才讓她會在河水中翻騰碰傷!
他不由自責,握緊了雙拳,輕輕在她牀邊坐了下來。
他多想狠狠地、緊緊地抱進懷中,讓她再也不會離他遠去。
“奴兒……”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放至脣邊輕吻着。“我的奴兒,幸好你又回來了!”
此刻,他的眸子閃動着的,是無比溫柔的波光。
情思涌動。
可惜,奴兒沒有看到。
只是,他坐在牀邊半天了,她卻始終沒有醒過來。一雙大眼緊閉着,昏沉地睡着。
楚飛揚皺眉,爲什麼她還沒有醒過來?
他大步走出內室,叫道:“叫大夫過來!”
屠勤不一會兒就被魔教下屬帶了過來。
楚飛揚目光冰寒:“爲什麼她還沒醒?”
屠勤硬着頭皮說:“貴夫人……先是受了內傷,後來又被河水衝到下游,風寒入體,且受了外傷。她現在身體極虛,所以……”
楚飛揚一把抓住他,咬牙切齒道:“會怎麼樣?”
“我不想聽任何藉口,我只要她一切安好!”他冷冷道,一把抓着屠勤,將他給扯到牀邊:“現在,就給我治!治不好,拿你的命來抵!”
屠勤驚慌地點頭,連忙給她把脈,這一把脈,他臉色一變,再看看奴兒泛着奇異潮紅的臉頰,驚道:“不好,夫人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