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着遠方慢慢的說起了往事:“十幾年以前,我才二十八歲,我父親去世,我就接替了父親,做了這裡的村長,我剛當村長那年,國道還在修建,我們村需要出力,於是我就帶了人去,修了幾天的路基,我們村有人跟施工隊的人鬧了起來,還打了一架,把那個施工隊長的老婆碰到了地上,她老婆當時抱着個嬰兒。
那個隊長看見老婆和孩子被人碰到地上很生氣,馬上喊了施工隊的工人和我們的村民打了起來,我們的村民被打傷了,卻沒有錢醫治,只好攙扶着回來村裡,他們的家人都來找我理論,我瞭解了事實就去了施工隊。
施工隊那邊的承包方也趕過來了,都聽說了事情的原委,於是承包方的老婆出面做了我的工作,也做了施工隊長的工作,那施工隊長的老婆和孩子也沒事,可我們的村民卻下不了牀,還沒有錢醫治,於是承包方的老婆主動說來村裡看大家,醫藥費由他們出。
施工隊長和他老婆也覺得自己做錯了,便跟着來道歉,大家把事情都說開了,也道了歉,還陪了醫藥費和補償的一些錢,村民們都原諒了他們,還熱情的招待了他們,那頓飯就是在杜老闆家吃的,當時是杜老闆的父親做的。
大家也都吃得很開心,當晚他們就在我們村住下了,第二天一早本來要回工地,我和杜老闆卻熱心的要帶他們去看落日峰,他們聽說這裡的美景,也很樂意。我老婆也熱心的幫忙照顧施工隊長老婆抱着的女嬰。
我們就慢慢的上來了落日峰,當年還沒有修建石階,路也沒有這麼難走,我們到了彩虹潭,乾旱的天氣使得彩虹瀑沒有多少水流,就看見了那個洞,我們都進去了洞裡,看到了洞裡的美景和那塊石碑。
沒有想到洞裡很滑,承包方的老婆滑到了,順着洞裡的暗河滑到了彩虹潭,當時我們都嚇傻了,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施工隊長就跳下了彩虹潭,潭水不深,卻很刺骨,等到他把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凍得不行了,而承包方的老婆也因爲嗆水暈倒,我們趕緊生火。
救醒了她,然後幫他們烤乾了衣服,虛驚了一場,大家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放棄去山頂,於是我們又去了山頂,一路上施工隊長的老婆都擔心施工隊長有沒有事,施工隊長說自己沒事,卻怪承包方不去救自己的老婆,承包方無言以對,直說自己錯了。
氣氛很尷尬。最後我們上了山,看了美景大家都流連忘返,那個承包方還說以後有了錢就把這裡好好開發,施工隊長卻奚落他別光想着賺錢,別忘記了自己的女人。最後我們都有些掃興的下山了,等到我們下山已經天黑了。
大家留他們住下,施工隊長卻很氣憤的回去了工地,而承包方也是氣憤的連夜帶着老婆離開了村子。施工隊長的老婆因爲抱着孩子不方便,便留下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帶着孩子離開。再後來,我們聽說承包方的老婆走了,施工隊長也帶着老婆孩子走了,我們繼續在那裡修路,卻看見承包方一下子老了幾歲。
工
地上有閒言閒語說承包方的老婆跟着施工隊長跑了,又有人說施工隊長不要老婆孩子把承包方的老婆給拐跑了,我和杜老闆聽說了以後都很內疚,要是當日不帶他們去落日峰就沒有這回事的。
本來這事壓在我們倆的心裡十幾年了,也都淡忘了,可我們見到了你,不得不重提往事。”
夏竹竹很是詫異,這跟自己有何關係,於是趕緊追問。
杜老闆接過話,代替了村長回答:“因爲你跟那個施工隊長的老婆長得一模一樣,如果那個女嬰長大了,跟你的年紀也差不多。”
夏竹竹驚駭,張大的嘴巴表示不信,忙問起當年那幾人的姓名。
杜老闆卻搖搖頭說記不清,村長卻記得清楚:“當年是我在調節那件事,所以我記得,那個承包方姓藍,叫藍田允,就是當時的藍氏集團董事長,那個時候藍氏集團還沒有現在這麼大,修路是他們的主業,後來才發展得壯大各行各業都涉足的。
而藍老闆的老婆姓葉,名字卻不知道。施工隊長叫夏滄海,他老婆的名字甚至姓氏都沒有人知道,都叫她夏夫人。”
夏竹竹忍住了淚水,夏滄海就是自己的父親,夏夫人是自己的母親,叫陳蓉,可惜沒有人記得,而藍田允就是藍宇灝的父親,那個姓葉的女人一定就是葉心蕾無疑。
村長看着夏竹竹的表情有些痛苦,把想要說的話咽回了肚裡。
杜老闆看夏竹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於是轉移了話題:“夏小姐,你還記得昨天在我店裡住的人嗎?”
夏竹竹搖搖頭,只是見過車,根本就沒有見過人。
杜老闆便告訴夏竹竹,他看到的一切。
原來在夏竹竹和楊舟來之前有兩個男人已經來了,開了一間房,杜老闆覺得他們有問題,兩個大男人住一間房,卻發現他們帶的東西都是稀奇的玩意,全是高科技,又開了那麼好的車,不會是摳門的人,怕是同性戀吧,可看他們又不像,於是特別注意他們。
過了不多久夏竹竹就和楊舟來了,開了房間以後就去看日落了,那兩個男人卻找來服務員,給了她幾百塊錢,要她把夏竹竹的房間打開,他們要進去,服務員看在錢的份上打開了,他們進去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服務員也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什麼異樣,就沒有在意。
然後服務員告訴了杜老闆這件事,畢竟這服務員是杜老闆的親戚,叫杜老闆一聲‘叔叔’,杜老闆去了房間檢查,也沒有發現什麼,後來服務員給那兩個男人送水,卻發現他們房間有個屏幕,畫面正是夏竹竹的房間,杜老闆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可看在那幾百塊錢的份上什麼也沒有說。
一間房的房價才百來塊錢,他們卻出手闊綽的給了好幾百,服務員和杜老闆當然什麼也不會說。
機緣巧合,今天夏竹竹又倒回來,還救了受傷的王二,遇到了村長,杜老闆纔有機會說起這件事。
夏竹竹聽了杜老闆的話,心裡明白了些,這些人和楊舟
是一夥的,那楊舟是假意接近她的,回想昨晚,楊舟極力勸自己喝水,只怕那水有問題,幸好打翻了。
杜老闆看着沉思的夏竹竹,然後說:“我店裡雖然簡陋,但是在每個樓層還是有監控的,有客人的時候就會打開,免得出了什麼意外,我擔當不起。我在攝像頭裡看到和你一起的那個男人離開你房間後就去了那兩個人的房間。好在你沒有什麼危險,否則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果不其然,正如夏竹竹所料,楊舟還真是他們一夥的,看來這次回去,A市又要掀起軒然大波。
於是夏竹竹做了防備,問杜老闆要了證據,杜老闆一百個願意給,答應明天下山就把所有的證據全部交給夏竹竹,並保證不跟任何人說起。
夏竹竹會心的點點頭,然後大家準備睡覺,第二天一早還要看日出,看完日出還得下山呢。
村長和杜老闆處理了一下火堆,就進去帳篷和衣躺下蓋上了被子,而夏竹竹則是鑽進了睡袋。
帳篷外的風聲呼嘯,月兒卻很明亮,月光透過帳篷的布簾射了進來,地上一片慘白,正如夏竹竹此刻的臉色。
夏竹竹心裡犯了嘀咕,村長和杜老闆說的話不知道多少是真的,或許他們只看到了表面,現在夏滄海躺在醫院不認識任何人,可憐的媽媽早在她五歲的時候救自殺,而藍田允也已經死去,更加不可能去問葉心蕾,所以村長和杜老闆說的話無從考證,只有慢慢的查。
可村長說當年藍田允說過要開發這裡,他那麼有錢投資開發並不算難事,爲何擱淺到現在落日峰都沒有被開發,而村長去找旅遊局以及有關政府部門,卻都得不到結局,按理說,政府不會不管,再怎麼也會派人來實地考察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下來,除非是有人不願意開發這裡,從中做了手腳。
這人也許就是藍田允。
這裡有段這麼塵封的記憶,夏竹竹也不願翻開,那是關於她家的痛的開始,於是夏竹竹心裡不打算開發落日峰,可她轉念又一想,既然藍田允一直阻撓,就是有什麼不願意示人的東西,這其中一定與葉心蕾有關,如果現在開發落日峰,正好可以查到當年的一些事,也可以讓葉心蕾舊事重提,當她見到村長和杜老闆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夏竹竹心裡想着葉心蕾故地重遊的表情,感覺非常好,便又決意好好開發落日峰,要與藍田允的想法背道而馳。
而藍宇灝當然是不會知曉這些往事的,開發落日峰無疑也是個很好的項目,董事會的人都會同意,既然以前是有人在干涉,現在只要抓住了這個特點,投資開發落日峰不是難事。
夏竹竹得意的揚起了嘴角,一抹陰險的笑意浮現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夏竹竹便收起了這副表情,轉而變得平淡,漸漸閉上眼。
清晨的山頂格外的冷,太陽還沒有出來,一陣風吹起了帳篷的門簾,‘嘩嘩’作響,驚醒了夏竹竹,夏竹竹睜眼,幾人還在酣睡,外面的天色已經透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