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后崛起計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5) 全本 吧
錦紅扶着失魂落魄的季佛兒朝着山門方向走去,期間不斷回頭看向那站在菩提樹下的老和尚和大和尚;不比小姐的面目悽哀,她卻是覺得這倆和尚看上去頗爲古怪。
都說出家人都是良善之人,別說是打誑語了,就是連重話都不會多說兩句的,可那老和尚卻是字字句句如珠璣般疼痛,傷害的小姐近乎體無完膚。
或許別人認爲那老和尚的話只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罷了,可錦紅卻深知那些話有多狠厲、有多無情reads;。
只有真正待在季佛兒身旁的人才會知曉,這個表面上看上去極爲善良自信的女子,內心深處卻是有一片無法照入陽光的陰霾之地;夫人難產而死,小姐便已在剛剛誕生就失去了母親,年幼時看着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孃親,可想心底敏感的小姐該作何他想?
雖說年幼的小姐有老爺相伴開導,可這無法彌補的母愛卻是小姐今生最大的痛楚和遺憾;甚至當年在府邸還有好事的廚娘亂嚼舌根子,說小姐命硬,剛一生下來就剋死了自己的母親,雖說那廚娘最後被震怒的老爺下令拔去了舌頭,可這些話還是給小姐帶去了無窮大的傷害;隨後老爺的離世更是給了小姐致命的打擊。
或許在小姐的心裡,一直有一個愧疚自責的念頭存在着,而那個念頭以前只是潛伏在小姐的內心深處從來不曾張揚出來,而今日老和尚的一番話卻是將小姐今生最不願意聽見的話說了出來;何其殘忍、何其狠毒,實在是讓人心痛不已的同時又懷疑這老和尚的不良用心。
想到這裡,錦紅更是緊緊地扶着身側的季佛兒,目露擔憂,良言相勸:“小姐,錦紅是個奴婢,大字識不了幾個,但也是知道這廟中供奉的佛祖是保佑世間百姓吉祥的神仙,更知道這些吃齋唸佛的和尚姑子們都是心慈善良之輩,可那個老和尚雖說披着一身袈裟,一副得道高僧的摸樣,錦紅怎麼也看不出此人的心善仁慈之舉;小姐心地善良是平涼郡的人都知道,如果佛祖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小姐和小姐的親人們,至於其他人的妄言妄語我們大可不信;都說天神會將衆怒給奸佞狡猾之人,那換而言之也定會保佑善良仁慈之人;阿元公子是好人,小姐愛戴珍惜的家人們也是好人,個人便有個人福,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更不必聽信他人之語,覺得自己是不祥之人。”
季佛兒目光呆滯,靜靜地聽着錦紅的話,本來已如死灰的雙瞳在聽到最後稍許泛起了一絲光亮,喃喃自語着:“個人便有個人福、個人便有個人福……”
“是啊小姐,人的命數自有天定,哪能說來拜拜菩薩就能增福增壽的呢?其實衆人心知肚明,大夥兒都來參拜菩薩不過是來求個平安罷了,既然如此,小姐何必庸人自擾,我們只要無愧於心,便能在這世間行的正坐得端,小姐難道忘記老爺活着的時候時常對小姐的教導嗎?但求無愧於心。”
季佛兒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正順着錦紅的話往自己快要乾涸的心口流去,雖說那老和尚的話實在是鋒利到了極點,幾乎將她擊打的痛不欲生,可再念起父親當年曾說過的話,她又覺得自己像是正在被救贖一樣reads;。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害過人,可身邊最至親的人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離她而去,她是想過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原因纔會讓自己最愛的人依次離自己而去,可是她更願意相信,爹爹和孃親一定不願意她會這樣想自己,爹爹曾說過,孃親是拉着她的手含着笑離開的,說自己是受到衆人的祝福和愛意降生在這個世間的。
如果自己是帶着親人的愛出生在這個世上,那她就不應該妄自菲薄,讓自己過得煎熬難堪,她要擡頭挺胸,連帶着父母雙親那一份都堅強燦爛的活下去。
想到此處,季佛兒一陣恍然;如果世間吉凶能夠被他人隨意斷言,那這天機還能算是天機嗎?換而言之,那老和尚的話她並不必完全去相信。
錦紅觀察着季佛兒漸漸恢復一些的臉色,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真是害怕小姐回一蹶不振,可就現在看來,小姐似乎是心緒平穩許多了。
錦紅含笑回頭看行身後的廟宇,剛放下一顆心,但驟然間卻又是睜大雙瞳,駭然般的怔愣在原地。
季佛兒瞧着錦紅突然停下,側首問:“錦紅,你怎麼……”
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只因她也看見身後的廟宇中一股濃重的煙霧正從裡面飄出來,跟着越來越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季佛兒臉色一變,撩起裙子就要往裡衝:“姐姐、姐姐還在裡面……”
“小姐不要去,不要去!”錦紅一把拉住妄圖跑回大雄寶殿方向的季佛兒:“小姐,錦紅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勁,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看看再說吧。”
並非錦紅膽小,她是真的察覺到一絲異樣來;這寺廟中本是青燈古佛之地,廟宇中的大和尚們更是常年供奉在佛祖兩側,自然是小心謹慎之人才是;可看從廟宇中飄出來的真正濃煙,她怎麼覺得像是被人刻意點了火一般來勢洶洶;有這樣的念頭也不是她妄加揣測,而是她有憑可據。
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季府的小廚房着火,那飄出來的濃煙似乎就與此刻看見的煙霧頗爲相似;根據煙霧就能判定出火勢的打小是有些不足以完全相信,可讓錦紅更加揪心的是,她總是有一種感覺,如果在此刻拉不住小姐,今後會有更加可怕的事情會發生在小姐的身上。
可此刻季佛兒哪裡能聽得進去錦紅的話,她在聽到老和尚說的那些話後就一路失魂落魄的提前出了山門,卻是忘記跟季雨說一聲自己已經出來了,如果季雨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在下山的路上,在出事的廟宇中尋找她出事了那該如何是好?
此時,老和尚的那些話又開始徘徊在她的腦海之中,命煞孤星、克父克母克至親……
“不!不!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是那樣的人……”季佛兒像是着了魔一樣,也不知是從哪裡來了力氣一把就將錦紅推開,跌跌撞撞的就朝着回去的路上奔了過去:“姐姐,姐姐……”
“小姐……小姐你快停下來!危險啊……小姐……”
錦紅在後面趕緊追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寶華寺中。
季雨隨着前來上香參佛的香客們一同被拘在大雄寶殿的正大殿上,一眼懊惱嚴肅的看向提着刀朝着他們洶洶而來的這幫匪寇們。
她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設計季佛兒的一個計劃纔來的寶華寺,卻不料碰上了匪寇;看這幫匪賊似乎是被逼急了的野狗,先是衝進廟宇搶奪糧食和財物,跟着就將他們聚集在此處,也不知是要幹什麼。
“嗚嗚嗚……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嗚嗚……”碧珠是個膽小的,在隨着季雨被推擁在此處後就一直膽戰心驚,此時又瞧這幫匪徒手提大刀來勢洶洶,就更加惶恐害怕,不免痛哭起來。
季雨雖說害怕但還在隱忍着,在聽見碧珠的話後一腳踹在這不爭氣的奴才身上,壓低聲音怒斥着:“閉嘴,不許哭,你想招來這幫匪賊的注意嗎?”
季雨說這些話也是有理可循的,想她二八少女,又正值最年輕貌美的時候,這幫匪賊若是看上她的容貌對她犯下什麼事,那邊是終生的遺憾了;到時候別說是榮華富貴了,就是連生存都難上加難reads;。
碧珠被季雨呵斥,又害怕真如季雨說的那些被這幫匪賊盯上,就更加貓腰隱藏在衆人的包圍圈中,捂着嘴制止着自己的哭啼。
季雨瞧着身旁這不爭氣的傢伙總算是識相了一點,就忙轉動着眼珠子朝着四周去望,希望能夠找到季佛兒,可她能看見的範圍實在是有限的很,瞧了半晌都沒瞧見季佛兒的一點影子。
而就在季雨有些灰心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壯碩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而這男子手中正是提着先才與季佛兒說話的那個老和尚。
瞧見老和尚,季雨心口一驚,忙恭低身子隱藏在衆多不斷哭啼喊叫的人羣當中。
而那提着老和尚的壯漢正是這老虎崖的二當家花豹子,就看此人生的極爲壯碩,一隻手臂輕輕那麼一挑,就將老和尚的身子拉開地面,驚得老和尚不斷呼喊,再無半點得道高僧的摸樣。
瞧着花豹子那動作,被賊匪們聚集在此的香客們更是嚇得哭喊不止,一時間大雄寶殿內除了喊叫哭啼,盡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花豹子是個急脾氣,被這亂七八糟的哭喊聲饒的心煩,提在另一隻手上的大刀砰地一聲應聲落地,兵刃和地面發出來的刺耳聲響,如一聲驚炮,刺耳的在大殿中響起。
也正是這聲響動,一下就震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驚得不斷哭喊的香客百姓們瞬間忘記哭聲,各個張大嘴巴的望向那被花豹子紮在地上猶自還在嗡嗡震動發聲的大刀上。
“媽的!哭哭啼啼的害老子心煩,誰要是再敢發出一聲響動,老子就剝了他的皮。”花豹子一聲怒吼,就將提在手中的老和尚扔在地上,疼的那老和尚齜牙咧嘴,卻是不敢發出一聲響動。
因爲花豹子的震懾,大殿內卻是安靜了不少;跟着花豹子進來的小嘍囉們一個個得意洋洋嬉皮笑臉,瞧着被他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香客們:“二當家,大當家讓咱們下山來搶些東西,小的們已經將這寺廟中的屯糧都搜出來了,現在是不是要讓咱們再搜一搜這裡的人呀?”
搜一搜人?
這話說得委婉,誰聽不出來這小嘍囉的意思是要佔這裡女香客的便宜?reads;!
頓時,被聚集在此的女香客們頓時人人面無人色,更有幾個更是不管不顧的哭喊出來;季雨也是臉色一變,忙從懷中拿出帕子遮住自己的臉,生怕這些混蛋無賴們瞧上自己的樣貌對自己亂來。
花豹子此次下山打秋風,本來是想要帶着兄弟們衝進城裡來個大清掃,可誰知這平涼郡最近不知是怎麼回事,城內防守極爲謹慎也就罷了,甚至連透出來的味道都帶着一股古怪味兒;他們這些亡命之徒,天生就生了一個狗鼻子,對危險這二字極爲敏感,所以大哥纔會阻止他去城內清掃,反而讓他來這香火極盛的寶華寺逛逛。
只是沒想到今日寶華寺的香客卻是連往日的一半的達不到,但好在寶華寺還算是塊肥肉,搶了不少的錢財和糧食,也算是能回去給大哥交代的了。
想到這裡,花豹子就眯着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朝着那堆被嚇得面如土色的人羣看過去;他是個不好女色的,自然不會對那一張張嚇得哭哭啼啼的臉感興趣,只是他喜歡當光棍,並不代表了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們喜歡打光棍。
老虎崖上的日子雖說逍遙,但還是比較清苦的;弟兄們十天半月都摸不到女人一根頭髮,如今難得下山,既然這裡還有幾個女人,何不讓弟兄們樂呵樂呵了之後再走也不遲?
想到這裡,花豹子噌的一聲就將插在地面的大刀抽出來,扛在肩上後就對着身後不斷對着女香客流口水的小嘍囉們說道:“給你們一個時辰的功夫,快點解決了隨老子回山。”
“多謝二當家……”
花豹子一鬆口,身後的那幫小嘍囉們就像聞見肉味的野狗,朝着不斷哭啼的女香客們就撲了過去;而女香客們哪有一個肯就範的,各個都掙扎不止,有幾個男香客想要上手幫忙,卻是被這幫刀口子上舔血的傢伙們幾巴掌呼上去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季雨拉着碧珠躲在人羣的最角落,眼看着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已經發生,想要逃已經是來不及了;碧珠又被嚇得尖叫哭啼不止,也拜這不爭氣的奴才所賜,碧珠尖利的哭喊聲瞬間就引來一個滿面色相的小嘍囉。
季雨一身*麗的綾羅綢緞,瞬間就讓小嘍囉意識到自己踩了狗屎運撞上了一個小美人;就看那小嘍囉一邊猥瑣的笑着一邊不斷地搓手,朝着季雨和碧珠步步逼近。
季雨簡直要被碧珠氣死,此時她也顧不上其他,眼見自己快要成爲砧板上的肉,寧可一拼也不可讓自己落入這幫賊匪的手中。
就看她猛地站起身,一身漂亮的長裙隨着她的動作瞬間漾起漂亮的弧度;而隨着她的動作,瞬間就吸引來了不少注意力,就是連扛着大刀的花豹子都睨着眼睛瞧過來,只是這花豹子就像是真的不沾染女色一樣,只是對着季雨輕嗤了一聲,跟着就轉過頭望向外面。
但花豹子不心動,並不代表了其他小嘍囉不心動;本來還以爲這些香客們都是一些平庸貨色,卻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小美人,瞬間季雨就成爲衆矢之的,連帶着好幾個小嘍囉都朝着她襲來。
季雨撩起長裙欲要拔腿就跑,可還沒待她跑動幾步就被一個小嘍囉從後面一把抓住長髮,疼的她眼淚都快飆出來了,驚呼一聲摔倒在身後的小嘍囉的懷中。
小嘍囉瞬間抱了個滿香懷,美滋滋的就上下其手,對着季雨就是一通亂摸;季雨頓時尖叫,不斷地撲騰着要打開小嘍囉那一雙讓她噁心極了的大手。
“住手!”
一聲輕斥在季雨身上的衣服快要被剝下來的那一刻突然從外面傳來。
跟着,就看見一抹嬌嫩乾淨的粉紅色踩着金色的陽光朝着大雄寶殿衝跑而來。
花豹子肩扛大刀,望向門口的方向;他只覺得那朝着他們跑來的人兒像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一樣,金色的光芒包裹在她的全身,烏黑非常的長髮柔軟的就像山澗中最乾淨輕柔的水草,想要讓他一碰觸之。
而就在花豹子看清楚那奔跑而來的人時,本來還扛在肩上的大刀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原是季佛兒在跑動期間,本來遮掩在臉上的面紗早已飄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頰帶着焦急和薄怒,如精靈般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花豹子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不好了!
因爲他看見,仙女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