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我對他們總是有很強的戒備心。即使遙涵再怎樣溫柔可人,我都儘量不去寵幸她。即使她再怎樣溫婉大度,我都不會將她扶上正宮皇后之位的。
“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宮的事情,本宮也一直是耿耿於懷的。涵妃娘娘今日既然說出了這番話,不知有何打算呢?”依偎在我懷裡的冰兒突然坐直了身子,轉頭問向了遙涵。
正巧我也很想聽聽遙涵是什麼意思,故而只是笑着看了冰兒一眼,並未答話。
“貴妃娘娘有一副菩薩心腸,不願追究皇后娘娘的過失,臣妾自愧不如。臣妾只是覺得今日是象徵團圓的大年夜,皇后娘娘一人身在冷宮中,太顯孤寂。”遙涵垂下頭去,言語中卻是無端冷淡了許多。
“遙涵,朕能明白你的心意。可無論如何,皇后意欲傷害冰兒,這是有目共睹的。被打入冷宮中,也是她自作自受。
遙涵,你也不要再去可憐她,朕看她到底何時才能知錯,主動改正過來。”我扭頭望着遙涵,思慮了一陣子,接口說道。
我所說的話,給舒衣殤留下了緩和的餘地。畢竟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我還不想將她直接處死。就算她身在冷宮中,也還是掛着皇后頭銜的。
“皇上說的是,臣妾不該枉自做主。可是,早在以前,臣妾就聽聞這道《龍鳳五福祥》,是百姓們滿懷虔誠獻給帝與後,以期望自己的心念願想能夠得以實現的。
以往每一年,都有太后娘娘在此,倒也合情合理。可如今太后娘娘既然不在,皇上又已經立了後。那麼,不管其他事如何,這道菜品是一定要端予皇后娘娘品嚐的吧。”遙涵又向我望過來,說的很是大義凜然,不容拒絕。
“是啊,皇上。微臣也斗膽請皇上移駕冷宮中。這道菜品不同其他,早在太祖皇帝在位時,就已經十分看重了。如今,既然皇上已經爲我西廖立了後。就該與皇后娘娘一同品嚐這道菜,共同接受百姓們淳樸的願想。
也好使他們的願望,在內心深處得到更好的慰藉。”沈經年也自座位中跪下地去,渾厚的嗓音,仿似帶領千軍萬馬壓榨過來。
我更是詫異起來,沒想到沈經年也會替她說起話來。當日的歡迎宴中,我示意要立舒衣殤爲皇后時,沈經年極力阻止的話語,仿似就在昨天,仍然清晰無比的響在我的耳旁。
可是如今爲何,會有了如此大的轉變。沈經年這麼狡猾聰明的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便去幫助舒衣殤。況且舒衣殤若是出來,於他們能有什麼好處呢?
趁着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狠狠的來個落井下石,將舒衣殤徹底除掉,不是更應該符合他的風格嗎?
難道,難道是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協議?也許是真的。
畢竟他們一個極力希望我死替自己的哥哥報仇,一個也極力失望我死,正好達到謀朝篡位的目的。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旦形成,便是再也難以揮退了。我陰狠的眸子,自斜斜的眼角中,揮射過去,夾雜着無限的狠戾。
“沈大人與瑤涵的意思,朕都明白。也難得了沈大人尋常日理萬機,對國事不辭辛苦的操勞。如今,卻又要分出心神,擔憂後宮之事。”我看向跪着的他們,莞爾一笑。
爾後不置可否的不予回答,也想借此聽聽別個人的意見。
“微臣慚愧。爲皇上分憂解難,本就是微臣分內職責,微臣不敢作他念想。”我見姑父說着,便垂下頭去。覆蓋下來的微暗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眉眼,他的表情。
“皇上,下臣覺得沈大人與涵妃娘娘的話,言之有理。皇后娘娘雖然已經被關押進了冷宮內,可畢竟還是我西廖國的皇后。大年夜中,這道《龍鳳五福祥》是少不得的。”我循聲望去,見兵部侍郎李大人也站了起來,躬身奏請。
“既然如此,朕便派個人將皇后請來便是。想來在慶華宮內,既可以嚐到這道《龍鳳五福祥》,還可以聽到如此精彩的戲曲。當然,皇后也可以與大家一同過年夜了,豈不是一舉多得?”我輕笑着,擡起頭一一掃過殿內衆人。
這句話說出口,既是表達了我自己的意思。同時,又想借此試探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想借此次品嚐菜品之名,將皇后自冷宮中重新搬出來。
“皇上,臣妾覺得此法不可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后娘娘既然已經因失誤,被關進了冷宮中。若是此刻就將她請出來,豈不是要陷皇上於不義之中?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金口玉言。哪裡有將說過的話再行收回,自行毀壞自己金口之意?”瑤涵依舊跪在當地,極爲小心的擡起頭將我望了一眼,爾後又低下頭去,
接着說道,“臣妾覺得皇上此刻親率百官前去,親自將這《龍鳳五福祥》送至皇后娘娘手中。既代表了皇上對百姓們疾苦生活的重視,同時又可使皇上不必因出爾反爾,落人口實,這樣豈不是兩全齊美了?”
我驚詫於瑤涵這樣的一番話,竟然並沒有表示出要將皇后放出來之意。但是肯如此幫助她,爲她爭取這樣一個傳出去,只會讓衆人覺得她依舊受寵的機會,肯定也是別有深意的。
“皇上,臣妾也覺得涵姐姐說的有道理。還請皇上屈尊移駕前去冷宮,以示皇上寬厚仁慈,福澤綿延之意。”蓮兒也自座位中站起身來,一派恭順的請我過去。
蓮兒的這番做法,倒並不讓我覺得奇怪。畢竟自進宮來,她時時刻刻所關注的最多的就是瑤涵。雖然我不明白,因何緣由纔會如此的。但是既然瑤涵這麼說了,她自然不會反對的。
“皇上,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臣妾也懇請皇上親去冷宮一趟,寬慰皇后娘娘孤寂失意的心緒。”坐在我旁邊的冰兒,也自瑤涵面上移眸看過來,輕聲勸慰着我。
“好吧。既
然你們都覺得有此必要,那麼即刻擺架,朕親去一趟便是。李大人,楊大人,沈大人,衛大人,恩,還有蔣主事,你們就一同跟來吧。
其他人依舊停在此處,寬心看戲便是。五品以上有名號的妃嬪相隨,其餘的也是停在這裡,安心看戲。”我站起身來,眼睛一一掃過衆人,平心靜氣的吩咐下去。
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們便向着冷宮方向行去。因去冷宮的道路有些狹窄,況且暗夜裡又顯得太過吵鬧,我便接受了瑤涵的建議,放棄了已經準備好的攆車,與他們一道步行過去。
漸漸的我們越行越深,道路兩旁的冬草,越來越茂盛,已經有半人那麼高了。我一度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皇宮,竟然還有這麼一處我並不知道的所在。
一同前行的衆人,想是也和我這般驚訝不已。故而整個行程中,除了接踵的腳步聲不時傳來,根本就聽不到任何人說話的聲音。哪怕是故意捏小了,附耳悄悄的聲音都沒有。
越往前走卻是越來越黑了,太監們提在手裡的宮燈,也顯得起不了多少的作用。只能極爲小心的自個兒探路,向前行去。不時的,還有未來得及化去的寒冰,覆蓋在狹窄的道路中間。
冰兒面對這麼黑暗的地方,有幾絲膽怯。渾身顫抖着向我偎過來,我便將她摟在了懷中。
漸漸的前面一處不算大的宮殿中,透出幾絲微弱的光芒,照射在清冷的空氣中,讓人無端的便感覺出了幾絲溫暖。我猜想着,前面那個應該就是冷宮了吧。
不消一會,原本淡淡的只有一個輪廓的宮殿,便清晰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那幾絲微弱的光芒,也變得強盛起來。再不復先前那般恐怖可怕了。
好似在荒野中行出了好久,終於看到了有人居住於此,還漸漸聽到了恍惚已久的人聲傳來。
人聲?等等。我及時攔住了想要高聲通報的覃公公,站定在原處,細細聽了起來。這裡面,除了女子說笑的聲音,竟然還有男子的聲音夾雜在其間。
這道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自小一直就縈繞在耳邊的,我怎麼能夠辨不出來。思及此,我慌忙轉過身去想要制止大臣們的接近。
可是已經晚了,他們好似也早已經聽到了這道聲音。俱是不敢相信的,不時擡頭向殿內瞟去。臉上的神情參雜不一,各種複雜的神色一一在我眼前掠過。
“裡面是些什麼人?皇上已經駕到,竟然膽敢不出來迎駕?還兀自在那裡歡聲笑語,自娛自樂!”姑父在我還來不及做出何種反應之時,就已經大喝一聲。
眨眼間便衝到了殿門口,一把將殿門推開了來。他驚駭的眸子,不敢自信的望向殿內,撲通一聲跪在了階上,“微臣不知宸王爺在此,冒犯之處,還請宸王爺責罰!”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
我放開冰兒的身子,慌忙奔上前去。映入眼簾的各種景象,使我早已經顧不得什麼皇帝尊嚴,顧不得什麼兄弟情分。滔滔怒氣猶如開閘了的洪水,洶涌噴出,怒吼狂嘯!
原本是我的臣弟,原本是我的妻的兩個人,此刻正面對面跪坐在狹小的牀沿上。兩手相執,緊緊交握在一起。面上皆是抑制不住的歡喜與興奮,還有殘留在對方臉上的殘渣碎屑。
原本應該通順整齊的烏髮,此刻也是凌亂開來。細長柔軟的髮絲,自兩人肩上垂下來,髮梢不可名狀的交織在一起。就像此刻他們的主人一樣,緊緊糾纏,繞肩共舞,拆分不開。
衣衫也是凌亂不整的,臣弟原本束於腰間的玉封帶,已經滑落到了牀沿下。舒衣殤的領口也已是歪斜不堪,雪白的肌膚,柔媚的鎖骨早已經顯露無疑。
地上到處是點心碎屑,還有已經吃過的殘羹冷炙,空盤碟碗正被愣在殿門對面窗戶口的喜兒拿在手裡,不知正要作何的。
“你們在幹什麼?!在幹什麼?!給朕滾下來!”我不顧一切的嘶吼着大聲喊出,心腔內洶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衝擊着我脆弱的,簡直無法忍受的胸膛。
我一手指着慌忙走下牀來的他們,渾身顫抖的硬是擠不出任何一個字來。明明我是這樣氣憤的,氣得簡直就要炸裂開來。
可是現下,我卻擰是再也說不出來任何狠戾的言詞,哪怕一個兇狠萬分的字都吐不出來。
所有的怒氣,全部的血液,一下子直接衝進了大腦中。眸子瞬間熾熱難耐,狠狠瞪向他們,下一刻便好像就要噴出火來,將他們狠狠燃燒殆盡,一絲不留。
“你,你們告訴朕,你們剛剛那是在做什麼的?”好似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恍惚中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
熾熱血紅的眸子,依舊是眨也不眨的盯向他們。內心裡除了憤怒,被愚弄的憤怒,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可能出現的情緒。
“皇上息怒,請皇上息怒。臣,臣,這個,不管再怎麼說,畢竟皇后娘娘是臣的皇嫂。臣實在不忍心皇后娘娘在大年夜團圓的日子裡,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俐的呆在冷宮內。
於是,於是,臣便帶了一些吃食,前來看望皇嫂。”我看見臣弟戰戰兢兢的跪在我面前,眸子裡溢滿的慌張恐懼,一一暴漏在我面前。
可是,除此之外,卻更多的是擔憂。眼睛不時瞥向一旁同樣跪着的舒衣殤,憂愁不已,眉目緊鎖。
“放肆!簡直一派胡言!你作爲朕的臣弟,也不想想朕平日裡是如何待你的。
你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爲,愚弄於朕!自毀皇家聲譽!”我望着他們在我面前,不時眉目傳情的樣子,簡直是忍無可忍。
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我的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狂吼亂吠,慌不擇路。
我一手拽過舒衣殤的肩膀,一巴掌狠狠向她臉上甩了
過去。憤怒之火,抑制不住,難以平息:“你這個賤人!如今竟然膽敢勾引臣弟!不要臉的娼婦!”
“皇上,皇上,您住手!皇嫂不是這樣的人,皇嫂沒有。是臣罪該萬死,是臣罪該萬死!是臣存了非分之想,罪該萬死!”臣弟慌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我再次向着舒衣殤甩過去的手,眸子裡滿滿的全是焦急憂慮。
見此,我更是氣憤難言,擡頭狠狠的瞪向那個躲在臣弟身後的惡婦。卻見她正自捂着臉,勾起的脣角冷笑連連,漆黑的眸子裡全是嘲弄諷刺。
她輕啓脣角,說出的話語更讓我難以忍耐。她說:“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這般昏庸無能,不辨黑白,聽信別人讒言!”
“公主,您不要再說了。皇上,公主不是有意要羞辱皇上的,請皇上不要責怪公主。是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沒有看護好公主。請皇上責罰奴婢。”我見到她的小丫頭慌忙跑上前來,攔在了她前面。
她明明就是在一派胡言。什麼叫我聽信別人讒言,什麼叫我不辨黑白是非。今日來此,本來也是個意外。誰能知道她在這裡竟然,做出了這等不要臉,敗壞皇家聲譽的事情。
胸腔內的火焰仿似就要將我燃燒殆盡,我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風範。狠狠推開臣弟攔在最前面的身軀,又一把將那個小丫頭憤然推開。
走上前去,我的眼睛裡噴火燃燒,牙齒被我咬的咯咯直響,好像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碎裂開來。一巴掌,帶着我難以言說的無比的憤怒,又狠狠甩在了她臉上。
她躲閃不及,單薄的身子好似承受不住,一個轉身摔在了牆面上。
而我憤怒的胸腔內燃燒的火焰,好似依舊不能平息。
我又踏步向她走去,卻忽然被臣弟抱住了前行的身軀。喜兒慌忙走上前去,將她扶了起來。
我見到她面頰上流出的鮮紅刺目的血液,卻仿似更加激起了我躲避在五臟六腑深處的殘忍暴力。
猛然掙脫出臣弟的束縛的我,卻在下一個瞬間被一個貼上來的,柔軟溫熱的身體環抱住了。我已經準備狠狠向後擊去的胳膊肘,生生頓在了半空中。
“冰,冰兒。”我艱難的緩緩轉過身去,乾澀的嗓音仿似遲暮的老人,硬生生擠出這樣幾個字來。
燃燒在胸腔內的火焰,無處循行的憤怒,好似在下一刻瞬間隱匿起來。隱匿在了更深更深的地方,根本不想暴漏在這樣一個柔弱的人面前。
“請皇上息怒!事情也許不是皇上所見到的那般,應該請皇后娘娘和宸王爺出面說清楚纔是。”兩道深淺不一的聲音,自殿門口傳了過來。
我轉過頭便望見了老丞相楊延釗和蔣兮航兩人一齊跪了下去,眉宇間盈滿不可自信,以及深深的希望我慎重考慮的神情。
可此時的我,早已經被怒氣充盈了頭腦。況且他們之間的不軌行爲,是我親眼所見的,還需要什麼慎重的考慮?我便直接選擇了無視。
“楊大人和蔣主事此番說法到底爲的是哪般?皇后和宸王的苟且行爲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了我們面前。難道皇上親眼所見的,也要皇上不去相信?”姑父幾步竄過來,向着我一躬身,語氣不善的說道。
“皇上,臣與皇嫂絕對是清白的。臣只是單純的與皇嫂送些吃食,絕對沒有其他用意,還請皇上明察秋毫。”臣弟又慌忙跪下身去,眸子裡焦急難耐,不時向身後瞅去。
我越過他,望向身後的舒衣殤。此刻已經止住了血,但是她寒涼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眸子裡夾雜着恨意迢迢,一臉的無所畏懼。
剛剛消下去的火焰,又瞬間被點燃澎湃激昂。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那一瞬間我真想跑過去,直接將她掐死在我身旁。
爲盈紫,爲我們的孩子,爲臣弟,也爲皇室不可撼動的威嚴,皇室不可蒙塵的聲譽。
可是,最終,我沒有。
偎在身旁的冰兒鬆開我後,一臉憂色,緩緩說道:“皇上,您不可再動這無來由的怒氣。都是因爲有些小人,想要陷害皇后與王爺,纔會這麼說的。
這件事情,臣妾最是清楚不過了。之前,臣妾與皇后一直交好,而今日又到大年夜。臣妾不忍看皇后,如此孤寂的隻身在冷宮中。
便將皇上賞賜給臣妾的幾份菜品,委託覃公公給皇后送了來。誰知,覃公公臨時被皇上吩咐了另一樣事件,便想着要來還給臣妾的。
可巧,那時正好遇見了趕來慶華宮看戲的宸王爺。王爺無意間一問,才知是給皇后的。便想盡做弟弟的一番心意,就親自給皇后送了過來。
後來,覃公公頗感歉意的說給臣妾聽時,臣妾也沒有在意,覺得叔嫂之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也就沒有稟報給皇上知曉。”
冰兒軟軟的綿綿的笑意,將我深深的籠罩在其間。確實,菜品確實是我今日送出去的。但是臣弟那裡也送了,這並不能排除。於是,我轉頭看向了覃公公,拿眼神詢問着他。
“是,是的,皇上。景貴妃確實有囑咐奴才去辦這件事,但是奴才當時正有他事要辦。便將,將菜品轉交給了正好路過的王爺。”覃公公躬身下拜,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眼睛向着臣弟的方向瞟了幾眼。
“哼!臣妾早就說過,臣妾無過。是皇上不加以查證,便胡亂將這種罪名栽贓到臣妾頭上。”舒衣殤站起身來,眸子直直射向我,不畏不懼。
見到她,我就變得難以自制。況且,如今又是這般囂張,絲毫情面都不留的樣子,簡直讓我無法忍受,不能寬饒!
“皇上,雖然宸王是受景貴妃所託。但是之前見到的那一幕,恐怕不是受了景貴妃所託吧。依微臣看來,皇后與宸王之間早就已經行爲不軌了,萬不可輕饒。”姑父粗硬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