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什麼態度啊,我們是來買東西的,你還不想賣麼!”墨素緊張起來反而膽子大了,老闆一見小姑娘不是好糊弄的,只好拖着肥胖的身子來到雲休和墨素的面前,態度還是很囂張,“不是我不想賣,是真的不賣單個的,若是您買個十來個,我們賣給您,鞭炮爆竹都是師傅都是手工做的,費眼睛。”
雲休隨意張望了一下,狹小的店鋪裡面拜放的各式爆竹花炮並不算多,老闆見雲休一進門不說話就隨便看着,有些不大高興,便對着雲休說道,“這位姑娘,你在看些什麼,我們店裡面的東西就這麼多,你也看不出什麼花來。”
墨素瞪着一雙大眼睛望着老闆,“看看怎麼了,你態度這麼差,有生意上門麼!”
老闆反而輕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哪來的小姑娘,沒事鬧什麼鬧,趕緊出去,別耽誤我開門!”
“你!”墨素剛想說些什麼罵回去,雲休卻打斷了她,“墨素,這些爆竹我都要了。”
“都要了?”老闆驚訝的看着雲休,這些爆竹說少也不算少,況且爆竹和煙花製作極爲複雜,價格高昂。
“是,都要了。”雲休瞥了一眼老闆,對着墨素說道,“我在馬車上等你,你吩咐他們送到宅子裡去。”
“哦,好的,主子。”墨素不疑有他,開始往外掏錢。
老闆卻知道自己撞上了真正有錢的主兒,趕忙攔住雲休,一臉的爲難,“這位姑娘,我眼拙,沒看出姑娘的大駕來,可是我店鋪裡就這麼多的現貨,您都給買走了,我還怎麼賣給別人啊!”
“這我可管不着。”雲休淡笑,絲毫不在意,“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老闆,不是麼。”
“你這姑娘說什麼呢。”老闆尷尬的笑笑,裝作聽不懂雲休的話。
雲休隨手拿起一支菸火棒,笑着說道,“你這個店每個月上門的客人少到一雙手都數的過來,每天懶散成這樣,若是自己的店還不急死。”
“嘿嘿,姑娘好眼力……”老闆心中舒了一口氣,生怕被雲休看出什麼來。
雲休也不說破,轉身往外走,等着墨素安排好送貨的事宜。
等到墨素上了馬車,雲休已經靠在馬車壁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了,墨素奇怪的問道,“主子,怎麼我們這就走了?”
“本來那人也不是真的要我幫他管理這些店的,他只是想讓我親眼來看看,若是我真的要着手幫他管理,他倒是不敢了。”
“爲什麼?”墨素這就聽不懂了。
“這些爆竹煙火平常百姓是買不起的,所以夥計們看沒客人上門也並不擔心。一般都是開張吃一年的狀態,而那位之所以開這個店,主要是爲了給各大家族傳達信息的,用煙花店作掩護。”
“那我們買這些煙火是?”雲休雖然錢多,可是買那麼多煙火也着實費錢啊。
雲休淡笑,“既然是爲了做掩護用,必然不會有很多存貨,畢竟煙火的原料很昂貴,工藝也十分複雜,今日我買了這些煙火,算是大戶了,老闆一定會覺得奇怪,過不了多久,那位大人就會知道是我買了這些,到時候其他大家族需要煙火做掩護了,那位大人卻拿不出貨來,就是他主動找上我的時候了。”
“這樣啊!”墨素恍然,原來這就是化被動爲主動啊,原本雲休被那位大人看不起,肯定無法得知重要情報,如今若是他求着雲休,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雲休點頭,“現在我們就等着,看那位大人什麼時候坐不住了,親自來找我。”
“嗯,那剩下的幾個店鋪呢?”墨素想着,難不成要買遍幾個鋪子?
“這個倒是不用,我們這就去吃午飯吧,去樓夢臺。”雲休本來打算都看一看,突然在煙花店裡靈光一閃,這下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是,主子!”墨素點點頭,讓車伕往樓夢臺的方向駛去。
樓夢臺今日分外熱鬧,好像是楚流芳慶生,許多大家小姐公子都聚在了這裡,雲休只是想吃一頓便飯,於是便戴了一副面紗在臉上,進了樓夢臺便直接問夥計要了一間廂房。雲休的身影從楚流芳門前經過的時候,裡面醉生夢死,一副萎靡。
這羣人大白天的就大肆飲酒,雲休覺得有些煩,太陽穴一直突突的疼,坐在廂房中,隔壁總是傳來大聲的笑鬧聲,雲休忍着也沒說什麼,吃到一半的時候,夥計竟然上了一道醉蝦進來。
墨素一看就急了,雲休吃什麼都沒問題,唯獨吃海鮮會有些過敏,渾身發紅還會起小紅點,“唉?我們沒有點這個,你們上錯了吧?”
夥計看樣子也是新來的,看着自己可能上錯了,臉馬上就紅了,“我怎麼可能上錯!你們點錯了吧?”
醉蝦是雲休絕不能吃的東西,墨素萬萬不敢點的,一聽夥計這話反而火了,“樓夢臺什麼時候招了你這麼個夥計?明明上錯了,你還狡辯?”
雲休本來沒在意,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些掃興了,用手帕印了印嘴角,覺得隔壁的聲音更惱人。
夥計見雲休好像生氣了,態度馬上就軟了下來,“這位姑娘,估計其中是出了什麼誤會,我是按照菜單上的菜啊。”
“你什麼意思啊,那就是我故意點錯了怪你身上咯?你這個夥計怎麼回事啊?”墨素的臉也紅紅的,生怕雲休不相信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夥計也不知怎麼解釋,心中只有一條,萬萬不能承認自己有錯!
雲休看着兩人無聊的打着嘴仗,終於聽不下去了,“好了,你放下走吧。”
夥計以爲是自己勝利了,哼了一聲放下醉蝦,臨走前還看了一眼激動的墨素,墨素驚訝的看着夥計關上房門,“主子!我真的沒有點這道菜!”
“墨素,你急什麼,我沒有說你點了。”雲休看了眼醉蝦,聞着那味道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主子怎麼還留下這道菜了?”墨素不解,難道不應該退回去麼?
雲休冷冷的看着那醉蝦,“你把那盤醉蝦端過來。”
墨素不知雲休要做什麼,趕緊把醉蝦端過來,“主子要做什麼?”
雲休拿起筷子,夾了一隻醉蝦,醉蝦通體紅潤,還沒放到鼻子下面,就聞到了一陣黃酒的甘醇之味。
墨素一頭霧水,直到看到雲休想要把醉蝦放進自己嘴裡,連忙抓住雲休的手,那隻醉蝦就這樣掉在了桌子上,“主子!您這是幹什麼呀,您不能吃這個的!”
雲休嘆了一口氣,“墨素,你先不要急,我不會出事的,好麼。”
“那主子這是幹什麼呀?”
雲休又夾起一隻醉蝦,看着那飽滿肥厚的蝦,眼中滿是厭惡,“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蠢,可是若是爲了一個目的,在把握分寸的前提下,付出一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麼呢。”
墨素明白了雲休要做的,更加震驚的看着雲休把那隻醉蝦細細剝殼,然後慢條斯理的嚥了下去。
“主子……”墨素不明白,雲休爲什麼要爲了這一點小事而損傷自身,一點也不值得。
雲休用手帕印了印嘴角,好不容易纔嚥下蝦肉,馬上就覺得渾身發熱起來,饒是如此,雲休還是很冷靜,“墨素,你缺乏的正是狠心和遠見,你覺得和那個夥計扯皮能夠達到目的,殊不知那夥計其實心比你狠。”
墨素一知半解的點頭,看着雲休腦袋上已經冒汗了,“主子,你還好麼?”
“呵呵,死不了。”雲休喝了一口茶水,壓了壓口中的腥味,繼續說道,“墨年和墨青是最早跟着我的,那時候要做的事情都不能在臺面上,所以他們做的事情也不像現在這麼良善,我不是什麼大家小姐,身邊也有很多危險,你明白麼?”
墨素眉頭皺了起來,仔細的消化着雲休的話,其實她是羨慕墨年的,雲休說什麼墨年都能瞬間明白,而自己還需要雲休說明白,如果是墨年,今日上錯了菜,墨年絕不會和夥計扯皮,而是直接找到樓夢臺的老闆,想到這裡,墨素覺得鼻頭有些酸澀。
“我看好你,卻不能給你很多時間適應,你應該學着快速成長起來。”雲休此時說話已經有些困難了,脖子開始冒一些小紅點了。
墨素趕緊說道,“主子,你已經開始出小紅點了。”
雲休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強,“現在你該知道要去找誰了吧?”
“嗯!主子放心!”墨素點頭,心急如焚的下樓衝向了櫃檯。
衝着櫃檯的管事,墨素說道,“你們的食物有問題,我們小姐現在中毒了,你們老闆呢!”
管事的左顧右看,聽着墨素的話有些緊張起來,“這位姑娘說話真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話好好說啊。”
“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做的東西有毒,有毒聽到沒有!”墨素第一次也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嚷的半個樓夢太都能聽見了。
管事的趕緊從櫃檯後面出來,拉着墨素往邊上一站,“我的小姑奶奶哦,你這麼一喊,我們生意還做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