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自責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當初由她來檢驗周建成的樣本，敏儀不會死。
如果她沒有重新參與這個案子，小桃不會死。
都是因爲她。
“可是你也救了很多人，不是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就像光明突然照入心甜，讓她愈發的難受。
秦婷擡頭看他，眼眶發酸。
救人本來就是醫生的天職。雖然她屬於法醫類，但是救人的天職應不能因此打折。而且，她並不認爲自己真的救了人。
賀鎏陽低頭，吻住她的眼角，聲音透着醉人的蠱惑，“至少你救了我。”
秦婷聽到這句，以爲賀鎏陽又是在不正經逗她，擦着眼角反駁道：“胡說八道。”
“咱們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察覺？”
聽賀鎏陽這麼問，秦婷也被轉移了注意，“察覺什麼？”
賀鎏陽啞然失笑，“我本來還想着等你自己發現，現在看來，不提醒的話你真的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秦婷不明白賀鎏陽在說什麼，不過下一刻，她就聽到賀鎏陽解皮帶的聲音。
“賀鎏陽，你瘋了！”
賀鎏陽沒說話，可是直接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大、腿上，“摸摸。”
“我纔不像……”
秦婷的話戛然而止。她愣住，細嫩的指腹一點點摩挲着凸起來的部分，那上面是她所熟悉的醫學縫合後留下的傷疤。那傷疤的縫合方式，讓她很是熟悉。
每個醫生的縫合方式多少都會帶上個人特點，算不上獨一無二，但是要遇到完全相同的也沒那麼容易。
“這……”
賀鎏陽按住她的手，道：“現在相信了？”
秦婷驚訝道：“你身上怎麼會有我縫合過的傷口？”這根本不可能啊，她在和賀鎏陽結婚之前根本就從來沒有遇見過他，怎麼可能會替他縫合過傷口。
如果真的給賀鎏陽縫合過的話，就憑他的長相，她也一定會有所印象的。
賀鎏陽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緊跟着抱怨道：“你身上的每一處地方我都一清二楚，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這個傷口又這麼明顯，你居然一直沒發現。”如果不是今天情況特殊，他還不回這麼早說出來。不過看秦婷現在的表現，如果他自己不說，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小妻子纔會發現了。
“秦婷，你對我不公平。我看過你寫報告，屍體上有任何傷痕你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幾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而且我們還一起做過那麼多……”
“閉嘴！”秦婷耳根通紅，轉回話題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賀鎏陽道：“跟你兩個提醒。越南、緝毒。”
在賀鎏陽說到越南的那一刻，秦婷就一下子想起來了。
“你就是那個被掩埋，大量出血的特種兵？！”秦婷簡直不敢置信，她居然遇到了這個人！
“嗯。”賀鎏陽嘴角微揚，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秦婷呆愣間被人吃了豆腐，順便也將越南緝毒事件想起了個原原本本。
下一刻，秦婷急切道：“開燈！快開燈！”
賀鎏陽不解，不過還是依言開了燈。
燈一開，好一會兒兩人的眼睛才適應。賀鎏陽首先看到的是秦婷像兔子一樣通紅的眼睛，隨後還不等他做什麼，秦婷就一把撩起他的上衣，直奔他胸口。
賀鎏陽眼睛一亮，難道是秦婷想要？
“你這裡不是中了槍傷嗎？”秦婷仔細查看他的胸口，雖然那裡的確有一點傷疤，但是並非槍傷，“如果你是那個被掩埋的士兵的話，這裡應該有傷疤！”
原來是爲了看傷疤。
賀鎏陽有些不高興，不過面上還是道：“這個傷疤處理了。留在胸口的傷疤太明顯，容易在任務中暴露身份。”
秦婷點頭，難怪。如果賀鎏陽沒有把胸口的傷疤處理掉的話，她一定早就認出來了。至於爲什麼她沒有發現上大腿的傷疤……不言而喻，她怎麼敢盯着他那個地方看。而大腿的傷疤沒有處理，自然也是因爲對執行任務沒有影響。
“這麼說，你第一次遇到我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秦婷眼眸微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傢伙可就是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還跟他說什麼因爲年齡太大，條件太好，怕擾亂軍心，現在看來，這些根本就是騙她的謊話。
“不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面對秦婷的質問，賀鎏陽自然是不會全說實話的。那多沒面子，“後來咱們領了結婚證後，上頭要對資料進行審查，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的。”
“真的？”秦婷保持懷疑。
“千真萬確。”
秦婷看着他的樣子，心中也打鼓。畢竟她只是出現了一下，而且還是在賀鎏陽昏迷的時候，沒理由知道自己。再說，這傢伙這個時候應該不會騙她。
不過秦婷緊接着疑惑道：“既然你後來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賀鎏陽摟着她，笑着道：“我怎麼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你都懷疑我圖謀不軌，如果當時我告訴你，你肯定會以爲我早有預謀，甚至認爲我是爲了報恩。”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相親對象是秦婷，他纔不會去做相親這種事。
秦婷點頭，認真分析道：“雖然報恩這個想法很天真，不過的確有可能。”
賀鎏陽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哭笑不得，卻又忍俊不禁。
“嗯，而且後來我還知道，你爲了我甚至影響了在軍醫部的前程。”賀鎏陽嘆了口氣道：“秦婷，你骨子裡是驕傲的，我也不希望你把我的幫助當成施捨。反倒不如什麼也不告訴你，讓事情順其自然。你看，咱們現在不就很好。”
說完，賀鎏陽低頭，吻住秦婷的脣瓣，不過剋制着淺嘗輒止。天知道剛纔她的手指那樣撫摸的時候，對他是多大的挑戰。
秦婷在他呼吸包圍間，臉頰紅紅，認真點頭道：“這也不失爲一種可能。不過我當時不止救了你，也救了別人。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感激我的。”
賀鎏陽：“……”
嘆氣，看來他這輩子是沒希望完全讀懂秦婷的腦神經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