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點頭道：“如果陸海風的情況真的跟你說的一樣的話，的確是值得懷疑。”說完，秦婷看着他道：“你……認爲陸海風有可能是兇手？”
不是有可能，是確定是。
不過賀鎏陽只是點頭道：“嗯，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對。”
“還是直覺嗎？”
賀鎏陽笑着道：“嗯，算是。”他知道，秦婷是法政人員，相信的是真憑實據的證據。直覺對她來說，並不可信。
果然，秦婷皺眉道：“直覺並不能給一人定罪。”
賀鎏陽笑着嘆了口氣，摟過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隨後一路往下，吻住她香軟的脣瓣。熱熱的呼吸交換着，吻很輕，卻讓兩人的心都忍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賀鎏陽啄了一口後，才擡頭，修長的手撫着她的脣瓣，聲音微啞，“離陸海風遠點，知道嗎？”
“恩。”秦婷輕輕點頭，整個人埋首在他懷中。
賀鎏陽擁着她，親吻她的發頂。此時天氣已經臨近夏天，衣服穿得薄，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姣好的身段。賀鎏陽深深嘆了口氣。
秦婷臉更紅了，恨不得整個人埋進賀鎏陽身體裡。
“出去開房？”
秦婷搖頭，耳根通紅，聲音從胸膛傳來，“不好。”蘇爺爺剛住進來，兩人就去開房，這樣做未免太不禮貌了，而且也太……
賀鎏陽大手流連，繼續誘哄道：“晚上就回來。”
兩人離得近，秦婷能聞到賀鎏陽身上的一點酒味。
她擡頭，“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賀鎏陽雙眸微紅地看着她，意圖明顯，“出去開房，晚上就回來。”他話語和神態間流露出慣常沒有的點點急切。
秦婷看他這樣，心裡反倒樂了。此時賀鎏陽看起來，就像一個想要玩具的猛獸，得不到之後的反應。
秦婷不說話，低頭嘴角忍着笑，搖頭。
賀鎏陽得不到迴應。直接一把把她壓下，大手捂着她的嘴巴爲非作歹。稍得空隙後，秦婷氣不過一把將枕頭扔過去，賀鎏陽大笑着接下，然後大搖大擺地去洗澡。晃動間，有着讓秦婷無語的炫耀。她將被子一拱，連腦袋一起埋進去，睡覺。
賀鎏陽洗完澡出來，只看到牀上被單下鼓起的人形。正要將人解救出來睡覺，手機屏幕的光芒閃了一下。賀鎏陽拿起，是情報處特殊部門發來的聯絡信號。
他眉頭一皺，迅速穿戴整齊，連夜回部隊。
“老大，周永恆說一定要和你親自對話，否則他一句話也不說。”
推門進去前，賀鎏陽道：“除了這些，他還說了什麼？”
林三海搖頭道：“我們將案發現場爆炸的材料送過去給他檢驗，讓他一有發現就通知我們。剛纔我們接到電話，他就說要和你當面說。”
賀鎏陽點頭，開門進去。
周永恆看到賀鎏陽，嘴巴抿了抿，開口道：“你確定，這個製作炸彈的人和殺人魔有關？”
賀鎏陽目光如炬，“不是有關，而是懷疑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周永恆聽到這句，看着賀鎏陽的目光變得兇狠，“你憑什麼這麼懷疑？”
“你想跟我說什麼？”賀鎏陽不答反問。
周永恆不讓步，固執道：“你憑什麼這麼懷疑？”
賀鎏陽看周永恆的反應，心中迅速下判斷：周永恆和這個製作炸藥的人認識！
他目光驟冷，“這是事實，不論我懷不懷疑，他都是兇手！”
“不可能，我弟弟不會殺人！”
說出這句，周永恆愕然。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頭髮，這麼直接說出來，根本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被賀鎏陽這麼一激，他就無法控制地說出來了。
“我弟弟不會是殺人兇手。”
賀鎏陽面色發沉，他完全沒想到周永恆居然和恐怖襲擊的制彈手、京城798案的殺人魔有關。
“說清楚！”
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周永恆不說了。
周永恆面露痛苦。一直以來刻板的神情這一刻才流露出了常人的感情，他說話的聲音帶着顫抖，但是舉止上已經恢復了物理學家的冷靜。
他端坐道：“殺人犯不可能是我弟弟，三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賀鎏陽並未受周永恆情緒影響，他一針見血道：“如果他已經死了，你憑什麼斷定炸彈和你弟弟有關？”
周永恆目光中流露出痛苦，“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一點。可是從製作的手法上來看，製作炸藥的人，的確是我弟弟。”
賀鎏陽道：“這麼說，上次軍部恐怖襲擊的炸彈，也是你弟弟做的？”
“嗯。”
賀鎏陽面色難看道：“你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周永恆的心理防線被一點點擊破，他苦笑着道：“是。上次秦婷來找我，我並沒有全部說實話。事實上，我知道製作炸藥的人是誰，只是我以爲是自己判斷錯誤。直到這次，你們再次送來一樣的樣本……”
“你和李少逸聯繫，是想讓他幫你查這件事？”
周永恆看向賀鎏陽，半響，才嘆了口氣道：“賀鎏陽，你很可怕。”
“回答我的問題。”
周永恆道：“是。我和少逸是同學，我知道他一直在外面做事情，所以讓他幫我查這件事。”換句話說，他並不清楚知道李少逸的身份。
只是，他性格孤僻，又特立獨行，只有李少逸這個朋友，他只能讓他幫他。
雖然軍部一直在邀請他，但是他根本不可能借用軍方的力量來查自己的弟弟。而這，纔是他一直拒絕入軍部的主要原因。
賀鎏陽看着他，面色冰冷道：“把你知道的所有的資料都交出來。”
周永恆抿了抿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賀鎏陽知道周永恆要說什麼，“我只能答應你，交給法庭來處理。”
周永恆猶豫了。
他就只有一個弟弟，如果交給法庭處理，必死無疑。
他想要他弟弟活！
就在他猶豫間，門外林三海的聲音傳來，“老大，李少逸來了。”
雖然同屬特殊情報部門，但是李少逸的到來未免也太快了。
周永恆站起來，面上閃過一絲戾氣，“是我通知他的。在我不能確保我弟弟完全之前，我不會把資料給你！”周永恆話剛說完，李少逸已經推門進來。
李少逸依舊是一副瀟灑的樣子，他站在周永恆旁邊，笑着道：“二少，不好意思，大半夜還要麻煩你。我的朋友沒有做出什麼事惹你生氣吧？”
賀鎏陽面色冰冷，嘴角微揚道：“當然沒有。周教授一直很配合，只是我們還有點話沒說完。”
李少逸站在周永恆面前，擋着賀鎏陽的目光道：“二少，不用麻煩您了。周教授的事情，我們部門會處理。要是日後有什麼需要二少的地方，還希望二少多多協助。”
賀鎏陽目光看向李少逸，目光中透着點若有似無的嘲諷，他冷硬的嘴角微彎，居高臨下，“李少逸，你長本事了。別忘了，你不過是我帶出來的人。”
說完他看向周永恆，道：“周教授，李隊長是我們北美情報處的小組組長，也是下一任的隊長候選人，由他接手，相信一定能查到你弟弟的下落。”
說完，賀鎏陽拍了拍李少逸的肩膀，似笑非笑離開。
李少逸目光冰冷，看着賀鎏陽離開，一直深藏着的野心暴露出來。當年雖然是賀家幫助李家免了牢獄之災，救了李家的生意，可是這些年李家協助了賀家不少。
既然官在商之上，他李少逸爲什麼不做官，做上等人，要做商呢！
所以，從賀鎏陽帶他進入情報處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等着一個機會，徹底擺脫賀家！
“少逸，原來你也是軍方的人。”
一道不含感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少逸眉頭微皺，看着周永恆道：“我並不是故意要瞞着你，而是我的身份特殊，不方便告訴你。”
周永恆嘴角微動，道：“如果你查到我弟弟的下落，會怎麼做？”
李少逸道：“目前你弟弟做過什麼我們還不清楚，只有等查到了，才能知道要怎麼做。”
周永恆的手在背後微微攥緊，語氣不變道：“這麼說，你也會將他交給法庭。”然後換取你的升職。
“你放心，如果真走到了這一步，我會替你弟弟向法庭求情。”
周永恆聽着李少逸這麼說，突然笑了，卻只是淡淡道：“嗯。”
李少逸道：“走吧，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這裡說話不方便，到時候你把這次查到的資料給我，我好儘快查出你弟弟的下落。”
周永恆卻是道：“不用了。資料我沒帶在身上，還要回去取。”
“我和你去取。”
周永恆搖頭道：“明天吧。現在太晚了，宿舍（教師宿舍）的人都睡了，別吵醒他們。”
李少逸雖然覺得周永恆有些不對，但也只歸咎於是他性情古怪所致。他點頭道：“好，我明天一早去找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謝謝。”
周永恆手握緊公文包，跟着李少逸離開。
林三海看着兩人離開，嘖聲道：“老大，這個李少逸搞什麼鬼，要不要和他老子聯繫？”
賀鎏陽搖頭道：“他是他，李笑雲是李笑雲。而且，李少逸混得好，未必不是好事。”
“啥？”
這兔崽子混得好，對他們有好處？！
林三海還要問，不過賀鎏陽已經拒絕回答，自顧開車離開。賀鎏陽並沒有回家，而是跟隨李少逸一路回到華大教師宿舍樓下。
等到李少逸離開，賀鎏陽才從車裡下來。
他剛要開車門，一道黑影出現在月色下，目光直勾勾盯着教師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