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大老遠的,她就聽見那麼一句。她想也沒想就衝了進去,跟裡面的趙家媽媽理論了起來。然後就是圍觀的人羣,再然後就是趙南迴來了。“我辛辛苦苦養大了兒子,還沒享福一天就開始伺候他們了”趙家媽媽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說着,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自己。琦琦看着母親氣的指發抖的身體,走過去拉了一下坐在地上哭的形象全無的婦人。“走開”她用力甩來她的手,“琦琦,我們回家,這裡我們不待了”她原本以爲自己的女兒過的可能會辛苦一些,卻不想是這樣的情景。
“媽,有話好好說”趙南上前拉着人,“琦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似乎在埋怨她的不懂事一般。琦琦看着他的眼神就那麼冰涼涼的,這個說好了對自己好的男人從結婚開始就轉了性子,下了班就是管自己玩手機,從來沒有耐心跟自己說說事情。再加上他媽媽三天兩頭的說着事,她只覺得自己哪裡是嫁給幸福。
“你要是聽見你媽媽說的那些話,就不會覺得我女兒小孩子心性了,琦琦,我們回家”她的媽媽此刻已經用憤怒都不能形容她的心情了,這一家子的白眼狼,這住着的房子還是他們提供的。纔多久的時間已經欺負到了這樣的地步。“媽”琦琦停了腳步沒有跟着她一起走出去,她當初選擇了,現在的後果她怎麼就能一走了之。
“走就走,別再回來了”趙家媽媽沒好氣的看了她們一眼,人走了可以,房子得留下來,反正肚子裡就是一個女娃子,他們趙家不稀罕。“媽,你少說一句”趙南迴了一句,卻看向琦琦,“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怎麼一走,他就沒爸爸了”琦琦就因爲一句孩子沒有爸爸或者沒有媽媽,心軟了。她留了下來。
回憶結束了,躺着的琦琦在醫院的產房裡微微的哆嗦着自己的已經麻木的雙手,她顫顫巍巍的忍着巨大的疼痛從躺着的地方走了下來,每走一步,她就覺得自己是在刀上走着一般。有醫生看了她一眼,“不要走遠了”就那麼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她們只是以爲這個產婦只是想出去見見家屬而已。
醫院的產房裡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在上演着這樣的情景,面對不同產婦的歇斯里地的喊叫聲,她們作爲醫生已經習以爲常了。更何況那邊的產婦之前就有離開過產房的先例,這次想來也只是跟自己的家屬溝通自己生還是剖腹產的問題。
見多了的醫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都說女怕嫁錯郎,女人的一生是否幸福就看生孩子的這一次了。看着慢慢往外挪的琦琦的身影,醫生心裡也能猜的到她是嫁了什麼樣的一個男人,嫁進了什麼樣的可怕的家庭。
還未等醫生感慨完,待產的隔壁間的玻璃窗戶被拉開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終身一躍而下。琦琦費勁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墊着椅子爬到了窗戶的邊沿,看着夜空裡的沒有一顆星星的夜晚,她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連生孩子選擇什麼方式都沒有的自己,活着有爲了什麼。那樣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生了孩子有如何。她的身體往前一移動,展開的雙臂就是一片風中的落葉一般直直的摔落了下去。
一切都結束了,在身體撞擊到地面的那一瞬間,琦琦只覺得腹中的疼痛再也感覺不到,她終於解脫了。只是有一瞬間想到了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以及她的媽媽,那天之後,她的媽媽因爲自己沒有跟着離開,再也沒有看過她一次了。她回不去了。
畫面就停留着女人從高樓落在地面那一地可怕的鮮血的畫面上。那邊的面容不再清秀的女人此刻就像是陷入自己的回憶裡一般,隔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擡起頭來,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微微閃着詭異的光芒。“趙南,我的悲劇不就是你給的嗎?”他說跟他沒關係,她聽了只想仰天大笑。
不是他們趙家如此漠視自己的存在,她怎麼可能一步一步走到死亡的那一步絕境。她咧着嘴看着他們驚恐的眼神笑的更加詭異了。“我會讓你們體會一下我死前的絕望和死亡的痛楚”她一邊說一邊看了趙南和芳草一眼,圍繞她身邊的黑色的煙霧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開始轉化。趙南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就不受自己思維的控制了。
他看着自己的腳不由自主的朝着醫院的窗戶的那邊走了過去。芳草驚恐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想要放聲尖叫,可是聲音好似被人捏住脖子一般卡在哪裡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你不用着急”琦琦的手指一點,看着眼前的女人,吃吃的看着她笑着說道,“他都得不得好死,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這話才說完,芳草只覺得自己的渾身一個激靈,然後腹部就一陣接着一陣的疼痛。
一開始還只是隱約的疼痛,還是隔了一小段時間,到最後,每個幾秒就是鋪天蓋地的疼席捲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神經。那樣的疼,芳草的臉上痛苦的扭曲着,她忍不住的彎下腰痛苦的喘着粗氣。琦琦看着眼前掌控在自己手心的兩人突然覺得弄死他們才能出了自己的一口惡氣。
趙南看着自己慢慢的爬上了走廊上面的窗臺,這裡是五樓,可是從上面往下看,也是相當的嚇人,他即便沒有恐高症,一想到自己等一下就要從這裡跳下去,摔成肉泥的時候,還是務無比的恐懼。“琦琦,你放過我吧”他一邊試圖抓住窗臺邊的框架,一邊不停的求饒。“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突然遠在對面的走廊看着眼前一幕發生的女人身形突然一晃,那張看上去恐怖至極的臉就直接靠在窗臺邊上的趙南的面前。她的身體是騰空的飄在外面的夜空中,那張看了就能讓人忍不住做噩夢的臉就那麼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趙南的眼前,他倒吸了一口能力。差點沒直接一頭栽倒下去。
“你求我啊”飄在空中的女人看着他此刻的模樣,冷冷的笑着說道。“就像當初我跪下了,求你們一樣”她也求過眼前的男人,他當時怎麼就那麼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現在,輪過來了,他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