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擡起頭,看着徐靜琬懇求的眼眸,抿着嘴,擡起手,輕柔的逝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心裡有一個死結,誰都解不開,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爸爸所承受的那麼多痛苦,即使你是我親生的媽媽,我好像對你更多的也只是怨恨,這樣的我和你生活在一起,只會讓你不幸福而已。”寫意輕輕的說。
徐靜琬有些驚慌:“你恨我,怨我都行,但要和我一起生活,媽媽不能再沒有你了,哪怕你天天罵我,我也認了,只要我天天都能看到你。”
“忘記我是你的女兒吧,即使見面我也會當做不認識,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看到了媽媽您,我就想起了爸爸,想起了這麼多年來我們是怎樣生活的,所以這頓飯,就當作是我陪您最後一次吃飯,以後,我們就當陌生人吧。”寫意語氣平和而憂傷。
徐靜琬忽然便有些瘋狂,站起身來,將滿是菜的桌子掀翻,顫抖而有些絕望的說道:“沈寫意,這麼多年你就是靠着怨恨我走過來的?我是你親媽,是我生了你,是不是我無論做什麼也讓你無法原諒?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寫意慢慢的站起身來,將裙子上沾染的菜輕輕的拭去,然後也將身上滿是菜餚的徐老太太扶起來,坐到了一旁。
對於這樣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兒,徐老太太見過一回,那是多年前,自己逼着她和她的初戀情人分手的時候。
寫意輕輕的和徐老太太說:“姥姥,我先走了。”
然後寫意走出了家門,身後傳來徐靜琬痛哭的聲音:“沈寫意,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我錯了,當年我就應該和那個拿着獎狀的你離開那裡,不應該走進那座軍區大院……”
寫意一步一步的走着,寫意沒有帶走什麼東西,只是帶走了這麼多年來,她和沈志堅所有的照片。
寫意知道那個曾被當做家的地方,爸爸離開了,便再也沒有了。
爸爸,你看你不在了,寫意可以那麼堅強,我知道這不是你希望看到了,所以請原諒我。
寫意獨自一個人坐在那家沈志堅生前很喜歡的咖啡廳裡,那家叫做“初遇”的咖啡廳,他說那是他和徐靜琬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寫意依稀記得,爸爸拉着年幼的她坐在這家咖啡廳,那時候這裡裝飾的還沒有今天這般華麗,只是一個簡單狹小的門臉。
他將一杯濃濃的褐色的飲品放到好奇的自己面前,然後慈祥的笑着說道:“今天爸爸揹着你媽媽,和我最愛的女人約會。”
那時,年幼的自己,撅着嘴巴問道:“是誰,我要去告訴媽媽,你和別的女人在這裡約會。”
沈志堅笑得爽朗極了,然後颳了刮寫意的小鼻子,說道:“爸爸最愛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小寫意啊,除了媽媽,世界上爸爸最愛的女人就是我們的寫意了。”
那時年幼的自己還不懂得,“最愛”這個字眼有多沉重,一直到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最愛是什麼感受,也體會到了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寫意輕輕撕開姥姥剛剛給自己的牛皮包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