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萱懷抱着襁褓,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着,直掙的面色漲紅,髮髻凌亂。
這個時候,慕望舒嬌弱的哽咽聲飄了過來:“陛下,求你饒恕姐姐吧。要不然,讓她用兵符交換也行啊。”
慕望舒話音剛落,百里逸忽然沉聲道:“住手!”
侍衛們同時停了手,慕芸萱狼狽地癱坐在一地碎片中,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冷冷道:“看在舒兒的面子上,朕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把野雲軍的兵符交出來,你還是皇后,將來舒兒的孩子繼了位,也一定會奉你爲太后。”
慕芸萱仰起頭,不明所以:“什麼兵符?”
百里逸以爲她在裝傻,眼瞳驟然一縮,一抹殺氣快速閃過。
慕望舒從他背後走了過來,一臉的欲言又止,道:“就是……野雲軍的兵符啊!”
慕芸萱渾身一震,一道轟雷自腦中劈下,霎時間,所有的意識變成了空白。
看到她的反應,慕望舒嘴角悄悄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但還是故作不忍道:“姐姐,你快交出來吧!這可是你的保命符啊!”
慕芸萱卻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只直直望着百里逸,悲聲道:“是爲了這個吧?就是爲了這個兵符,所以你堂堂的一國太子,纔會求娶我這個沒權沒勢,不被人重視的丞相嫡女,對嗎?”
百里逸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冷漠地注視着慕芸萱。
“姐姐,你別這樣。雖然陛下不是真心喜歡你,但不管怎樣,他也讓你做了這麼多年皇后,你就看在你們夫妻的情分上,快把兵符交出來吧,要不然,你真的要在冷宮裡過一輩子了。”慕望舒說的情真意切,眼淚就掛在睫邊,滿滿的我見猶憐。
慕芸萱忽然慘笑出聲,悲涼地回望着百里逸,道:“百里逸,五年夫妻,我把所有的真心都給了你。你曾說要護我一世平安喜樂,你就是這麼護我的嗎?”
百里逸聽到她的質問,冷冷一笑,眼底都是輕蔑:“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實實交出兵符,以後你的日子,還會像以前一樣安逸。”
“安逸?”慕芸萱深深地埋下頭去,肩膀微微抖動,分不清是笑還是哭:“我爲你付出一切,最後換來的就是‘安逸’二字?百里逸,你有沒有良心!”
百里逸陰毒地眯起了眸子,狠狠道:“朕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若再這麼冥頑不靈,休怪我不講情面!”
慕芸萱眼淚似決了堤的海水,滾滾而落,脣邊卻還掛着笑容:“情面?你執意要納這個女人進宮的時候,何曾顧過你我夫妻情面?你對我們的孩子見死不救的時候,又把所謂情面放到哪裡去了?百里逸,你是我見過,最絕情的人!”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百里逸,他俯下身,惡狠狠地捏住慕芸萱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交是不交?”
慕芸萱只是笑。
慕望舒忙勸
:“姐姐,皇上也是不得已的,如果這個孩子不死,若將來野雲軍復出,必會扶姐姐的兒子登位,那說不定逼宮一事又會重演,所以……”
慕芸萱的笑瞬間凍住。
原來如此……原來她的孩子,是這麼死的……
百里逸,你好狠毒!
“好,好一對狼狽爲奸,六親不認的姦夫淫婦!”慕芸萱狂笑不止,淒厲之聲穿破深沉的黑夜。
慕望舒嚇得倒退了幾步,又落了幾滴楚楚可憐的眼淚。
百里逸一把扔開慕芸萱,拉着慕望舒轉身就走,冷冷扔下一句:“給朕拖走!”
侍衛們再次圍了上來。
而慕芸萱透過人羣,清楚的看到,慕望舒回頭對她露出了邪惡的一笑。
“百里逸!慕望舒!我慕芸萱在此發誓,總有一天,要讓你們血債血還!”慕芸萱懷抱着嬰兒的屍體,嘶聲怒吼道。
“哎呀,血!”
這個時候,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慕芸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下,已蔓延開一大灘的鮮血。
“大出血了!”
侍衛們一鬨而散,退出屋去,再不敢進來。
而慕芸萱一動不動,深情的撫摸着嬰兒嬌俏的小臉,喃喃自語道:“諾兒,等着母后,母后這就來陪你。”
一陣風起,吹滅屋中唯一的那根蠟燭,慕芸萱倒在血泊中,黑暗漸漸將她的意識徹底侵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