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林信智深知李歡的性格,恐怕會被氣死,不過李歡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想推脫當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苦笑着答應了下來。
林信智點頭後,需要去換掉身上的手術服,然後休息一陣子,再加上唐韻也是纔剛剛結束治療不久,身體的狀態只能在冰庫中緩慢的恢復,所以等到真正開始研究還有至少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李歡讓董薔薇安排了人去整理好研究室,然後準備好各種消毒以及防疫的器具。等到一切齊備之後,五人才同時出現在了實驗室內。
研究室的整體感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空間研究的朝前實驗室,主色調呈現出銀白色的金屬光澤,而在銀色的色調上,屬於全球最頂級的醫療設備都聚集在了這裡。
李歡東看看,西敲敲,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穿戴得像個宇航員一般防護嚴密的董薔薇終於忍不住瞪着眼朝李歡喝道:“現在大家都聚齊了,該怎麼辦你總該說一聲吧?”
“啊?”李歡反揹着一雙手,像個村幹部一般轉身走到董薔薇面前笑道,“接下去的步驟我先說一邊……你和南宮先抽取患者的血液中和骨髓中的細胞出來作爲標本,唐韻負責血液這部分的分析研究,而你們和林老頭負責骨髓標本的研究,最終雙方覈對,如果確認組織結構在血液中和骨髓中的構架是一樣的話,那纔開始研製解藥!”
“那你呢?”董薔薇瞪大眼睛盯着李歡問道。
“我?”李歡笑道,“我當然是等你們研究之後再根據你們得出的結論來煉製解藥啊。”
“什麼?”董薔薇頓時瞪大了眼睛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給你打下手,你等着我們給你彙報?你在這段時間內就什麼也不做?”
李歡哭笑不得的說道:“那你希望我做什麼?我又不會用這些高科技的儀器?”
董薔薇轉念想了一下,李歡確實不太精通這些儀器,但她還是有些不甘的問道:“如果你不參與的話,我們萬一出錯了怎麼辦?”
“所以說,你們要全力以赴!”李歡呈出一副嚴謹的表情說道,“醫學是嚴謹的,如果到時候你們得出的結論不相同,那可就麻煩大了!”
“切!”
董薔薇、南宮和唐韻同時鄙視。
李歡一臉鬱悶。
其後,真正的行動開始。
世界上無論任何病毒的發生都離不開血液的傳播,所以血液作爲生命之源是需要保持得最爲安全的地帶,一旦人的血液染上了病菌或者病毒,身體就會出現各種負面狀況,乃至死亡。
血液是身體之中流動的長河,就好像灌溉農田的水源,水源出了問題,農田中的作物將會枯萎得病。
但血液的組織成分又極爲複雜,最資深的醫生花費一生的心血都很難將血液科的所有問題學完,因爲血液會充滿各種不定的因素。比如有些細菌是能夠被血液融合抵抗住的,而有些則不然,人們在血液抵抗不住侵入的細菌時,身體就會出現問題。
而有些問題是能夠一眼看清的,有些則不能——就如眼下的這種新型MERASX的病毒。
這些問題學醫的都懂,但李歡卻不太懂。
西醫和中醫各有所長,西醫是根據現代科學的原理去分析病例,這算是人類醫學史上最大的進步,因爲原理是物質最基礎的構成因素,有時候解析出一個原理就代表着可以不必接觸物質就得知物質的全貌。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歡將解析病毒的任務交給了他們,因爲中醫解析病毒除了望聞問切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對症下藥。
但MERASX不是望聞問切可以看出來的症,所以需要接觸或者解剖,但解剖又充滿各種不定的因素,因此讓在西醫方面更有經驗的人去做這些事無疑更有效率。
神農氏嘗百草是中醫的千古傳說,其實從李歡的角度看來,那是先祖偉大之舉,也是中醫當中最無奈的舉動——有毒無毒,嘗一嘗再說。
雖然在神農氏之下才有了中醫的博大精深,但李歡可不想效仿神農老爺子去嘗一嘗這具屍體身上的病毒,然後再給自己解毒,這樣的話,萬一失手自己豈不是一命嗚呼?
研究室內的氣氛肅穆至極,只有李歡一個人在一個角落裡利用着儀器搗鼓着自己的私人產物,一顆顆丹藥散發着香氣出爐,然後落入了他的玉瓶當中。
說起來讓人奇怪,李歡身上有時候會連錢都不帶,但是從來就好像不缺裝着丹藥的玉瓶,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搜刮了這麼多的玉器打琢成了玉瓶!
時間過去了三個小時,實驗室的幾人依舊是表情凝重,一籌莫展。
而這時,李歡的六識微微一震,隱約聽到了一絲不和諧的動靜,他頓時皺着眉,想了想,悄悄的走出了研究室往實驗室的大門處徑自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看着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的大門口,外面運藥和器材的車輛進不來,李歡皺着眉向董薔薇的私人秘書小荷問道。
小荷一看李歡出現,頓時苦着一張臉求助道:“歡哥你快點幫幫忙吧,這羣人都是無理取鬧的,說是什麼什麼車禍是我們的人撞的,讓我們給個說法……這分明是鬧事啊,我們的人今天沒撞傷人啊!”
小荷之前正好錯過了李歡擡着那個被撞傷的人進去,所以她還不知道情況,包括這裡的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所以一時之間就造成了那些村民和實驗室基地員工的衝突。
李歡聽完後皺了皺眉,頓時走過去撥開了人羣走到了衝突的最中間暴吼道:“都給我住手!”
最後一個“手”字就像黃鐘大呂敲擊在了每個人的心臟上,體質差的人都聽的牙齒髮酸、臉色發白,衆人被這聲音震懾得停下了一觸即發的打鬥趨勢,全都望向了李歡。
“你們找人?”李歡盯着站在對面最前頭一個穿着綠色民工迷彩服的傢伙問道,因爲通常來說,站在最前頭的都是出頭鳥,也就是隊伍的領導者和組織者。
“你是誰?”穿着迷彩服的傢伙眼神不善的盯着李歡打量了一下。
“對啊,你是誰?”他身後的人喊道。
“我問你們,是不是找人?”李歡跨前一步,再次朝着穿迷彩服的男子問道。
“你什麼意思?”穿迷彩服的男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等到回過神發現自己怯了場,頓時又鼓起了膽氣昂着脖子上前一步斜視着李歡冷哼道,“你嚇唬我啊?”
小荷看着李歡一出聲就鎮住了場面,而且這問話的語氣,這氣勢一下子就讓原本蠻不講理的這羣人嚇住了,她的心兒都怦怦跳得飛快了起來。
“白癡!”李歡終於不耐煩的盯着這傢伙沒好氣的說道,“我問的不夠清楚嗎?我問你是不是找人?是的話你應一聲啊,不是的話,你吃飽了撐的跑這裡來幹嘛?”
“噗嗤。”小荷笑了起來。
“你……”迷彩服男子臉色一怔,然後生氣的指着李歡喝道,“老子就是來找人的!你也別嚇唬我,今天我們這麼多人就是爲了找個公道!這幾十裡地方就你們這裡有開車的,佟大彪的摩托車是被車撞的,我來的時候查看過了,你們院子裡停了一輛車頭壞了的皮卡,別說不是你們撞的……你敢否認,我們跟你們沒完!”
李歡簡直無語了,他看傻子一樣看着迷彩服男子嘆道:“你說了半天,意思還不就是說你來找人的嗎?你找人不直接說,你帶這麼多人來幹嘛?來打架啊?”
“你不交人,我們打你又怎麼樣?”迷彩服男子吼道。
“是啊!打你怎麼了?”
“你以爲我們不敢啊?”
“……”
他身後的人再次鼓譟起來,羣情激涌的吼叫着。
“好了好了……打住!”李歡擡起雙手壓了壓,然後沒好氣的盯着迷彩服男子說道,“你說的那個人叫佟大彪對吧?他確實被我撞了,現在也正在這裡!”
“什麼?”迷彩服男子頓時瞪大眼睛驚呼道,“人真的被你藏起來了?你娘咧……你還是人不?撞死人了還把屍體藏起來……我入!老子就說了沒錯吧,今天你別想走,這事好不了……”
“我說了我要走嗎?”李歡盯着迷彩服男子奇怪的問道,“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過人死了?”
“沒死?”迷彩服男子愣了一下,然後一臉呆滯的哼道,“沒死你把人藏起來幹啥?你別蒙我!”
“蒙你?”李歡沒好氣的說道,“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我用得着蒙你嗎?”
“我……”
“還有!你是什麼佟大彪的什麼人?帶這麼多人過來是想好好的談事情還是想鬧事情?”李歡語氣漸漸變得嚴厲喝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患者沒死,但處於危險階段被你們這樣一鬧,很可能變得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
“就算佟大彪自己不危險,萬一你嚇壞了這裡的員工,傷害了無辜的人,你付得起這個責任,賠得起嗎?你想過沒有?”
“我……”
“別你你你了!”李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帶着你的人趕緊滾蛋,讓那個叫佟大彪的家屬過來找我談,我把人交給他,還有相關的賠償事宜我也會直接和家屬談!”
“我……”迷彩服男子張了張嘴。
只是他才張開嘴,李歡就帶着一臉殺氣揪住了他的衣服冷聲喝道:“你什麼你?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佟大彪沒死,你們快滾,讓他的家人來和我談……你懂不懂?”
“我就是家屬!”迷彩服男子總算喘過了一口氣急忙朝着李歡喊道,“我就是佟大彪的家屬,我叫佟小彪,我是他的哥哥,他的媳婦叫樑小玉,吶……那個就是!”
說着,迷彩服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一個帶着眼淚的婦女。
李歡呆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的鬆開了迷彩服男子朝着那個婦女看過去,問道:“你叫樑小玉?你男人是佟大彪?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