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大昭與南涼邊界的渭城。
夏綦楓帶着玄羽巡視軍營。確保了糧草儲備與後續補給調度,便叫了幾個將領進主帳商議兵力分佈和戰略部署。
此次跟出來的是武德候的長子,惠王妃的長兄,顧景川顧將軍。還有與夏綦楓一同南征北戰的赤虎將軍,其實他本名慄虎,因爲性格大大咧咧,常常一身紅衣並一雙紅纓大刀,所以人送綽號赤虎。
大帳內,幾員將領正等着夏綦楓,見他進來,都整齊的行禮。夏綦楓點頭示意。
右側一員副將便將斥候探來的南涼軍區彙報了上來。此次領兵的主帥是南涼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鄭炫烽,領軍五萬有備而來,已經在渭城東南方的荔枝嶺駐紮下來了。
夏綦楓眯起眼睛,看着沙盤,“嗯,先按照之前的計劃,赤虎,你打頭陣。”
赤虎將軍嘿的一聲,“是!殿下放心,俺老虎去了,管叫他們南涼小娘們兒抱頭就跑!”
衆人一陣鬨笑。夏綦楓擡起頭掃了一眼,幾位將領趕緊收斂。
“我知道你們日日操練就等今日,但是,不可輕敵,不可傲慢,是我一直跟你們說的,記住了。”
“是!”衆人整齊洪亮的應道。
第二日,渭城南方的平原上,迎來了大昭與南涼的第一場交鋒。
大昭軍皆穿紅黑軍裝,軍旗飄揚,紅底旗面上,一個大大的“楓”字。前排陣營皆是套着紅甲的黑色戰馬,各個七尺以上。一看便猜到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大昭虎豹騎。
對面的南涼軍身穿白衣銀甲,人數衆多,浩浩蕩蕩,雪白一片。一眼望去,給這南方悶熱的天氣帶來一絲涼爽的感覺。
此時,只聽雙方戰鼓轟然響起,夏綦楓眼中凝神,一點頭,玄羽手中令旗一揮。赤虎將軍帶着先鋒隊衝了過去。
南涼的鄭炫烽將軍眼睛似幽幽深潭,一揚手,白衣銀甲迎敵。
頓時,一紅一白交匯在一起,廝殺叫喊連綿不絕。
赤虎大刀揮舞,邊殺敵邊喊,“保持陣型!莫要落單!“不多時,白色軍陣正中間便被利劍形狀的紅衣軍撕開一道裂口。
此時夏綦楓揚馬上前,竟是要親率精銳上陣了,只聽“哈“的一聲,千騎震天呼應,猶如一條黑色巨龍,穿越在戰場上。
鄭炫烽一直沒動,但是雙眉已經慢慢擰緊。副將在一旁小聲提醒,“將軍,第一營和第二營,快撐不住了。“
遠處的南涼軍士猶如垂死的野獸,發出咆哮,想要後退,卻不敢。
軍士們的盔甲上刀痕累累,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濺滿了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受傷的人不在少數,身上鮮血汩汩流出,刀刃也已砍出不少缺口。
“將軍。”副將又提醒了一聲。
鄭炫烽凝神,嘴中說道,“撤回來。”
副將急忙將軍令傳出去,鳴鼓收兵。
此時的夏綦楓剛用長槍挑起一名南涼兵,聽到對方的撤退鼓聲,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看着戰場上飛速撤退的白甲軍,下令道,“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大昭軍紛紛停下,看着對面白色的潮水從戰場上迅速撤了出去。夏綦楓騎在馬上,遙遙望向對方,鄭炫烽也正好回頭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神剛毅,一個深不可測。
待回到軍營裡,赤虎正帶領着副將們興奮的準備慶祝,被夏綦楓制止了,“莫要驕傲,鄭炫烽此人,是南涼蕭帝極爲倚重的人,此人身經百戰,決不是這麼簡單的。”
衆人看着一臉嚴肅的夏綦楓,也紛紛收斂,正經起來。夏綦楓道,“今日首戰勝利,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待道我們將南涼軍徹底擊敗,我定於你們慶祝他三天三夜!”
“好!好!好!”衆將士懷揣興奮,各自回營帳整修。
夏綦柏示意顧景川和赤虎跟着自己去了主帳。
顧景川雖年輕,但卻心思縝密,他也察覺出首戰南涼退兵有些過於快了,進了主帳,便將疑慮說了出來。
夏綦楓點頭,“景川與我想到一處了。”
赤虎將軍摸着頭,“難道退兵不是因爲那姓鄭的怕了嗎?”
顧景川道,”赤虎將軍,雖然此戰我方勝券在握,不過,鄭炫烽親自領兵,南涼軍兩個營的兵力,完全可以多撐至少兩刻鐘,可是竟然就撤退放棄了,着實不對勁。“
赤虎還是不明白,“難道是引我們去追?這也太小兒科了吧。”
夏綦楓接道,“應該不是,不管鄭炫烽在計劃什麼,三日後,我們要將他們荔枝嶺前方的主力都拔掉,明日好好休整,做好萬全準備。“
“是,殿下!“顧景川與赤虎領命。
二人退下後,夏綦楓起身由玄羽給他卸去盔甲,此時夏綦楓開口,“怎樣?你的朋友們有探查到什麼嗎?”
玄羽手上沒停,“王爺,南涼軍營防備森嚴,屬下沒有探到南涼軍營裡的消息。”
“嗯。”
“不過,少閣主傳信來說,兩年前從天涯閣出去的哲汗努,本是回了北疆的,卻突然失去了聯繫,有人稱,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南涼與西蜀邊界的淮州。”玄羽繼續說道。
夏綦楓眯起眼睛思考着,“哲汗努……他可是北疆有名的神射手。”
“是。”
夏綦楓思索了一會兒,“玄羽傳令下去,三日後步兵前鋒皆配長盾。”
玄羽領命,“是,王爺也早些休息。”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