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龍兒聽着令狐沖說這夢話不知多少遍 。

龍兒突然覺得這人也挺癡情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她靠近令狐沖,用白色的絲巾擦拭着令狐沖額頭上的汗珠,心生一絲憐憫之感,或許是令狐沖的癡情打動了她。

“不要走……”突然,睡夢中的令狐沖緊緊抓住龍兒的手。

“我在……”龍兒脫口而出,話剛出口連她自己都驚訝了。

正當龍兒驚訝之時,令狐沖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着龍兒嬌美的面容,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只把手抓的更緊了,龍兒出奇平靜,甚至沒有反抗,只是看着令狐沖……龍兒沒有反抗,令狐沖內心一陣狂喜,真想立即起身抱她,可是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了,只好呆呆望着眼前這美人。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看你還很虛弱的樣子……”龍兒準備起身。

“你去哪?不要離開。”令狐沖急忙說道。

“沒有,我煮了粥,去端來給你喝。”龍兒的語調變得溫柔起來。

令狐沖無言以對,但手已經鬆開,心裡別提有多安慰了!目光一直跟隨着龍兒的身影,也順便掃視了四周一遍,自己應該身處在一個石洞中,墨綠色的溶洞掩映着碧綠的湖水,雜亂的水草漂浮在水面上,更添一絲神秘感。

“你能起來嗎?”龍兒細碎的聲音傳來。

“我想可以吧,我們這是在哪?”令狐沖問道。

“這裡?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附近有這樣一個洞我就把你帶進來了!”龍兒緩緩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令狐沖笑着說。

“哪樣?”龍兒疑惑。

“沒有什麼了。”令狐沖竊笑着。

“來,起來喝點吧。”龍兒看着令狐沖。

“嗯好!”令狐沖想直起身來,卻沒有力氣。

“我扶你吧。”龍兒輕輕地扶起令狐沖,倚靠在石臺上。

這碗清粥比以往令狐沖吃過的任何美味佳餚都要鮮美,喝在嘴裡甜在心裡……不禁美滋滋笑起來。 同時,他眼睛裡閃着如同孩童一般的好奇光芒,不可思議,卻更精神奕奕。同時還有點受寵若驚。

“怎麼?不好吃嗎?”龍兒問道。

“不……不是,很好吃,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令狐沖解釋着。內心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在經歷的一切……

“呵呵。”龍兒笑了,心想這人真是呆,以前小寶總說自己的廚藝差,這人竟然這樣說……

“你笑起來真美。”令狐沖看迷了。

“對了,我想請你幫忙?”龍兒忙轉移話題。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令狐沖心裡好奇,東方不敗還有什麼辦不到的,需要自己幫忙嗎?

“我想你陪我去找個人。”龍兒說。

“誰?”令狐沖疑惑

“就是那天和我在一起的人,後來被你……掉下山崖的那個!”龍兒突然覺得很奇怪,自己要找相公,爲什麼好像說出口很尷尬一樣,還是她不想讓令狐沖知道小寶是她的相公!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令狐沖大膽問道。

“他是……”龍兒猶豫了,眼光迷離的看着令狐沖。

令狐沖對“東方不敗”的反應感到不解。

龍兒擡起頭與令狐沖那充滿疑問與憐愛的雙眸四目相對,剎那間竟有些恍惚。

令狐沖輕輕抓起龍兒手腕,龍兒沒有反抗。

到底是有些顧慮,可是在令狐沖略有遲疑卻仍舊要將龍兒拉進懷的瞬間,龍兒像觸了電般將扣在自己手腕上的五指甩開。龍兒站起身,讓自己與令狐沖有着一段距離。

“你這人怎麼有這麼多的疑問,我要怎麼樣用的着和你解釋清楚嗎?在懸崖上我已警告過你,你卻一再對我無理……早知道我就不救你,讓你在那兒自生自滅。”

令狐沖黯然。

龍兒氣急敗壞。

令狐沖倍感不解,見“東方不敗”如此激動,他更是心慌意亂。起身愈下牀,一着急,便猛咳了起來。

龍兒回過頭,凝視了會兒還是跑上前去拍打令狐沖後胸,“幹嗎要這樣激動。”

令狐沖想要說話,嗓子卻被又一陣氧痛刺激。

“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好好休養,然後……”龍兒頓住,她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於是低下頭咬了咬嘴脣。

“你哪兒都不要去好吧,就呆在這裡!”令狐沖驀地抓住龍兒,用乞求的目光注視着她。

痛惜之情再次生起,被令狐沖抓着,龍兒大腦一片空白,鬼使神差般答道,“嗯,我不離開你,我就呆在這兒直到你好爲止,你放心吧。”

聽了龍兒的話,慘白的臉上慢慢露出安心的微笑,龍兒輕輕將手臂抽出,扶上令狐沖肩頭,“你再休息會兒吧。”龍兒將令狐沖身子下壓,續而又迎上他的目光,“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令狐沖聽話的躺了下來,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攥上龍兒的胳膊。

替令狐沖蓋好衣服,龍兒悵然若失的離開令狐沖身邊,沒有去看他的臉,令狐沖本來已躺平,見狀又將身子支起疾言道,“你去哪裡?”

“去透透風。”龍兒平靜地回答,頭仍舊沒回。

望着嫋娜的背影,令狐沖莫名傷感,然而這種傷感很快消散,取而代之是誠惶,令狐沖跳下牀捂着胸口跑到洞口一把將龍兒摟住。

“請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要讓我看不到你,我怕,你會一走了之……”

月明如水,星斗漫天,銀色光輝籠罩着沙沙作響的樹葉,風的聲響在山谷中無限衝撞、徘徊......

龍兒慢慢轉過身來宛然笑道,“我不離開你,我們一起看月亮好不好。”

令狐沖醉了,他癡癡望着她,擡起手輕撫過她耳盼的碎髮,然後,吻上了她的額頭。

龍兒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恍惚了一下便閉上眼睛。

月光將龍兒一襲白衣照得發亮,同時也映着她恬靜出塵的輪廓,令狐沖捧住龍兒的臉,手指在她的面頰上輕輕摩擦,只覺她美得清逸脫俗、不可方物,仿如天界仙子下凡。

令狐沖幾乎沒有睡,他將她的頭放到膝上。

龍兒卻睡的沉,直至清晨醒來第一眼望見黑着眼圈的令狐沖。

“你……你在幹什麼,你就這樣坐着,一夜沒睡嗎?”龍兒躺在令狐沖膝上驚訝道。

話一出口,龍兒也清醒了不少,她知道,問也是白問。

令狐沖身子向後靠去,眼睛用力一閉又睜開。

龍兒無奈,她覺得,眼前的人實在是瘋狂了點。

令狐沖這時說,“此生,遇見你之前,另一個我很遙遠。”

龍兒坐起身目光黯然地望着令狐沖,大約過了五秒鐘,龍兒開口道:“別再這樣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而且我會不知該怎樣纔好……”龍兒垂下頭,臉被黑髮的陰影遮住半邊。

令狐沖甚想上去一撫,只可惜,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眼皮終於粘到一起,再無法睜開。

龍兒伸手輕輕碰了下,他側身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