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北風依舊呼呼作響,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肉包,蘇黎的心裡開始慢慢的安定下來。既然小熊熊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自己莫要杞人憂天。
至於相公和爹,等自己走後,再多留幾個人在這附近找找看。相信很快會有下落纔是,哎,但願他們沒有什麼大礙纔是。
“郡主,你醒了?你稍等,我熬了些粥,在鍋裡溫着。”小小一有動作,侍菊就醒來了。也許這就是習武之人的敏感吧。
“也好,你先端一碗過來吧。”此時的蘇黎,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
待喝了一些粥之後,小小想走出去看看,奈何屋外的風颳得很是猛烈。還好這屋子經過侍衛們的修繕,而這一路上購買的炭火,被子和糧食也並不少。否則這樣的天氣,哪怕屋裡人再多,也會凍得直哆嗦。
“侍菊,關於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蘇黎的心現在是徹底的安靜下來了。這外頭要等到雪融化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看來得想個法子出去才行。
這青雲山的地形也真是夠奇怪的。整個就好似一個峽谷一般,只有一條出口進出。偏上現在這個口又被圍得有三十幾米高,這人要上去,恐怕得弄一個個臺階。這馬車,可能就有些困難了。
偏生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又帶着小肉包,這就有些麻煩了。自己冷着凍着還沒什麼,小肉包現在情況特殊,若是凍着他了,那真是要了她的命。
“郡主,咱們目前想要駕着馬車出去,是有一定困難的。如果不坐馬車的話,倒是可以帶郡主和小世子先出去。
可是您看這小世子現在的情況,這外頭的風又這麼的猛烈。這小世子要是有個好歹,這個責任我們誰也擔待不起。可這駕着馬車的話,又不太現實。
今天一天都未有太陽出現,倒是風越來越大。按道理,這四周現在就相當於環山了,可不知道到底哪裡刮來的風,真是好生的奇怪。
目前咱們所有禦寒的東西,都在馬車裡,還有咱們的這些馬也不可能不帶走。否則這樣徒步在冰天雪地裡走,莫說小世子和郡主你們受不了,就連我們這樣的身子,也會吃不消。
所以這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法子出去。看這天氣,明天估計又會下大雪,如果不想法子出去,就越來越難走了。”
蘇黎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嘆息一聲。這雪不搞定的話,那就更難辦了。想了想,便對侍菊道:“這個雪,一定要想辦法融化。侍菊,咱們帶過來的鹽多嗎?”
侍菊沒弄明白,這和鹽有什麼關係,想了想便道:“本來還是有些的,可現在不多了,剩下不到五斤的樣子。怎麼了,有什麼用嗎?”
蘇黎一聽這麼少,再次在心裡哀嘆。本來她醒來就沒底,這食用鹽和工業鹽的區別。這食用鹽的效果不知道好不好,偏生又沒剩下多少。
不過心裡感嘆歸感嘆,該做的事情,還是一個都不能漏。
“這樣,明天咱們就在出口那,想辦法用這裡的大鍋燒水,然後將鹽放進去融化,一次一點,不需要太多。接着用那水,往那雪坡上潑。”
其實蘇黎怕在屋子裡燒水的話,等端出去,就早已冷卻了。還不如就在那想辦法,燒熱了水,裡頭放鹽,到時候直接用鹽水來潑。
在現代的時候,那路面積雪,都是撒鹽的,那樣融化的很快。可問題那是工業鹽,現在這個是人食用的,就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好的!”雖然侍菊不知道郡主這是準備做什麼,這燒熱水讓雪地上潑,這是一個法子沒錯,但效果不知道好不好,可這參雜了鹽,是爲了做什麼?
“侍菊,等這邊好後,我得讓你和幾個侍衛留下來,幫我找找看我爹和相公。我現在很肯定,他們沒事,只是不知道在哪。還有這邊犧牲的衆人,到時候需要你幫我安葬一下。除了這個,剩下的,我已經和你說過的。
幫我調查這邊的情況,我需要越詳細越好。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主動出擊了。否則別人還以爲我是個軟骨頭。”
現在身邊的人,都是攝政王給蘇黎特地培養的。而這些人,都是從小接受了效忠於攝政王府的人,因而蘇黎還是很信任他們的。
“奴婢遵命!”侍菊對於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這樣偷襲他們攝政王府的事情,也很是生氣。這不知不覺間,就死了這麼多他們曾經患難與共的同伴。就算是郡主不交代,他們也會想辦法,給這些人報仇的。
也許是白天睡的夠多了,此刻蘇黎絲毫睡意都沒有。看着侍菊眼角下的青黑,便道:“你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不多時,侍菊看到侍梅回來了,這纔在地上鋪着的稻草上睡去。得虧當時蘇黎想到這裡會冷,而馬車又寬敞,便在馬車下鋪了厚厚的一層稻草。
一來防止震動,二來這要是在野外露宿什麼的,也可以分些出去,給衆人撲着睡覺。
“郡主,外頭又開始下雪了,早些安歇吧!”侍梅進來看到蘇黎還沒睡,便說道。雖然此時才酉時末。可這外頭天早就黑了,且風颳得越來越大,又開始飄雪了。
“現在睡不着,對了侍梅,那個就回來的侍衛,現在人怎麼樣了,可有醒來?”蘇黎想到唯一就回來的侍衛,醒來還是有些感慨。
當初帶過來的侍衛有三十多人,還有一些暗衛。可現在剩下的,連十個都沒有。這又怎能讓她不難過的,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怪來怪去,這一切都是那幕後黑手做的。他們既然不把人命看在眼裡,又企圖加害自己,那樣的人,是萬萬留不得的。
“回郡主,那人還沒醒來。不過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不知道有沒有內傷。太醫又留在省城裡,現在沒人可以看。依奴婢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纔是,他的呼吸平緩,今天一天都是喝的粥,面色還算紅潤。”
“嗯,你們仔細照顧,切莫因爲人家未醒就怠慢了。明天你留下來照顧小肉包,我去看看,怎麼把那出口的雪弄融化了。”
侍梅聽到蘇黎的話,一面訝異的看了一眼。尋日裡,這些都是有人用鏟子,將雪鏟走的。可現在這個木屋,別說鐵楸了,就是臉出頭都沒有,這要怎麼做?
那高高的雪堆,就像一個小雪坡,就靠他們這些人,現在這種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郡主,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咱們現在的糧食應該可以稱上一段時日,等太陽出來,融化了就好了。”
可蘇黎哪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啊,開玩笑繼續在這住下去,那相公和爹沒準真的就被人害死了。那幕後的黑手以爲他們死了,肯定又做一些什麼不利於七月國的事情來。
“不了,明天你看着小肉包就可以了。我已經侍菊說好了,明日我指揮他們做事。”
看着蘇黎堅定的表情,侍梅還想說什麼,也嚥下去了。
丁家村,賈氏看着白日裡,丁大夫家送來的糧食和糕點,說是給病人補充用的,心裡很是疑惑。
你說這丁大夫雖說是個善人,但也還沒到這種自動給人送東西的地步。爲何她一看這就是明顯的討好的意思呢?這不是在討好自己,而是在討好藉助在自己這邊的人。
已經是酉時了,那二柱去打獵還沒回來,申時初的時候大柱已經去找了,到現在兩人都沒個影子,這到底是咋回事?
這家裡的餅還烙嗎?她和閨女是先吃,還是等他們?
“娘,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塊餅,填填肚子吧,女兒來等他們回來。您年齡大了,哪裡經得住餓。”
丁梅梅知道現在那宋大哥和王大哥是她名義上的表兄,既然是一家人,斷然沒有自己和娘先食的道理。至於家裡,丁大夫家裡送來的糕點和米麪,更是奇怪。可奇怪歸奇怪,她也沒往心裡去。
她明白,該自己娘倆知道的,人家會說。既然不願意說,那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有時候知道太多了,反而對自己沒有好處。
賈氏還在猶豫,這外頭都下雪了,莫非那兩人是迷路了?還是說遇到什麼危險了?越想越是擔憂,這兩人畢竟是借住在自家的。
“梅梅在家嗎?”門外傳來丁大夫親切的聲音。
“在呢,來了!”丁梅梅聽到聲音,便連忙起來,出去開門了。這丁大夫大晚上的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待丁梅梅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丁大夫的兩個兒子,扛着一張牀,而他的媳婦和他,一人抱着一牀被子,出現在自家門口。
看着這種情況,丁梅梅完全蒙圈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來告訴一下她嗎?
“梅梅,你讓一下讓我們進去!”丁大夫心裡急切。自家的兩個兒子,在年輕時可是隨自己在國都的,自然是知道攝政王,也曾見過,畢竟他們的年歲相差不會太大。
如今這攝政王在這,家裡要做這些事情,讓他們知道,也是必然的。可是這丁梅梅家,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們娘倆呢?
丁梅梅聽到這話,連忙讓開身子:“不好意思,請進請進。”
早上丁大夫給郡夫和攝政王診脈的時候,就看到郡夫和攝政王,都在一個小牀上挨着。那牀小的,也就估計一個女人睡。可別說,那兩個大男人這樣躺着,有多麼的奇怪了。
待牀搬到院子裡,當大夫的兩個兒子,也找了藉口,回家去了。爹可是說了,攝政王現在不想讓人知道,要是讓他發現自家這麼多人知道了,那還了得。
丁大夫看着攝政王和蘇娘看着攝政王的屋子一篇漆黑,想要埋怨些,看了一眼這個家,終究沒說。
不過蘇娘還是拿出長輩的態度來,對着賈氏道:“我說侄女,你這家,病人房間怎麼就漆黑一片呢?這人是醒來了,身子不太好,又黑漆漆的,不給點燈,說不過去吧?莫非是要他們拿銀子來賣這燈油和燈芯的嗎?”
丁梅梅聽到這話,看向那個屋子,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忘了給人家點燈了。光是想着做飯,惦記着去打獵的人,沒回來。
“哎呀,蘇奶奶你別生氣,我娘和我也不是故意不點的。只是給忘記了,尋常日子,只有我和我娘,這會兒是真的給忘記了。我現在就去點,一定去點。”
蘇娘拖住丁梅梅道:“這樣吧,老婆子我去點,真好孩子他爹還要去給他確診呢。”
丁梅梅和賈氏看到老人家都這樣說了,也沒則。只能坐在廳堂裡,等着兩個自己說是打獵能手的人回來。
丁大夫摸着漆黑,走進去拿出火摺子,吹了吹,點燃了油燈,這才使得屋子亮堂起來。
齊澤閆將門外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因而看到丁大夫進來,也絲毫不訝異。
“王爺,草民看你現在氣色好了不少。這是個不錯的表現,想來這個藥再喝上兩三副就差不多了。只是這腿和手,暫時還不能動。一會兒我給你鍼灸一下,減少腿和手抽疼的次數。”
自從回鄉下之後,丁大夫都以爲自己這輩子和皇室再也不會有牽扯的機會。沒想到反而在老邁之年,還能夠見到王爺。只可惜,現在造化弄人,完全都成了這樣樣子。
“好,辛苦你了,那兩個侍衛,還沒有回來嗎?對了,你再搬我看看郡夫什麼時候會醒來?”
齊澤閆看着了無生趣的女婿,也想嘆氣。
“是!”
就在丁大夫話落之時,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只不過,今天的敲門聲有些急促就是了。好像有什麼急事一般,可現在是晚上,這裡又比較偏僻,誰又能有事找到這裡來?
丁梅梅和賈氏在屋內,對着門口大聲叫了一聲:“誰啊?”
“表姑,是我們!”門外傳來王侍衛的聲音。
丁梅梅聽到人終於回來了,連忙冒出去開門。雖說這是茅草屋,但好歹還有個門,有個土牆,算是不錯的了。
“先進去再說。”王侍衛和宋侍衛都覺得兩個人都是冰冷的,渾身都快要僵硬了。即便他們走了這麼久的路,扛了這麼多的獵物回來。
但是太冷了,這風颳到身上,都是刺骨的冷。臉早已僵硬,連說句話都覺得困難。
“呀,這麼多的野物,我滴乖乖,怎麼打了這麼多?”待野物扛回屋內,賈氏一看,這還得了。這兩個人也太厲害了一點,有一隻小野豬,估摸有四十多斤的樣子,一隻大狍子,估計有一百來斤,還有一隻鹿,那野兔都還有五隻,野雞也有兩隻。
“這麼多的東西,你們是怎麼拿回來的?”丁梅梅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這些東西加起來,着實不輕。走這麼遠的路,帶這麼多的東西,這是怎麼扛回來的?
宋侍衛和王侍衛早已冷壞,餓壞了。眼前的母女倆只顧着感嘆,讓他們很是無語。不過丁梅梅沒聽到兩人接自己的話,回頭一看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家裡等你們吃飯呢,想必都冷壞,餓壞了吧。你等等,我先去端盆水來,你們先梳洗一下。娘,你去把粥飯,貼餅和其他的東西都端上來,我們吃飯了。”
宋侍衛聽到這話,便鬆了一口氣。自己冷一點,餓一點倒是沒什麼,只要主子好了,他們便好。現在這些,壓根就算不上辛苦。
“我去看一下主子,我剛看到屋裡的有燈,想來這兩個女的,對主子還算可以。”王侍衛說罷起身回屋去。
一進屋,剛好看到丁大夫在給齊澤閆做鍼灸,衝着王爺點點頭,發現物異樣之後,便退了出來。
此時宋侍衛已經梳洗完,端着一碗粥往房間走來:“你先去吃飯吧,我把這粥給王爺和郡夫喂下去先。”
王侍衛點點頭,這個時間,想來王爺也餓了。好在早上的時候,丁大夫家裡,送了些鬆軟的糕點過來,自己走之前,讓王爺吃了一點墊墊肚子,想來到現在也不至於餓壞。
丁梅梅和賈氏到現在還在震驚中,這麼多的野物,得賣多少的銀子?如果每天都打這麼多,不出一個月,他們家就發達了。
不過想歸想,這些終究不是自己的。人家只負責他們在的這段時間,娘倆的吃喝罷了。多餘的,沒有自己的份。好在早上的那五文錢,也和他們說了,人家沒有介意。但她們的做人原則還是在的,等明天賣了繡帕,就把銀子還給他們。
“表姑,我聽你早上的意思,明天要去把繡帕賣了吧?這是去集市上賣嗎?”他們當務之急,是要買銀子,有了銀子,他們纔好送王爺回國都。現在的縣城,恐怕會有那些賊人。不過在回去之前,得去那找一下郡主才行。
“我們都是託人寄賣的,怎麼,你想去集市?可那集市離這裡很遠,光是走路,就要兩個時辰,牛車也要一個時辰一刻鐘。可坐牛車去的話,一個人要花上兩個大錢,實在是不划算。”
王侍衛一聽,瞭然的點點頭,他也不能冒險去集市,只怕那些人一看自己是練家子,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此時齊澤閆正在鍼灸,宋侍衛在給苟熊喂粥。丁大夫想到他們出去打獵,現在他們出去不方便,便對宋侍衛和齊澤閆道:“你們要是放心我,你們打的獵物就交給我。我明日讓我兒送到鎮上去賣個好價錢,回頭看看需要添購些什麼,你們只管說,剩餘的銀子,一定教還給你們。”
宋侍衛聽到丁大夫這麼說,他心裡其實還是偏信丁大夫的。畢竟他曾經是個御醫,而且看着自家王爺好像沒意見,便點點頭:“那就麻煩丁大夫了。一會兒那獵物我們就扛到你家去,明天就拜託了。”
“客氣了,王爺曾經待我有恩,現在大忙我幫不上,這些小忙還是沒問題的。”丁大夫說完,將齊澤閆身上的銀針一一收回來。
待宋侍衛走出來,對着正在吃飯的王侍衛道:“大哥,我已經拜託丁大夫幫我們賣這些野物了。一會兒咱們將這些抗到他家裡去吧。我剛剛喂姑爺吃完粥,你要是吃完了,也給老爺端一碗過去,他剛鍼灸完。”
王侍衛點點頭,吃下手中的最後一口餅,拿起一個乾淨的碗,裝了一些粥,往房間而去。丁梅梅和賈氏一聽這話,心中有些許微微的不樂意。不過她們也知道,這些野物和自己完全沒關係,實在沒必要眼紅。
今天能夠一天吃三頓,還能吃飽,這也是完全拖了人家的福氣。要放在昨天,娘倆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吃上一天三頓,還都能吃飽。
人家能夠多打獵物,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樣自己的三餐纔會有保證,實在沒必要眼紅,不是嗎?何況昨天和今天拖了人家的福氣,吃上肉了,還是大口的吃。要在往年,一年到頭了,纔有些肉沫腥,還不敢大口的吃。
想到這些,果然心裡平衡了些,也不在那麼的不舒服。眼前的這些,都需要珍惜。不過這些都是有時間限制的,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住多久。得趁着這段時間,多刺繡攢銀子纔是真的。
一炷香後,王侍衛和宋侍衛對着賈氏道:“表姑,我們把野物給丁大夫送過去,我家姑爺和老爺的藥,就麻煩你們了。”
兄弟倆看着這些野物,想到王爺和郡夫的身體需要補補,便將野雞留了下來,野兔也留了一隻,反正明天還要去打獵,留白天一天的就夠了。
賈氏看着他們就抗走那些,剩下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明天還是有肉吃,她都忘了那野兔和野雞是什麼味道了。今天剩下的狍子肉,實在是不多了,晚上的烙餅都還夾雜着狍子肉呢。
看來明日還有這些,真好。家裡有男人,還是擅長打獵的男人,真是不錯。要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能夠看上自家女兒就更好了。
丁村長家裡,此刻因爲是大晚上,風高夜黑的,也沒什麼病人。
“村長,野物在這了,這狍子大概有個一百來斤,野豬稍微小一點,應該也有四十來斤,還有那鹿,應該也有七十多斤。另外這三隻野兔,就當做送你的勞務費。”
丁大夫曾經是御醫,當然知道攝政王身邊的侍衛是何等的厲害。在這裡的天氣裡,打到這些野物,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他的妻兒也是知道的,就是他的兒媳婦和小一輩的,看到這些,倒是目瞪口呆了。
“這麼多,一天打的嗎?這種天氣,還能夠打到這麼多的東西,真的好厲害?”丁大夫最小的孫子說道。
“這裡沒你們的事情,都下去吧!蘇娘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丁大夫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太多,除了自家的兩個兒子和妻子之外。
待人都下去後,王侍衛道:“丁大夫,這些就麻煩你了。我想買一些布回來,麻煩大娘幫我們王爺和郡夫做一套先。當然不用好布,現在局勢不明顯,不能暴露了。就買兩匹麻布之類的回來,不過還得麻煩買些棉花回來,添加在裡頭,做個棉衣。
王爺和郡夫現在身體不太好,禦寒不太好。對了,還得幫我們買些米麪和鹹菜之類的回來。除了這些,暫時都不需要,我們現在迫切需要攢錢。”
兩人說完,就先回去了。他們現在還不太清楚,這些到底能夠買多少的銀子。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個二百多斤,按照一斤如果都是十五文錢來算,就三兩多的銀子,買布和棉花還有糧食,就算是一兩,那也不過是剩下二兩的銀子。
現在這天氣,這裡又這麼遠。要回國都,四個人,只怕是五十兩都不夠。自己可以虧得,郡夫一個是個粗漢子,也沒什麼。只要是王爺,只怕他是最吃不消的。
天矇矇亮了起來,屋外的風雪越加的肆虐,蘇黎將自己包裹的緊緊的。對着侍梅和侍菊道:“侍梅你留在這看着小肉包,我隨侍菊一起過去試試看。”
其他的侍衛,早讓蘇黎安排好了,一些去撿柴火,一些去將大樹削得尖尖的,去雪坡頂,將雪弄下去。
“郡主,外頭的竈已經搭建起來了。大夥兒也都吃飽了,鍋裡也裝滿了雪,等着你吩咐開始就是。”侍衛長已經過來,和蘇黎彙報情況。
“好,我這就過去。侍菊,你帶上兩斤鹽一起過去。”蘇黎說着,自己率先戴上自制的口罩圍着披風出去了。
天漸漸的亮了,身旁的柴火也堆得越來越高,雪坡頂上的人,早已大汗淋漓。可這竈這邊的人,渾身早已凍僵。折騰這麼久,火愣是生不起來。
風太大了,柴火還沒開始燃燒,就滅了。蘇黎急的團團轉,看着鵝毛般的大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將竈前後看了一遍後,便道:“將竈的那邊堵起來,不要灌風。你們圍過來一下,不要讓風吹進來,等火燒着再說。”
很快,竈的三面已經圍起來了,就剩下一個燒火的這麼一面。衆人圍在一起,蘇黎拿了一點稻草作爲引火的,燒着之後,扔進竈裡的乾柴火下面。
不多時,火徹底的燒着了。由於竈做的空間,還算大,蘇黎在裡頭陸陸續續的塞了一半的柴火,鍋裡的雪,已經開始有融化的傾向。
“郡主,這鹽是現在加嗎?”侍菊看着雪融化成水後,有開始沸騰的傾向,便問着蘇黎。
“鍋蓋蓋好,等沸騰了,在扔吧,其實什麼時候都差不多。”蘇黎也冷,便乾脆蹲在那,自己開始燒火。一來可以取暖,二來,她心急,想要看看自己一天,能搞定多少。
“是!”侍菊看到蘇黎這邊搞定之後,便讓人又砌了一個稍微小點的竈,自己在那邊用小鍋,也燒了起來。能加快速度,儘快就加快速度。
不多時,衆人看着參雜着鹽的熱水,被侍衛長用厚厚的布捏着端起來,往雪坡上用力一楊,就看見那雪快速的化成水,往下流,不多時,則是快速變成冰。
不過效果還是良好的,那麼一鍋水,就化了不少的雪。而結成的冰,則是被其他的侍衛快速的用樹枝往兩邊劃拉開。
夜晚,蘇黎看着已經下去三分之二的雪坡,心裡很是興奮。剩下了十來米了,明天一個早上應該能夠搞定了,這外頭的雪很大,希望不能不會有高了好幾米纔是。
夜晚,丁大夫給宋侍衛他們送東西和銀子過來了。
“這是三兩的銀子,現在這天氣寒冷,野味少了。在鎮上都賣了高價,都是一個價格賣出去的,均是二十五文一斤。總共是五兩又七百五十文,這兩匹布,花了三百文,這些棉花貴,花了一兩的銀子,米麪花了九百六十文銀子。
如今這米又貴了,現在是十六文一斤,先買了五十斤,麪粉則是買了二十斤。剩下三兩又四百九十文。這些都在這了,一會兒這些棉花和布我拿回去,讓我家那口子做好,給你們送過來,你先將王爺的衣服尺寸都給到我。”
待丁大夫走後,賈氏母女看着買了這麼多的米麪,心裡樂呵呵的。看來接下來都有大白米飯吃了。賈氏都忘了,她有多少年沒吃過一口大白米飯了。就算是家裡現在有大米,她也只敢熬粥。
蘇黎又花了一個上午,終於將雪融化去了。只是跟着露出已經死去的侍衛,又讓蘇黎傷心難過了好久。
吩咐人安葬好這些人後,蘇黎留下了兩個侍衛和一個侍梅,自己帶着人喬裝打扮,悄悄的回國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