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一棵蔥綠的大樹拔地而起,高聳入雲,遮天蔽日彷彿要吞噬整片天空。
我們一行十三人(此時沒有剝落列夫)——弗蘭被團長特地叫上了。
按着俠客的資料,我們來到了這兒,火紅眼存在的地方。
穿過了那片滿是歷史痕跡積澱出的陳古氣息的外圍大森林,入目的是仿若人間仙境一般不染纖塵的世外桃源。
一點都不像流星街一樣毒辣的日光柔和的撒在鬱綠的草地上,水聲潺潺,流雲浮風,就連吸入的空氣也沁人心脾。
嬌嫩的花葉上還帶着點點晶瑩的露珠,空氣裡還有雨水沖刷後的味道。
就連雨水也好到讓人嫉妒,哪像流星街那樣又酸又臭腐蝕性還超強的雨。
我合攏十指,暗暗握緊了拳頭。
窟盧塔族是七大美色之色火紅眼色擁有者,在情緒波動大時眼睛會變成赤紅色,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也會變得血紅。漂亮的紅色眼睛會安安靜靜的呆在他們死去的屍體上,不會再恢復原狀。
火紅眼作爲七大美色之一,當然有許多人覬覦着,所以窟盧塔族隱居在不爲人知的地方,暗中也受到獵人協會的保護,而我們的目標是所有的火紅眼。
一個、都不會、剩下。
我想這次行動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爲了讓已經走出流星街的旅團在外面的大千世界裡擁有更加響亮的名聲,當然只是我的猜測,也許只是團長的附加考慮而已,根本不是最初目的。更大的可能只是團長看上了火紅眼而已。
二是,八號的死。
世界第一的殺手家族揍敵客,現在的旅團沒有必要和他們硬碰硬。而如若想要找到出錢買塔特命的人也不會那麼容易,索性讓揍敵客知道蜘蛛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得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更大的可能只是我們覺得有趣。
——這些看似利益更大的後果,最初只不過是因爲團長想要,我們認爲有趣而已。
〓〓〓不更真不是作者懶的分界線〓〓〓
天黑了。
夕陽徹底埋入地平線,赤紅色的餘暉也隨着月亮越升越高而漸漸消逝。
我們十三人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森林裡轉了大半圈,也沒有找到窟盧塔族的居住地。
因爲俠客查到的資料僅僅只是他們所居住的大概位置。當然如果是放在平時,沒有確切的資料我們是不會出動的,只不過這一次團員們的火氣都很大,團長雖然沒什麼表現但似乎也不滿着呢。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繼續。”
團長的黑色大衣在沉寂下的森林裡被風颳得獵獵作響,不含喜怒的聲音淡淡傳入我的耳廓。
早就不耐煩了的窩金大大咧咧走到樹下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揮着拳頭大吼:“明天找到那什麼眼,我一定都把他們全部打爛!”
信長聾拉着死魚眼坐到他身邊冷眼覷了窩金一眼:“得了吧,你的腕力比過鬱羅了麼?”
聽信長這麼一說,窩金看上去更加惱火了。
“那你來和老子比比!”
“來就來。”
我額上配合的滑下三條陰影,看着兩人的身影慢慢隱匿在茂密的樹叢中。飛坦走過來,扯着我袖子拉我到一棵粗壯大樹邊坐下。
布佳瑪琪還有派克三人正在點篝火,而弗蘭無事獻殷勤的爲人家撿樹枝去了。
切,到底是誰的寵物啊!!!
我咬着脣看着弗蘭的身影不悅的想着,眼前忽明忽暗的跳動火焰讓我的睏意逐漸加深。我腦袋一歪靠在飛坦不結實還很咯人的肩上,沉沉睡了過去。
飛坦的秀氣臉龐在火光下若隱若現,他的嘴角弧度怪異,看着毫無防備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腦袋,眸子裡的笑意逐漸加深。
“Z~Z~z~”
伴隨着輕輕的鼾聲,飛坦的臉色唰的變了。
肩上人的嘴角,流淌出的透明液體正慢慢侵蝕他的衣服。
咬牙,忍了。
殷勤獻完的弗蘭走到兩人的面前,擋住了飛坦前方的跳動火光,拉長了的黑色陰影覆蓋了飛坦的精瘦身軀。
弗蘭面無表情的看着親密無間的兩人,淡淡道:“其實怪力女喜歡軟一點的東西哦,比如這個,”一邊說着,少年纖長的手指指向自己頭上的碩大帽子,接着他一臉過來人的表情對着飛坦說,“飛坦前輩,爲了您的將來,請好好加油吧。”
飛坦不爲所動,挪了挪位置,轉眼間方纔還靠在他肩上的腦袋就移到了他胸口。
他的目光放在懷裡人的身上,殺氣卻狠狠的集中在了一點:“想死麼?”
弗蘭眼光閃了閃,邁動修長的腿朝着另一邊走,黑色靴子踩在覆着樹葉枝椏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喀嚓聲。
“呀嘞,真是可怕。”
他這麼說着,語氣淡淡的,臉上也沒有表情。甚至於那雙如同湖泊般的碧色眸子裡,也是荒蕪的空無一物。
〓〓〓這不是爭風吃醋真的的分界線〓〓〓
荒涼、骯髒、糜爛、散發着惡臭的流星街。
夕陽西下,我的全身侵泡在綠色液體裡,我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流星街少有的綺麗風景。
天際一片壯烈的紅,晚暮時的太陽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只爲等待這大放異彩的一刻。
我斂了眼眸,緩緩的動了動雙手,冰冷的液體霎間爭先恐後貼近我的肌膚。
大口呼氣,接連着上面的氧氣罩漂浮在液體中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嘁,真沒用。你就要死了麼?”
我看見和我身處一室,卻被綁着躺在一個類似試驗牀上的墨藍色發的男孩對我、又好像是對着空氣說。
我眨巴眨巴眼,冰涼的液體讓我的瞳孔很難受。
“飛坦?”
〓〓〓只是夢一場的分界線〓〓〓
“飛坦?”
弱不可聞的低喃讓飛坦瞬間睜開了雙眼繃緊了全身,發現聲源是窩在自己懷裡的人時他淡淡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女孩的手正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襟,似乎那是她浩瀚海洋裡的唯一浮木。
“飛……坦……”
飛坦心癢了癢,心中最爲柔軟的地方彷彿在被別人輕輕用羽毛撓着,他低下頭,逼近懷裡毫無警覺的人,金眸亮得懾人。
〓〓〓就是要吊你們的分界線〓〓〓
“飛……坦……?”
看清那人的容貌後,我慌了。
心裡彷彿被人用鼓槌緊緊敲着,緊湊的打擊聲密集的從心臟處傳來,我渾身顫抖着看着被綁在純白牀上的男孩。
恐慌像藤蔓,纏繞得越來越緊,分支也越來越粗壯巨大。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把餘光分給正全身赤.裸侵泡在不知名綠色液體中的青發女孩,警惕的問。
〓〓〓……真是夠了這種遊戲真折騰人的分界線〓〓〓
飛坦慢慢湊近了那張算不上傾國傾城美若天仙,卻也算得上是精緻的臉龐。女孩粗粗的呼吸聲拂在他的睫毛上方,酥酥麻麻的。飛坦彎起嘴角,似乎很愉悅。
接着他垂下頭,一個溼潤溫熱的吻落在那人冰涼的臉頰上。
不輕不重,不粗暴不溫柔。
——卻也只有那個人能擁有。
飛坦直起身,一直緊繃着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他倚在粗壯的樹幹上,輕輕闔上了眼。
全身包裹在熟悉的溫度中,我愜意的翻了個身,蹭了蹭那人不寬廣的胸膛。
夢裡紛至沓來的畫面被碾碎,化爲粉末飄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