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夕翻了個白眼,我數到十,你不打就算自動放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阮思雅剛下定決心站起來,林夕已經數完了,“哪有你這麼數數的?”
“你也說是我數咯,我當然高興怎麼數,就怎麼數。”林夕眼裡帶着不屑,她以前是不想玩,現在擔心跟這種白癡玩,會不會比較容易降低智商。
“爹地,晚安!”
阮斌不禁要爲林夕叫好,她古靈精怪的樣子真的很像何詠思。可他只能把這種感覺藏在心裡,沉着臉,對她的離開,未置一詞。
“你看看,你看看她像個什麼樣子?”王麗娜用手指戳着阮斌的頭,“剛進家門就這樣,在隔幾天是不是要飛到我頭上拉屎、拉尿啊?”
不會,你那地兒太小,拉不下。關着門,林夕捂着嘴笑起來,心裡的煩悶一掃而空,她終於可以去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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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醫生,外面有人找你。”
看小護士臉色不善,羅紅安以爲來得應該是個自己不太願意見的人,結果卻是小護士不想見的人。
她站在冬日的餘暉中,米色的堆領毛衣外,罩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望着天空,微眯着眼睛。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林夕,你怎麼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散步,走到這裡,你信不信?”她很自然的挽住羅紅安的胳臂,笑容下隱藏着洶涌的波濤。
羅紅安跟着她笑起來,“不信,散步散到這裡,就你這小身板,還不早就累趴下了。”
仔細想想,他們差不多有十幾天沒見面了。
“嗯,不錯,幾日不見,小安子的觀察能力見長啊!”林夕拉着他在長椅上坐下,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那不知小主今日急召,有何吩咐?”
他們從沒有過這麼親近的姿勢,很陌生,卻偏又像熟悉過一萬遍一樣自然。
“我想請你幫個忙。”林夕的聲音黯然下去,帶着欲言又止的糾結。
“但憑小主吩咐,小安子萬死不辭。”知道她不高興,羅紅安儘量讓氣氛輕鬆一些。
“我,懷孕了。”
林夕的聲音很輕很輕,但還是抵不過字字千金,壓得羅紅安喘不過氣來,“是不是因爲那天晚上?”
雖然岑家棟有說是林夕自己弄的,但沒有親口從她嘴裡說出來,羅紅安都不放心,但他有怕是真的惹林夕傷心,所以一直不敢問。
“不是,那天晚上,真的是我自己弄的,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孩子是無辜的。”他本來想問孩子的爸爸是誰,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如果孩子的爸爸肯負責任,恐怕林夕今天就不會這個樣子出現在這裡。
“我想把他生下來。”林夕咬着嘴脣看着羅紅安,“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他已經想到孩子是父親是誰,是那個被林夕送到醫院,滿頭鮮血的男人,他記得那個名字:褚浩宇。他忽然有點嫉妒,莫名其妙的嫉妒,“那你爲什麼告訴我?”
“因爲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林夕不假思索的回答,眼睛裡滿是誠懇。
“李小雨呢?”
“她是我的親人。”對自己的考慮,林夕毫不掩飾,從她知道懷孕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盤算怎樣不着痕跡的保住這個孩子,“她根本什麼都不懂,知道又能做什麼呢?”
“那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呢?”
“你是醫生,可以幫我保密,你會做一手好菜,能夠照顧我啊!”對上他帶着慍怒的眼神,林夕有些茫然,她不明白他爲什麼發脾氣。剛纔她以爲,他也想留下這個孩子。
“呵呵。”羅紅安乾笑兩聲,撇開林夕的手站起來,“阮林夕,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幫你?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有什麼資格幫我決定,幫我選擇?”
“我……”林夕跟着她站起來,眼神驚惶無措。她以爲他們是朋友,他幫她裝修房子,陪她熬過最艱難的日子。她陪着他去參加前女友的婚禮,在宴會上看着那個女人的臉,由紅變綠。
她以爲在走失愛的荒年,他們是一個戰壕裡最親密的戰友,是可以依賴相信的朋友。
原來,是她誤會了!
陽光太晃眼,她覺得眼睛澀澀的,尷尬的抿着嘴脣,好一會兒才喏喏的點點頭,“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你當我沒來過吧!”。
離開的腳步有些虛浮,愛情、友情、原來她都從來沒得到過。
摸着小腹,她有些茫然,會不會用盡力氣,到最後什麼都抓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