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副漂亮臉蛋,那戒指也不知道從哪個乾爹手裡騙來的,怎麼幹爹不要你,逃到這窮鄉僻壤來了?”他說着,像林夕伸出罪惡的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震驚車上所有的人,也把那個叼煙男給打愣了。沒有人想到,林夕會在這個時候站起來,出手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你們不過是求財,拿錢走人才是上策,再有什麼念頭,就不怕魚死網破嗎?”林夕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以前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外面談判,都是壓得住氣場的。
她站在那裡,昂着頭顱,目光冰冷,不大的聲音裡透着脅迫,“你們這裡三個人,車上少說也有二十個人,你最好盤算清楚一點。”
叼煙男捂着臉,偏頭看了看拿着刀站在車廂中間的瘦子,主要是暗示周圍的人他們手上有刀,“那你怕不怕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林夕勾着嘴角,冷笑起來,“實話跟你說,這戒指就是我的命,你若是想要,我也不在乎幫大家堵上那把刀,看你還有沒有別的刀。”
他們抓住的不過是人人都怕死的心態,林夕這樣一說,就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
趁着他們愣神的片刻,林夕開始不着痕跡的遊說車上的乘客,“在座的都是往返鄉里的百姓,一輩子勤勤懇懇,帶着家人的希望出門,可不是爲了帶着空荷包回家。你們若是非要胡來,那我不介意丟了這條命幫大家擋住那把刀,到時候車上二十個人,每人給你們一拳,也夠你們受的。”
家是所有人心中努力的目標,尤其祖輩生活在這裡的淳樸農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爲的就是全家溫飽,生活太平。其實誰被打劫都不高興,就是害怕,林夕這樣一說,又願意去堵刀子,心裡都開始有了反抗的心思。
那個體積最大的胖子,纔是最心虛的一個,叼煙男折騰林夕的時候,他還在悶頭收錢,可後面的一聽林夕的話,一個個都不再給錢,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叼煙男,“大哥,他們,他們不上道了!”
“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你不是想死嗎?那就試試!”叼煙男拉住林夕阻擋的手臂,一隻手揪住她腦後的馬尾,拖着她往車廂裡走,“來,你不是要堵刀子嗎?我給你機會!”
他的手在抖,林夕能看見他脖子發紅,顯然是有生氣又緊張。看樣子是幾個剛出社會的楞頭青,不懂世故圓滑,就憑着一股子狠勁,其實心裡也有怯點。
女人的力量始終不如男人,頭皮發疼,林夕不得不順着他的力道往前走。目光掃過握刀的瘦子,他的褲管在動,肯定是腿肚子嚇得在抖。
她敢上去堵刀子,他還未必敢捅。
車廂裡還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觀着變化,看看這幾個人是不是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褚浩宇一路心急如焚,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拐過一個又一個山坳,他都要以爲這次又錯過的時候,終於看見停在盤山公路上停着一輛客車,“師傅,是不是前面那個車?”
“看樣子是的,不過怎麼的都不動呢?這個山坳坳裡也沒人,一般是不會停車的。”開車的師傅算是鎮上先富起來的人之一,腦子比較活絡,“莫不是遇到啥事了吧?”
褚浩宇一聽,心裡更慌,“你快點開,開快點!”
終於追上了,褚浩宇原本想等着車一到,就立刻衝上去,他怕林夕再逃,可開車的師傅卻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直接衝了過去。
“喂,喂,停車,你幹嘛不停車?”
“我們看見他們,他們也自然看見我們,車上出事了。”師傅不顧褚浩宇的阻攔,開過一個山坳,避開那輛車的視線才停下來,“我們這裡有個慣例,若是車上出了意外,司機就會打上左轉彎燈,向路過的車求救。”
“車上出事?那是什麼事?”褚浩宇心頭提到嗓子眼,他剛纔只顧着讓司機停車,沒留心車上的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我現在打電話報警,找周圍村鎮的人求助,你要是着急,就自己摸過去看看,不過遇到什麼危險我可不負責。”
褚浩宇不怕自己遇到危險,就怕林夕遇到危險,他跳下車幾乎以飛奔的速度衝過去,到客車附近才停下來勻氣,順便打量車上的情況。
林夕被兩個男人圍在車廂中間,正對車門的位置,他看見其中有個人手上握着的刀鋒直指林夕,似乎是在爭執,林夕一臉的倔強。
“我再問你一次,戒指給不給?”叼煙男失去耐性,剛纔過去一個車,三個人都有點慌神,客車停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多少會引起別人注意。
“不給!”林夕也不知道這是潛意識的執念,還是不服氣的要強,她只知道心裡的聲音說寧死不屈。
“不給就搶。”
叼煙男發了狠,去拉林夕的手,要強行把戒指擼下來。林夕哪肯,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叼煙男吃痛,鬆開林夕戒指的同時,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林夕被打得踉蹌腿了兩步,靠着個椅子纔不至於跌在地上。
“傻着幹什麼,還不來幫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個握到的瘦子和搶錢的胖子都嚇呆了,被叼煙男一喊才慌忙上前拉林夕。
車上的人根本不爲所動,林夕心裡說着完了,臉上卻不肯露出一絲怯意,她正想着要不要把這戒指給了,車門忽的開了,一個身影衝上來,從後面率先偷襲了叼煙男,臂力之大,直接將叼煙男摔下車,倒在地上掙扎幾下都沒爬不起來。
一看大哥倒下了,胖子也顧不得害怕,大喊了一聲,“哪來的管閒事的,竹竿,拿刀上。”
他大概是想和瘦子一前一後夾攻。
林夕看見這個入神天降的男人,忽然就安定下來,他能追到這裡,自然不會讓她再受這幾個人欺負,她索性坐下來,摸摸臉,蹭蹭血跡檢查自己的傷勢。
褚浩宇掃了一眼林夕的情況,衣服完好,臉頰紅腫,手上有幾道抓痕,“車廂位置太小,不如我們到下面去打?”
他不想再誤傷她,而且到路上好施展拳腳,他要替林夕好好報仇。敢打他褚浩宇的女人,他務必要讓着三個人知道,欺負美女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車廂裡緊張的氣氛因爲三個搶匪的離開而變得活躍,有人要求司機關上車門趕緊開車離開,說褚浩宇個子不大,以一敵三,看樣子不是很安全。
“也虧你想得出,見利忘義,貪生怕死。”林夕捂着臉上的傷,蔑了說話的男人一眼,“你也算個男人?”
林夕的氣勢剛纔滿車人都看見,她一反對就沒人敢再說話,不過也有不少人因爲擔心,臉上露出害怕不。
“你們要是不放心,就關好車門車窗,萬一落敗再走不遲。再說人家是來救我們的,走了就不仗義。他若是贏了,你們的錢也能拿回來,等等又不吃虧。”
這個建議合情合理,周圍的人這才安定下來。林夕趴在窗戶上看着在地上打鬥的幾個人,她沒有鼓動人下去幫忙的意思,潛意識裡面,她覺得出褚浩宇會贏,而且她想看看,他到底可以到哪個程度。
褚浩宇的身手遠在麥勝男之上,這幾個毛頭小子對他來講,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他覺得林夕至少應該關心一下,可某人卻招呼人關好車門車窗,一副躲在保護傘裡面看好戲的樣子。
她難道就那麼恨自己?那麼不願意看見自己?即使救她於危難,也不能重新引起她的半分好感嗎?
褚浩宇覺得好心酸,一走神臉上捱了胖子的一記重拳。這回他看清林夕張了張嘴,似乎是一聲驚呼沒喊得出來,不過眼神已經泄露她的擔憂。
胸中頓時覺得充滿力量,可以爲心愛的女人而戰,這是一種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