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章鬼族來的故人
這半個月,鴛鴦在雀兒的嚴格督促下,日子過得明顯要比以前“充實”多了,每日從早到晚,除了練武還是練武,說實在的,鴛鴦確實進步了不少。
在這之前的半年,鴛鴦可以說的上荒廢了武功這門課,專心致志的搗鼓着花花草草,經千潯提醒,才記起剛來寂木仙府那會兒風鈴確實有和她說過場會這茬,還再三叮嚀她不能三天曬網,兩天捉魚。
現在,雀兒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標準的嚴師模範,催促鴛鴦練起武來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半個月下來,搞的她再也不覺得雀兒好對付了。
在上次,千潯把教導鴛鴦的重擔撂在雀兒肩上後,雀兒就一直孜孜不倦的捉鴛鴦天天練武。
搞的雀兒對她來說,簡直成了恐怖分子一樣的存在。
而且雀兒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把那討嫌的風鈴也勾搭了來,說是陪鴛鴦練武,指點鴛鴦,讓她快快上進。
實際上,是想着早點完成少主給她的任務去邀功。
這日,鴛鴦和風鈴打完一場後,鴛鴦隨手丟掉手中的木劍,伸展着勞累過度的四肢,對旁邊抱劍而立,很是英姿煥發的風鈴抱怨着以往定時三遍循環往復的話。
“臭風鈴,一點都不知道手下留情,憐香惜玉,整天一張冰塊臉很英俊啊,你什麼樣的人,我都知跟究底了,還裝的一本正經,你剛纔打到我肩膀了,知不知道?快點道歉……”
風鈴滿臉不耐煩的打斷她又要開始嘮叨的陳詞濫調,把劍扔在一旁“能不能換句話,我聽膩了。”
“呃,我說的是事實,你本來就不適合走千年冰塊的路線,和世尊一比,你還沒到人家的千分之一……”
“嘁,我打到你也是必然的,你武力值弱的不堪一擊,打起來真沒意思,要不是雀兒那丫頭,我壓根就懶得理你。”風鈴拿眼角斜睨鴛鴦,樣子要有多不屑一顧就有多讓人想扁他一頓。
“丫你妹的……,本姑娘就看不慣你的狂妄自大。”
鴛鴦忽然覺得雀兒能請動這尊大神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她當然想不到這大神來的真正原因:
不是雀兒請來的,而是令孤千潯命令鳳陵來的。
“看不慣,你可以請示雀兒,讓雀兒自個來教你。”“請示”兒子風鈴咬的極重,若烏檀的瞳仁流轉間,滿滿的都是鄙視。
要不是少主有吩咐,他還不來呢!
“切,”鴛鴦橫了他一眼,感覺身上沒再那麼痠軟了,才拾起地上的木劍,不再和風鈴擡槓。
然,沒走幾步,鴛鴦就轉過頭來厚顏無恥道“我就偏不如你所願,要請示你就自己去請示。”
話罷,得意的笑。
風鈴抽了下脣角。
他的年齡看起來和鴛鴦一般大小,論起虛歲,鴛鴦還說自己要大風鈴一歲,但風鈴知道,自己比鴛鴦是大了很多很多的……
現在被年紀比自己小武力又全不如自己的鴛鴦嘲弄,一向看不起鴛鴦的他自是不甘示弱。
“你還記得來寂木仙府你看到的那些妖獸嗎?倘若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可有人說,馴服那種妖獸很容易,不知道,是某些人在誇大其詞,還是真的言出必行!”
鴛鴦腳下的步子一滯,風鈴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是真的被自己嗔到了,呵呵,叫你天天裝的一本正經,跟個歷經滄桑的老大人似的!。
“你,還記得當初的賭約嗎?”風鈴重複一句,完全是當真了的樣子。
鴛鴦這才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那次的賭約可不是兒戲,現在半年時間已過,那我就想看看,你有沒有膽量,真的去馭那妖獸?”
“賭什麼?”這話脫口而出,完了她就才後悔不迭。
現在並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她還要抓緊時間練武,哪有時間和風鈴胡鬧這些嘛。
可話已經出了口,又哪有收會來的道理呢?
“賭什麼?就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唄!”風鈴面上暈開一抹猖狂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鴛鴦多大的本事,少主又有多高的本領,想少主馴服那妖獸都要花上不少時間,而鴛鴦這個半調子,怕給她三年時間都不能動到妖獸的毫毛。
“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鴛鴦想了想,她最重要的人倒是有,但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碧泉森林裡的那隻白貓算不算。
“現在保密,等你賭贏了自然就知道了”風鈴笑意變淡,貌似他有些衝動了,最重要的東西是要好好珍藏,而不是拿來做賭注的。
不過,鴛鴦沒什麼真材實料,不要擔心自己會輸吧。
兩人不歡而散,鴛鴦心裡打着小九九,妖獸在寂木仙府的外面,她到哪裡去找只來訓服啊。
某人開始悔不當初了。
練完武回去,就和雀兒打了個照面,雀兒眉眼裡盡是逸出來的美妙笑意,跟偷了腥的貓兒似的,見到鴛鴦來了,也沒在催魂一樣的催鴛鴦練武。
鴛鴦好奇“你這是被少主青睞了?”
“什麼青睞啊。”雀兒嘴上這麼說着,面上卻微微一熱。
鴛鴦砸吧下嘴。
青睞肯定算不上,八成千潯跟她說了幾句軟話,瞧把人高興的這勁兒,果然,美人記美男計什麼的是最不吃力又討好的上上策。
“少主和我說,寂木仙府上來了一位客人,那人是你的舊相識,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雀兒想到這一次千潯主動和她說話,還在心花怒放中,連帶着傳來的話也是比春風拂面還要輕柔……
鴛鴦心下猜測着,她的舊相識,千潯也認識,會是誰啊……會不會是方白?
“少主還說,你要是想去看那位故人,直接讓鳳陵帶你去便可。”
“少主有沒有說那人是誰?”
“沒說,不過少主說,那人想要見你。”
“噢”鴛鴦繼續思襯那人到底會是誰,未了,問道“少主住在哪裡?。”
寂木仙府還是很大的,像世尊那樣的人物住的地方都很難找到,而千潯是寂木仙府的少主,住的地方同世尊相較,尋找起來的難度自是不逞多讓。
“你找少主幹嘛?”雀兒一臉警惕的看着鴛鴦,某些方面她是有些遲鈍,但人也不傻,千潯對鴛鴦特殊的照顧和關懷,是個人都能感受的其中感情的非同一般。
鴛鴦只聳聳肩“當然是去問問我的那個故友是誰咯!”
“然後呢!”
鴛鴦黑線“然後還能怎麼樣,我就回來了唄!”
“噢,”雀兒恍然,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裡,那裡,那裡……
“……”
千潯住的地方,叫久雲軒,鴛鴦用輕功來來回回的在久雲軒兜一圈,都沒有見到千潯半個影子。
枝葉或扶疏,或疊翠,一米旭陽從密林投下來,光與影的韻律在交錯間,零落成一地的碎金斑斑。
“你是寂木仙府的少主,這些事就交予你打理。”世尊的聲音渾厚明晰,從一間廳堂中傳來。
鴛鴦四面懷顧一番,杳無人影,看來這兩人不施隔音法術談話,就是因爲不會有人來的原因。
但世尊的法術鴛鴦難以斗量,而她萬一被世尊發現她在偷聽,難免不會懲戒訓斥一通,罷了,左右他們說的話和自己沒有關係,過會兒再來找千潯。
心中這樣想着,鴛鴦腳下也很謹慎,身子靈巧的向樹上一躍,打算就這麼不知不覺走了。
“那鬼族的新王倉北瞑,陰險狡詐,此番來的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善茬,儘早把人打發走了。”
鬼族的倉北瞑,是不是謀害夢族滅亡的的人?
鴛鴦腳下一個不穩,踩漏了一根樹枝,差點掉下樹,她忙不迭歪了身子,藉着樹幹,平衡了身子,但摩擦間卻引起細微的聲響。
雖是細微,但世尊和千潯什麼人,立馬警覺的開窗去看。
鴛鴦不敢在動,屏了呼吸,旁邊棲在枝椏上的小鳥驀地飛起,劃過密密的樹葉縫隙間,聲響一如鴛鴦方纔不小心弄出來的窸窣。
世尊打開窗戶,旋即揮袖掩上,顯然沒有發現什麼的樣子,若無其事的等着千潯回話。
千潯淡淡瞥了眼窗,也沒有在意“嗯,全憑世尊所言。”
“一年前,鬼族精心設計,夢族無可避免,舉族覆沒,全賜倉北瞑一人所爲,從這點上,就不難看出倉北瞑爲人狠戾殘忍有勇有謀,可媲美一代梟雄。上次武林大會,他又派人奪走了靈芝,想必現在,功力當上升一層,連你都不一定再是他的對手。寂木仙府存世,責在守護人間安寧,與其他世族,向來是各不干涉,一年前,夢族被滅,本尊卻也不便插手過多,你爲下一任寂木尊主,心中要分清利害得失纔是,也不枉你父親把你交給我。”
“ 是,世尊”談及自己的父親,千潯肅了肅神色。
“嗯,本尊有要事要出仙府一趟,約莫幾天行程,鬼族的那位你先招待。”
“自然,但鬼族與我們商討的那件事,世尊有何看法?”
“不關我們的事就儘量不管,和倉北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不足爲信。”
兩人在說了一會兒,世尊方離去,臨走前,瞟了一眼閉着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