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健還想推開柳蘭,但聽到柳蘭哭得歇斯底里,他就打消了這念頭,但他也沒有抱着柳蘭,他就靜靜坐在牀邊任由柳蘭抱着。孫健知道傷心欲絕的女人的心理防線是最低的。加上柳蘭喝多了酒,所以要是他現在將柳蘭壓在牀上的話,柳蘭很可能都會配合他。
但既然他已經選擇了白薇,他就不想再犯錯。
哭了一會兒後,鬆開手並擦了擦眼角的柳蘭道:“不好意思,幫我拿一下紙巾,就在我包裡,我不喜歡用酒店那種有些粗糙的紙。”
打開包包翻到一包紙巾,孫健從中抽出三張紙巾遞給了柳蘭。
擦了擦淚水,深吸一口氣的柳蘭道:“對於害死弟弟的事,我一直在懺悔,這也是我想保護小柔的最根本原因。她是你老婆,但同時也是學兵曾經愛過的女人,所以哪怕要我付出一切,我也要保護小柔。”
“有想到辦法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所有和我以及小柔有關的電子存檔,”兩眼通紅的柳蘭道,“但就像我之前說的,電子存檔存儲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電腦、手機、盤、郵箱、網盤,反正只要他是把電子存檔分開存到了好幾個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找出來。甚至呢,只要他將盤放在某個人家裡,我更不可能找到。”
沉默片刻,孫健道:“確實不可能全部找出來,但如果你能拿到威脅力度更大的把柄,那就算你和他離婚,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威脅力度更大?”停頓了下,柳蘭笑道,“我還真想不到。”
見柳蘭眼裡有些期待,孫健道:“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想不到。”
“要是你能想到辦法的話,就儘快告訴我。”
“會的。”
“把我的包給我。”
待孫健將包遞給柳蘭後,打開包包的柳蘭拉開了內夾層的拉鍊,並從中拿出了一把鑰匙。
將鑰匙放到孫健手裡後,柳蘭道:“對於他在外面的生活,我向來不管。哪怕他要半夜三更回來,也不關我的事,因爲我住在二樓,他住在一樓。但不聞不問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外面幹了什麼。這把鑰匙是他在建設大廈那邊租來的辦公套房的大門鑰匙。我不是說他最近投資賺錢了嗎?所以他應該是打算自己開個小公司。具體是幹什麼,我還不知道,但我確定他是想這麼搞。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所以絕對不可能將照片視頻之類的放在家裡,那最大的可能性是放在那邊。所以,我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去那邊一趟。”
說實話,孫健覺得去那邊並沒什麼實際意義,反正唐中堅絕對有將電子存檔放在網絡上,也就是郵箱或者是網盤裡。如果是在這兩個地方,如果唐中堅還特意申請一個郵箱專門存放的話,那除非撬開唐中堅嘴巴,否則絕對不可能會找得到。
所以,孫健想拒絕。
但孫健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是事。
孫健有看過妻子那五張照片,他推測那是妻子和唐中堅一開始發生關係的幾次裡背叛拍下的。這就意味着,唐中堅很可能有將和他妻子有關的照片甚至視頻放在辦公套房那邊。只要能拿到類似的照片,主動權就回到了他手裡,那他隨時都可以和妻子離婚,妻子也不敢和他爭奪女兒的撫養權。
想到此,握住鑰匙的孫健問道:“我什麼時候過去合適?”
“明晚吧,”柳蘭道,“明晚我會約他在家裡談判,到時候你過去會非常安全。”
“那行,”看了下手錶,見已經快十點半,孫健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柳蘭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就被他嚥了下去,所以什麼話也沒說的她笑着點了點頭。
看了眼柳蘭那潮紅未退的面頰,報以微笑的孫健站了起來。
在牀邊站了片刻,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的孫健立馬往門口走去。
孫健拉開門的同時,柳蘭道:“阿健,小柔真的是個好女人。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你都不能和她鬧變扭,要像我想的那樣照顧她一輩子。”
聽到柳蘭的話,沒有回頭的孫健道:“會的,蘭姐你放心。”
“我只希望你們能和和睦睦一輩子,趕緊回去吧。”
“早點睡,”走出客房並拉着門後,和柳蘭對視了一眼的孫健鎖上了門。
走出將軍酒店並坐上車,沒有立即發動車子的孫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妻子。
電話通了之後,孫健問道:“你睡了沒?”
“在等你呢,應該快回來了吧?”
“或許吧,”軟軟地靠在座位上,孫健道,“蘭姐一直活得很壓抑,所以酒喝多了之後她連家也不想回,就在酒店裡過夜。剛剛我送她到酒店後,我還跟她聊了好久。她跟我說了很多話,比如她弟弟多麼多麼優秀,又比如你曾經叫她找回照片的事。老婆,我本來想跟她說柳學兵強姦了你的事,但我沒有說出來,我發覺你和她說的版本有些不同。你是我老婆,她只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對不對?”
“老公,其實那晚我撒謊了。”
喉嚨動了下,心彷彿被針刺了下的孫健道:“那你跟我說下真正的版本。千萬不要再騙我,否則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
“你能不能先回來?”
“我沒有那麼快回去,我待會兒還要去店裡。”
“去店裡幹嘛?”
“想把自己關在裡面靜一靜,今晚蘭姐說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了,”孫健道,“除了和你有關的事外,還有和她有關的事,就比如她爲什麼要和唐中堅結婚。反正我沒有想過蘭姐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現在心情非常糟糕,我不想對你發脾氣,更不想讓女兒更加恨我,所以我打算把自己關在店裡,然後泡一杯茶,順便聽一聽能舒緩心情的音樂。最近我的腦子很亂,尤其是現在,所以我暫時不想回去,我要將我這混亂的思緒好好理一理才行。反正說了這麼多,我要表達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要是我心情調節得過來,我會在零點之前回去。要是沒辦法的話,我估計會待久一點,或者直接在二樓過夜。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我會等你的。”
“就先這樣吧。”
“早點回來,老公。”
“知道了。”
主動掛了電話後,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的孫健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此時孫健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流露出悲哀。他除了爲柳蘭的命運感到惋惜外,他還在想着妻子即將坦白的事。要是他沒有猜錯,他妻子會說真正的強姦犯是唐中堅。但以他妻子那希望形象完美的性格,他妻子絕對不會說有被唐中堅強姦,最多就是說衣服有被唐中堅脫光,然後被迫拍照之類的。當然,鑑於他有看過那五張照片的事,他妻子絕對會說那晚過後,她因爲被唐中堅威脅而有去酒店找過唐中堅,並被迫脫光衣服拍了照。還會說,唐中堅並沒有和她發生關係。
在那種情況下,唐中堅絕對搞了她老婆。
所以,哪怕他妻子說唐中堅關鍵時刻陽痿,孫健也不會相信。
反正只要他妻子說牀照是唐中堅拍的,那孫健就可以推斷他妻子絕對被唐中堅搞了。搞一次是搞,搞十次也是搞,所以只要確定有被唐中堅搞過,孫健就不會選擇原諒妻子。儘管不會選擇原諒,但如果妻子不想繼續墮落的話,孫健會盡量幫妻子逃離唐中堅的魔爪。這就爲什麼他會答應柳蘭去辦公套房那邊查看。
當然,在幫完妻子後,孫健會選擇離婚,並帶走女兒。
對於一個差點將他傷害得體無完膚的女人,他確實沒有必要留戀了。
只是,爲什麼每每想起妻子賢良淑德的一幕幕,孫健會覺得胸口非常疼,疼得讓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他更覺得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當孫健想到妻子有被唐中堅搞過,而又在家裡表現得賢良淑德時,孫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淚腺。他幾乎可以肯定妻子有被唐中堅搞過,更確定妻子在家裡的表現不會是裝出來的。裝一兩天的賢良淑德沒問題,但怎麼可能裝四年多?
想着妻子幹家務幹得渾身是汗卻還面帶微笑的場面,孫健急忙擦了擦眼角。
深吸一口氣,孫健自語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安撫完自己,心裡還是非常難受的孫健踩下了油門。
孫健的目的地並不是店鋪,而是白薇住處。
晚上白薇沒有過來,孫健沒有多問,更沒有打電話給白薇。要是孫健沒有猜錯的話,白薇應該是在生他的氣。白薇生氣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和妻子看上去已經重修於好,而他還在家裡和白薇說過就算白薇告訴他妻子,他妻子也不可能選擇離婚。哪怕孫健那時候是想表達自己絕對會繼續查下去的決心,但絕對還是傷害到了白薇。
爲此,他必須去找白薇才行。
白薇一開始雖然是在害蘇柔,可自從那次白薇獨自去老周家救蘇柔後,孫健對白薇的好感變得越來越強烈。尤其是當李雪琳已經墮落時,孫健更確定離婚後會和白薇結婚。
二十多分鐘後,孫健站在了別墅大門前。
看着白薇那連燈都沒有亮起來的臥室,掏出鑰匙的孫健打開了大門。
白薇幾乎沒有朋友,也沒有夜生活,平時都比較早睡,所以怕吵到白薇的孫健開門關門幾乎都沒有發出聲響。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孫健想給白薇驚喜。
走到白薇臥室前,孫健輕輕推開了虛掩着的門。
孫健原以爲白薇會在牀上,可透過淡淡月光,孫健發覺牀上並沒有人,只有明顯是隨便丟在牀上的連衣裙以及文胸。
見臥室裡沒人,孫健倒是有些擔心了,他想起了白薇曾經提過的前任。要是孫健沒有記錯,白薇說過她對前任還是有感情,所以要是前任回來找她的話,她很可能會答應。這兩天白薇心情絕對非常不好,所以要是前任又突然回來找她的話,她很可能會和前任跑去開房。
想到此,孫健掏出了手機。
不過在看到白薇的手機就在梳妝檯上時,孫健收起了手機。
牀上的連衣裙文胸表明白薇應該換上了睡裙,梳妝檯上的手機表明白薇沒有出門。結合這兩點,孫健知道白薇應該還在別墅裡。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吹風,更喜歡像個傻瓜般望着夜空,不管有沒有月亮星星。所以猜到白薇此時應該是在天台的孫健走出了臥室。
別墅一共三層,孫健從來沒有去過三層。不過當他走到第三層時,見門上都掛着鎖,猜到第三層應該是白薇二姨放東西的地方的孫健就往天台走去。
走上天台,孫健除了看到花卉外,他還看到了玻璃長桌、靠背椅以及一個鳥巢掛椅。孫健以前有想過買鳥巢掛椅,我覺得給女兒當鞦韆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因爲買來沒有合適的地方放,所以他纔打消了這念頭。
環顧一圈,孫健並沒有看到白薇。
就在孫健打算下樓尋找白薇之際,一雙有些冰涼的手突然捂住了他耳朵,隨後他感覺到兩團軟肉壓在了他背上。
附到孫健耳邊輕輕吹口了氣,白薇道:“大笨蛋,猜猜我是誰。”
或許是因爲微風吹拂的原因,白薇的髮絲碰觸到了孫健的臉,所以聞到淡淡髮香的孫健道:“小妖精。”
“是誰家的小妖精呢?”
“不是誰家的,而是我的,”說話的同時,孫健反手摟住了白薇腰肢,“小妖精,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白薇笑道,“你是大笨蛋啊,總有時候會氣到我的。但只要你心裡還有我,會在我哭得很兇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