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嶽

慕青峰在解決完平安鎮的事情以後,情緒明顯的得到了緩解,所以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這邊的南嶽軍全軍覆沒,自己和慕重山他們到達的消息應該還沒有泄露,下一仗的勝算應該很大。

“公子,我們這一路就這麼打下去麼?要知道我們畢竟只有這百十號人物,就算西陵鐵騎再厲害,也不能以一當千啊。”慕重山沒有被剛剛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他覺着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大統領,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西陵鐵騎怎麼就不能以一當千,你看剛剛我們不是把他們殺了個丟盔卸甲麼?”嚴逯大大咧咧的說到,慕重山只是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就讓他噤若寒蟬,其實嚴逯也知道,自己這些人要是野外碰到嚴陣以待的步兵方隊,絕對討不了好處,他也就是過個嘴癮而已。

“這次戰鬥我們不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留幾個活口把我們到來的事情宣揚出去,讓他們調集重兵圍剿我們,西陵這麼大,我們要是一家一家的跑恐怕會累死自己。”慕青峰可沒有打算直接這麼打到榕城,當自己出現在西陵的消息傳出去以後,想必南嶽王的軍隊一定會注意到自己,畢竟當年自己在大涼州和南宮瑾瑜的仇怨客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算算日子,大哥應該把安陽公主的血書給傳遍天下了,我想現在的南宮瑾瑜一定是如坐鍼氈,這樣也好,一旦證明了自己不是正統,想來陵王的處境就會安全的多,說不定陵王會被當做讓西陵臣服的籌碼而好好的保護起來。”儘管慕青峰不承認,可是慕重山還是從他的所作所爲之中嗅到了一絲關心的味道。

事實正如慕青峰所料,自己的大哥白譙明在得到血書之後立刻召集周圍的諸侯會盟,當沾滿先皇鮮血的血招展示在衆人眼前的時候,大家都對南宮瑾瑜犯上作亂的行爲義憤填膺,尤其是剛剛當上東陸王的朱策國,立馬錶示和南宮瑾瑜勢不兩立,在無數人員的推動下,討伐南宮瑾瑜的聲音越來越浩大,大有結成盟軍的趨勢,當諸侯會盟這個消息傳到大夏的京都之後,還在御花園和自己妃子調笑的南宮瑾瑜直接呆在當場,等他反應過來,直接一巴掌把聶鶯兒給打倒在地。

“你不是說把老不死的所有子女都殺乾淨了麼?這個安陽公主還有這血詔是哪裡來的?”南宮瑾瑜暴跳如雷,自己的計劃這下被全盤打亂了。

聶鶯兒捂着遊戲紅腫的臉頰一言不發,這件事情確實是自己的失誤,本來以爲安陽公主小小的年紀不可能逃出生天,哪裡知道這個小丫頭成爲了自己最大的禍患。

與此同時,第二個消息也是震驚了大夏,雖說比不上南宮瑾瑜謀反那麼驚天動地,但是也成爲了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原來北燕新進的英王慕青峰,居然是陵王戰隅疆的親生兒子,據說陵王府失傳已久的家傳玉佩就在慕青峰的懷中。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和現實聯繫在一起,在他們看來慕青峰就應該是陵王戰隅疆的兒子,因爲在他們的眼中,四王之中陵王戰功赫赫,是當之無愧的四王之首,新晉的王爺之中屬慕青峰能征善戰,他們之間要是沒什麼關係纔會讓人感到奇怪,至於陵王被抓走的消息,由於南宮瑾瑜沒有公開,大家暫時還不知道。

當慕青峰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趕到下一個鎮子的時候,正如他所料,南嶽王府軍隊還沒有到達,只是看着這高大的城牆,慕青峰有些懷疑的問道:“慕統領,這是鎮子,我怎麼感覺它和以往的南臨城差不多呢?”見慣了平安鎮和上平鎮的大小,慕青峰有些轉不過彎來。

“額,回稟公子,這確實是我們西陵的鎮子,只是它和安平,上平不同,這個鎮子叫做定平鎮,因爲它的位置處於我們西陵一個非常關鍵的交通集結點上,來往的人馬非常的多,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要知道王爺沒有被抓之前,還想把這個定平鎮改名爲定平城呢。”慕重山對於這個地方到不陌生,每次陵王東巡的時候,這裡總是第一站。

定平鎮的士兵看到城下這裝備精良的騎兵,頓時嚇了一大跳,要知道最近西陵地界可是不大太平,先是王爺被抓,然後就是南嶽王府的軍隊大肆進攻,身爲邊陲重鎮的定平鎮早就草木皆兵做好戰鬥準備了,好在慕重山走在第一位,守衛的士兵認識這個陵王府的大統領,於是趕緊打開了城門。

“下官康嶽,見過大統領,大統領這麼風塵僕僕的趕來,可是前方出現了什麼變動。”聽到慕重山來了,剛剛還在縣衙愁眉苦臉的康縣令立馬乾了過來,定平鎮城池很大,兵員也不少,可是就是沒有能都獨當一面的大將,慕重山的到來讓康嶽吃了一顆定心丸,哪有不趕緊接待的道理。

慕青峰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個胖的不像話的縣令。講道理慕青峰到現在爲止見過不少的地方父母官了,每個地方的縣令都給自己一個精明強幹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定平鎮的縣令康嶽,慕青峰就有種貪官污吏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感覺。

康嶽長得非常的白,不同於一般的大夏人,再加上他的身材不高,剛剛跑過來的時候慕青峰還以爲一個花皮球向自己滾來呢,但是慕青峰從他不大的眼睛裡邊看到了不同於常人的精銳目光,這個看似笨重的康縣令一定不是一個酒囊飯袋。

“公子莫怪,這個康縣令長成這個樣子可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結果,而是他們祖上就是這個體型,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代都改變不了,當年王爺第一眼看到這個康縣令,就認爲他肯定是個貪官污吏,可是把定平鎮的賬目還有斷案記錄拿過來來一看,卻發現做的是天衣無縫,康縣令執掌定平鎮十數年不曾出現過一起冤假錯案,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而且這個鎮子的繁榮景象公子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就不要問我爲什麼我們西陵會找這樣的人當縣令了。”慕重山解釋的很從容了,看來不是一次兩次了,其實也對,畢竟定平鎮處在交通要道的樞紐之中,除了西陵,其他地方的人來的也不少,幾乎每個上的了檯面的人都對着笑面佛一樣的縣令有疑問,只是慕重山沒有那個心思已解答罷了。

康嶽也不惱,靜靜的看着慕重山給慕青峰解釋,他好奇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要知道在西陵舉足輕重的大統領慕重山,居然落後這個年輕人一個身位,這種情況康嶽只在一種情境下見過,那是當年陵王戰隅疆來的時候,他們現在的站位和當年分毫不差。

“康縣令,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北燕的英王,也是我們現在的陵王世子,慕青峰。”慕重山特意加重了陵王世子幾個字。

康嶽不愧是執掌定平鎮十幾年沒有出過紕漏的人,略一思考就有些激動地說:“世子的母親王妃江雲縈?”

這下輪到慕青峰和慕重山驚訝了,自己的身份還沒有介紹完畢,這個胖縣令居然猜到了?

“世子和統領莫要驚訝,以統領的性格肯定不能信口開河,隨便找個人來當什麼世子,而王府中多年也沒有傳出王爺再喜得貴子的消息,所以眼前的世子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當年傳說陣亡在北疆戰役裡的上任王妃江雲縈的遺腹子,世子在上,請受康嶽一拜!”說着說着,康嶽真的跪了下去,這讓慕青峰有點措手不及,就算自己是江雲縈的兒子,康嶽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吧?

“世子有所不知,我康嶽對自己的相貌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大家第一眼看到我是什麼樣的印象,所以王爺第一次見到我,對我不信任的情況下官早就習慣,可是王妃當時也在身邊,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因爲我的相貌和身形產生厭惡之感,反而讓我把安定鎮這幾年的斷案記錄和財政明細拿出來,就是因爲這樣,我纔得到王爺賞有了識出人頭地的機會,我本來想當面感謝王妃,哪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今天看到了世子,這三個頭無論如何我也要磕的,算是報答王妃當年的提攜之恩。”說完康嶽毫不猶豫的磕了三個響頭。

慕重山撓了撓頭,好像當年是這麼回事,王爺看到康嶽的樣子簡直差點爆發了,要不是王妃江雲縈及時出言制止,恐怕早就沒有康嶽這號人物了。

“不知世子這次來對於南嶽王府有什麼打算,要知道我們定平城算是城堅池深,但是要是面對的敵人太多,恐怕也討不得好處啊。”就算慕青峰聲明在外,康嶽還是選擇眼見爲實。

“這個事情我自有主張,只是恐怕得勞煩縣令大人唱一齣戲了。”慕青峰看着康嶽滿身的肥肉,若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