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被問起締結靈約的事之時,靈兒的心情十分複雜,不過她似乎打定了注意,讓蘇凌風來抉擇。
白衣道人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兩指探出,點在靈兒的眉心,將締結主主靈約的法訣傳授於她。
然而,得到法訣的靈兒,並沒有任何的愉悅,因爲締結靈約似乎對蘇凌風並沒有足夠的吸引力。
而這卻關乎自己的性命,三年,她真的能成功締結靈約嗎?
“啊…”
蘇凌風從痛苦中醒來,在鏡心法的空間,他修煉了兩天的時間。而在外界,只是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風哥,你歇會兒吧,欲速則不達。”靈兒趕緊跑過來,給蘇凌風擦拭汗水,關切道。
“沒事的,靈兒,我還頂得住。”蘇凌風喘息着說道。
白衣道人見狀,心生狐疑,難道他在鏡心法空間,整整修行了三天的時間?
簡直是個妖孽啊!
鏡心法對精神的衝擊十分巨大,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修煉一次,否則,可能會對有神魂有不可挽回的損害。
不過,只要不強行修煉,一般不會損害神魂,因爲神魂會出於自我保護,想要再度進入鏡心法的修煉狀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凌風小友,你這次是否有進步?”白衣道人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眼前這位少年能夠堅持那麼長時間。
“勉強有些進步,六情夢體,還有最後一個。”蘇凌風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而在白衣道人眼裡,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不,不是炫耀,妖孽的世界,我們不能妄加猜測,白衣道人這樣告訴自己。
“咳咳…老道把曉夢鏡心法交給你,看來是很正確的選擇。
說來慚愧,若不是小友以乾坤鏡心法相激,讓我升起了攀比之心,不願被人小覷,我可能不會將千葉宮最好的鏡心法,傳授於你。”白衣道人笑着說道。
蘇凌風此時心中充滿了感激,同時,也爲白衣道人的這份坦蕩所折服。
正如實力強的不會向實力弱的低頭,長輩我不會向晚輩承認錯誤。
可是白衣道人卻如此坦然地說出來,讓蘇凌風佩服不已。
“前輩,卍星令您帶走吧。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我記得您說過,帶走的不僅是卍星令,還有千葉宮的分殿?…”蘇凌風問道。
“嗯,是的,你想問什麼?”白衣道人看着蘇凌風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奇怪道。
“我是想問,如果前輩將卍星令和分殿帶走,那這個空間和這裡的靈氣是否也都不存在了呢?”
卍星令和千葉宮分殿對他而言,沒什麼吸引力,但是這裡靈氣充沛,剛好是他現在所需要的最佳修煉之地。
“小友既然想要,我可以將空間和靈氣都留給你。”白衣道人微笑道。
對白衣道人而言,蘇凌風有絕佳的修行天賦,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更容易讓人銘記。
“多謝前輩,前輩大恩,以後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全力以赴。額…敢問如何尋找前輩?”
蘇凌風畢恭畢敬地拜謝了白衣道人。
“我只是千葉宮的老管家,哪裡有我千葉宮的一樹一葉,哪裡就有我。
這片空間,在靈氣耗盡的時候,就會消失。所以一定要在此之前離開這裡。
藉助這枚卍星令,可以進行短距離傳送,不過只能到達你曾經到過的地方。
蘇凌風小友,靈兒丫頭,我們有緣再見了。”
白衣道人說完,身體逐漸變得虛幻,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彷彿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蘇凌風發現手裡多了一個圓形的金屬,正是和卍星令一模一樣的金屬。
“他怎麼沒有把卍星令帶走,不是說…”靈兒驚訝道。
“不,這不是原來的卍星令,而是一枚新的卍星令,也許是前輩故意留下的。”蘇凌風感應不到與這枚卍星令的聯繫。
至於之前的卍星令,隨着他同意將之歸還給白衣道人,他就再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了。
既然白衣道人都離開了,想再多也只是猜測。
“靈兒,這枚卍星令由你保管吧。”蘇凌風將卍星令放在靈兒手中說道。
靈兒將卍星令拿在手中,開心的不得了,這可是蘇凌風讓她代爲保管的第一樣東西,怎能不讓她興奮。
“靈兒,我保證,一定替你找到頂級的化形果,讓你化爲人形。”蘇凌風兩隻眼睛滿是堅定,望着靈兒認真地說道。
靈兒搖了搖頭,“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這個,而…而是我…”
蘇凌風心急不已,等了半天,靈兒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回事?有話就說啊,你不說的話,那我不管你了…”蘇凌風故意激她。
“我還有三年的時間,如果不能和你…和人類締結靈約,就會魂靈破散,慢慢…死去。”靈兒聲音中充滿了悲傷,鼓足了勇氣,閉着眼睛竭力吼出聲來。
說完這些,靈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顫抖,嗚嗚地哭泣着…
蘇凌風聽了靈兒的話,感覺如同五雷轟頂,他從未想過眼前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竟然在心裡藏着這麼大的秘密。
這份痛苦和煎熬,怎麼是一個如此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能承受的呢?!
“對不起,靈兒,是我不夠關心你,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痛苦!”
蘇凌風此時懊悔萬分,自責不已,心如刀絞,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抱住靈兒。
“你不是說可以締結靈約嗎?我…我和你締結靈約,這樣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好不好?”
不知爲何,看着靈兒哭泣,蘇凌風只覺得心都碎了,小心翼翼地柔聲道。
靈兒瞪大了泛紅含淚的眼睛,看着蘇凌風,心裡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是好。
“靈兒,給我說說你的經歷好不好?”蘇凌風見靈兒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開口問道。
靈兒點了點頭。
從逃到小孤山……到受重傷而只能沉眠……再到母親爲救她而返回族中,一直未歸……再到締結靈約的細則……最後到白衣道人傳授她的靈約法訣……
“想不到她受了這麼多磨難,只可惜沒有凌虛化形果,否則根本不需要和人類締結靈約,而是以人類的身份生存下去。”灰毛大狼此刻傳音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締結靈約,可是主僕形式的兩種靈約,對靈兒以後的成就會有阻礙。
而主主靈約…我要走的路恐怕佈滿靳棘,所以我擔心…”蘇凌風猶豫道。
他怎麼會不猶豫,他爲了尋找父母而努力修行。蘇凌風曾經問過狼叔,雖然他言辭推諉,不願告知實情。
但是他能聽得出來,恐怕這條路充滿兇險,甚至看不到希望。
他又怎麼忍心讓靈兒跟着他一起受苦,何況還要同生同死呢。
“靈兒,我真的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但是我…我可能無法答應你。
不過,我保證,如果三年內你沒有和別人締結靈約,我一定和你締結…僕主靈約。”
蘇凌風最終做出了決定,他越接近父母的足跡,危險就越大,離死亡可能也就越近。
“不!我要和風哥一起,尋找你的父母。”靈兒搖頭,態度極爲堅決。
“靈兒,你又何必…”
“哥,我本就剩三年的壽命,如果能和你同生共死,我此生無憾。
如果你覺得締結主主靈約,我會成爲你的累贅,那我寧願魂靈潰散而死。”
靈兒打斷蘇凌風的話,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蘇凌風此刻十分糾結,看着靈兒的表情,他最終下定了決心:
靈兒,那就締結主主靈約吧!
“謝謝你,風哥!”靈兒激動不已,哭着笑道。
靈兒口唸法訣,手捏奇異的印訣,頓時,靈兒衣裙舞動,苗條的玉體上散發着奇異的金色光芒。
之所以說奇異,是因爲金色的光芒體上泛着黑色的光暈,看上去極爲詭異。
更詭異的是,金色的光芒順着靈兒的玉體流了下來,在地上形成兩個詭異的黑金色圖案。
圖案似是一個怪物的臉譜,猙獰而又張狂,凶神而又惡煞,不停地蠕動着,看上一眼,便讓人汗毛直立,心驚膽顫。
同時,怪物的眉心延伸出黑金線,互相鏈接起來。
靈兒彷彿也感應到這一詭異的變故,眉頭微皺,身體都有些顫抖。
“沒關係的,不用害怕。”蘇凌風出言安慰道。
然後,兩人同時走進圖案之中。
“轟隆…”
二人所在的頭頂想起一聲驚雷,繼而晴天霹靂,霹向他們所在的山頭。
“大哥,這雷鳴閃電,有些不尋常啊。”在瀑布崖壁上的瀑巖虎獸嚇了一跳。
“肯定是什麼寶物出世了,看來那小子快出來了。”瀑巖虎獸大哥眼神兇厲,沉聲道。
萬里之外,一座山洞裡。
一個滿臉橫紋的老嫗,眼角的皮膚動了動。若不是因爲她動了,任何人看到她都會以爲她已經死了。
此時她睜開了雙眼,微微擡頭看向虛空,用蒼老沙啞的聲音說道:
戮神之子出世,天下大亂,要變天了,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