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在黑暗邊境酒吧生活的那段日子可是煩悶得厲害,每日就看看電視,到外面喝酒,等着莫一凡來找她。一開始她目標明確,要莫一凡來找她去找摸金寶藏,查看是否有魔神的存在。可莫一凡一直沒來,她慢慢地忘記了目標,變成一種簡單的渴求,那就是莫一凡來陪陪她。
只要陪陪就好了,說說話,或者鬥鬥嘴,打打架之類。她實在不想一個人了。和周圍的人合不來,哪怕是吳福氣也不行。曾經有一次,坐在酒吧喝酒,吳福氣的一個小弟來搭訕,她不耐煩了,一巴掌把那小弟打了個半死。就只是一巴掌揮出去而已,她沒有控制力道,那小子沒死就謝天謝地了。
於是,那刻開始,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怪物,不願意靠近她,哪怕她再漂亮。吳福氣懂得武學,本可以不怕,但鑑於自己小子被打,他對滕玉這千年古屍又沒啥好感,他就不想搭理。
所以滕玉不僅是一個人,還得忍受別人的怪異目光。過得有多麼辛苦,她一個曾經是公主的女孩子,可想而知了。
莫一凡簡單聽吳福氣說了她的情況,再看到她時,那股憂鬱的眼神,他覺得很對不住。現在看着滕玉,自也是非常憐惜。滕玉暈機,小小吐了些後,莫一凡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小嘴。
“不、不用你這樣!”滕玉臉紅了,微微撇頭。
莫一凡淺笑,又拿出一瓶礦泉水,說道:“來,漱漱口。”
吐過後嘴裡肯定不舒服,滕玉沒有客氣,接過水含了幾口,吐出來,這下子舒服多了。莫一凡又拿出點酸的東西,說道:“吃點,不用那麼糟糕。”
滕玉一愣,詫異地看着莫一凡。覺得莫一凡好像提前知道了她會吐一樣,都把東西給她準備好了。
莫一凡淺笑,說道:“我當然瞭解你啦,我可是帶你出來的人,明白你的體質和習慣,以及經歷。現代這種坐飛機啊,前幾次坐,不適應是正常的。所以就給你準備好啦。”
“幹、幹嘛這麼關心我。”滕玉嗔道,有點脾氣,但心裡覺得暖暖的。
莫一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我啊,就相當是你的監護人好不好。我要不關心你,那就太不負責任了。”
“監護人?”滕玉不懂耶。
莫一凡笑道:“就是指親人,要照顧好你的親人。”
滕玉一怔,親人……她從來想過自己中了那邪術後還會有親人。親人都死光了好不好。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感動,想哭了。哎喲,這個公主的心其實善良柔軟,別人對她好,又在她內心孤獨的時候,很容易進入了她的內心。
但是畢竟有些傲嬌,又覺得莫一凡那性子不正經,她哼道:“你纔不是我的監護人呢,你這麼年輕,哪能當我父母呢!”
“誰說監護人非要是父母啊。”莫一凡笑吟吟的。
滕玉又哼道:“那也不可能是哥哥啊,我不要你這樣的哥哥。弟弟……呸,我沒有這麼沒用,要弟弟照顧。”
莫一凡嘿嘿笑了幾下,說道:“那就丈夫啊,丈夫照顧妻子更是天經地義的啊。”
“你……”滕玉又是氣着了,這傢伙變着法子佔自己便宜呢!
她要打莫一凡,但是莫一凡抓着她的手,說道:“好了,滕玉,有正事要辦,你不舒服要多休息。這次的事情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來,我揹着你,這樣就可以多休息一些時間。等和別人匯合,就要辦正事了。”
“什、什麼呀!”滕玉見莫一凡說得這麼正經,又不好意思罵人了。可是,她哪裡好意思讓莫一凡背啊,太曖昧,太尷尬啊。
但是莫一凡堅持,已經彎下腰來,主動把她拉過來,託着她兩條美腿,甚至是臀部揹着她走了。
“你、你……你這樣我會殺了你的!”滕玉覺得自己被冒犯得太厲害了,一直罵着莫一凡。
可是,她又沒有推開莫一凡。如果她要推開,憑她的實力,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果然又是口是心非了。
莫一凡笑吟吟的,壓根不理會她的生氣。其實也沒必要這麼做,只是看到滕玉那別具一格的漂亮樣兒,他想親近親近,男人本色嘛。
滕玉嗔罵一會後,知道莫一凡臉皮比豬皮還厚,罵也沒用,就不罵了,相反,還微微趴在莫一凡背上,靠着莫一凡的肩膀,安靜下來。
在這喧囂的都市,在這萬家燈火的繁華之夜,實際上滕玉的內心孤獨得很。她是數千年前的人,來到這裡,即便再怎麼努力,也是融入不了的。知道她本質的人,害怕她,忌憚她。不知道她本質的人,她要守住秘密。有着這樣的東西壓在心裡,苦不堪言。
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具咒怨古屍,等於是長生不死了的。這種日子,她如何能過得下去,還不如死去或者沉睡。
“莫一凡,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滕玉安靜好久後,腦袋已經靠在莫一凡肩膀上,突然喃喃地說道。
莫一凡聽着,輕聲道:“什麼事?”
滕玉猶豫幾許,說道:“等我找到魔神像,如何不能把我變成常人,你就殺了我。”
莫一凡一愣,扭頭看着滕玉,那晶瑩的臉龐,粉嫩的朱脣,近在眼前,他眉頭挑了挑,有些受刺激了,好像親一口。滕玉注意到這個,面色緋紅,微微挪開了些距離。
“爲什麼要死?”莫一凡卻是沒有躲避,問她道。
未等她回答,莫一凡就知道了她的心思,說道:“因爲你害怕孤獨,沒辦法那樣煎熬地活下去?”
滕玉沉默。確實是這樣。她不是什麼魔頭,沒有徵服世界,消滅人類的豪情壯志。救濟天下的仁心也沒有。沒有生活的目標和意義,迷茫得如一具行屍走肉,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莫一凡都明白她的心思,說道:“找點生活目標,找個能陪伴你,讓你牽掛,可以爲了他而活着的人啊。”
這一點莫一凡是深有體會的。就比如說他,有徐有容、水清柔這些要照顧,活得很有動力。
滕玉卻是慘然笑笑,說道:“說得容易,天下之大,誰能容我這樣的怪物?”
莫一凡看着她不說話,她覺得曖昧了,心慌道:“幹、幹嘛這樣看着我?”
莫一凡淺笑,說道:“你說的那個人,近在咫尺啊。”
呀……滕玉嚶嚀一聲,心跳得厲害了。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做自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