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可以，”月長白麪色不改，深邃的眼神彷彿透過我，掃視着我背後的世界，
“但內力不夠，氣息不穩，招式散漫。”
我內心掠過一絲失望，緊接着是巨大的欣喜。
這是想傳授我武功嗎？
我雙手作揖，深鞠一躬：
“晚輩周瑞霖謹遵莊主教誨。”
她又道：
“你練武時間太短，訓練體系不善，自然難成大器。
但我看你骨骼奇秀，氣息凝練，又是習武的奇才。
照你的天賦造詣，目前卻只是這點本領，真是可惜了。”
說罷，走到我身前，不急不緩地掃視了一圈，道:
“你的師父應該是柳江吧。他武藝確實好，但教人卻有很多疏漏，過於急功近利了。”
我十分詫異，莊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根據這短短几招，看出我師父是誰。
不過相較於一眼看出我的來歷，這也顯得不足爲奇了。
她灰色的眼睛掠過一絲狡黠，微微笑道:
“外面戰爭還要持續很久，既然你們住在這裡，那就當這裡的弟子，我親自授你們武功。”
我心中大喜。
有了這世外高人的點撥，顧清和我定能大有長進。
我們行過拜師禮。
“師父今日之教誨，我等牢記。授術解惑之恩，永生難忘！”
她意味深長道：“不必謝我，緣分使然，你我必相識。”
晚上，我們被帶到涼亭用膳。
之前照顧我的那個女子叫染兒，見我來了，十分驚喜。
“瑞霖，你如今成爲了莊中正徒，我們就是姐妹！”
說罷，又羨慕地咂咂嘴，狡猾地瞅着我，
“你幸運啊，莊主竟願意親自教你們，這莊上只有武藝最強的弟子纔有這待遇。”
涼亭裡擺放了很多菜餚，大多數我前所未見。
身旁的弟子們熱情地向我介紹着:
“這是雪蓮芋頭，這是冷炙羊肉，這是.......”
他們當中，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靜靜地坐着，一言不發。
那人與我年齡相仿，白皙的臉上帶着深深的憂愁。
他彷彿在凝神思考，輕輕皺着眉頭，讓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孔顯得格外冷峻。
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情緒顏色，有着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深沉。
“那個男子是誰？”我湊近染兒問道。
她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
“他？叫雲辰，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反正從小就被莊主帶回來了。這人性格孤僻，還有點桀驁不馴，一天天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夕陽西下，遠處雪山皚皚，輝映着晚霞。
涼亭內飯菜已吃了大半，大家嬉戲起來。
“瑞霖，你咋這麼幸福？有顧清這麼俊俏的小夥子當你弟弟！”
說話的是一個灑脫的女孩。她大大咧咧，正舉着酒壺往嘴裡倒。
“哎呀呀，你們還是少喝點酒吧！”我汗顏道，生怕她等會熱情過頭，讓我也喝。
迄今爲止，我與酒的交集只有兩次，一次是在世子府，另一次是世子來我們府做客。
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後來發生了什麼一點也記不起來。
而第二次則讓我印象深刻。
只是蘸了幾杯，就敢在河水裡把世子壓在身下，口出狂言。
那天的場景就算是現在回憶，都讓我尷尬無比。
幸好第一次喝醉後我睡到了牀上，沒有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點點酒算什麼？壓根喝不醉我！”
那姑娘氣勢洶洶，又往嘴裡猛到幾口。翹着腳，踩在一旁的石凳上，
“顧清，你也喝點不？像你這麼好看的人，酒量也不會差。”
晚風掠過顧清束起的長髮，他的眉宇被月色襯托得格外皎潔。
我幫他推脫了一番，結果反而引起了大家的不滿，紛紛起鬨，罰我們數杯。
我臉色難堪，看着杯中清澈的釀酒，騎虎難下。
“阿姐不會喝酒，還是讓我替她被罰吧，多少都可以。”
我轉頭望向他，
他的耳垂線條優美，自帶清冷之氣，又隱隱綽綽帶着點淡紅。如同高山之雪下的一潭暖流。
我看得入了迷，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拿起我的酒杯，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