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的五千水軍,在白河上游一個叫羊角灘的地方,花了三天的時間,用填滿砂石的布袋,築起了一道攔河大壩。白河下游頓時不可行船,河水深的地方也不過齊腰而已,百姓不需任何工具就可涉水過河,水面清澈見底,一羣羣的魚兒驚慌失措,在大片的沙灘之上,時常能撿到大魚。
關羽水軍在羊角灘隱蔽了七天,第八天中午,有斥候來報,下游人喊馬嘶,曹操的大批軍隊要渡白河。關羽知道戰機已到,一聲令下:“取出布袋,開閘放水!”
五千勇士立即登上戰船,打開水閘,取出布袋。積存了七天的河水,猶如歸山猛獸,咆哮而下,洪流翻滾捲起層層波濤,涌向正在渡河的曹軍。關羽立在船頭一聲下令:“鬆開纖繩,起錨出發!”一百多隻木船順流而下,撲向曹操渡河大軍。
張飛三千步兵也殺將過來,與先渡過白河的曹仁混殺了一陣,正殺得起勁,忽見許褚從水中爬上岸來,張飛丟下曹仁,便與許褚交鋒,許褚不知張飛來了多少兵,不敢戀戰,抵擋了十餘回合,便奪路而逃。
此時關羽水軍也殺到了,曹軍被關羽、張飛的夾擊打得暈頭轉向,死傷無數,加上又被大水沖走大批涉水的士兵,使得傷亡數字飆升,曹操只得鳴金收兵,就地安營紮營。
關羽、張飛兵合一處,燒燬戰船,尾隨劉備大軍而去。行至長阪坡,見橋頭之上,一員大將橫槍立馬,乃常山趙子龍也。子龍見到關張二人來到,拱手相迎,說:“雲長、翼德,主公令吾在此等候二位,主公有令:翼德在此守一日。離此地一日路程有一片樹林,雲長與吾退守樹林,伺機阻擊曹操。”
張飛受命獨守長阪坡。留下張飛獨守,也是劉備在“龍捲風”行動計劃的一環,修改計劃時諸葛亮提出異議,劉備堅定拍板定了下來,當然,張飛是不知情的。張飛知道要在長阪坡設伏,在日常的訓練中,劉備再三強調過這一點,而且在劉備的指點下演習過多次。張飛的三千人馬,不用張飛下令,就照平時演習時的那樣,當道紮下營寨,佈下火陣機關。地形早就熟記於心的張
飛只是派出幾路斥候,就去睡大覺了。等了一天未見曹軍到來,又等了一天仍未見曹軍到來,張飛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能夠多拖延一天,百姓的安全就更有保障。
卻說曹操在白河渡口追擊劉備軍,反被諸葛亮用水計所敗,損失慘重,軍心也受到重創。曹操心情很是鬱悶,想起他的謀士郭嘉,如若奉孝在此不至這般慘敗。曹操鳴金收兵後,又移師樊城,在這座空城駐紮了下來,傳令許昌的賈詡、程昱、荀攸等二十多謀士前來中軍聽調,只留荀彧在許昌坐鎮籌劃。
曹操在樊城逗留了二天,待白河之水平復後纔派人四處尋船過河,尋了一天,只尋到二十餘隻大小不一的木船,大軍過得河來又花了一天的時間,所以曹軍趕到長阪坡時已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曹操領着夏侯淵、曹仁、張遼、張郃,許褚、徐晃、張燕、焦觸、張南、馬延、張鎧等將領來到當陽橋前,看見張飛瞋目立在長阪橋上,曹操又恐是諸葛亮之計,下令諸將莫要近前,紮下陣腳,一字兒擺在橋西,令張燕先探個究竟再說。
張燕綽號“賽張飛”,豹頭環眼黑臉膛,手中一杆丈八蛇矛槍,胯下烏雅馬,前來與張飛搦戰,張飛出陣一瞧,來人與自己還有幾分相像,按照張飛的性子,一槍將來人挑下馬來完事,但事前劉備有交代,儘量地拖延時間,確保百姓安全轉移。張飛勒馬大喝:“來者何人!”
張燕也勒住戰馬:“吾乃聞名天下的‘賽張飛’,姓張名燕是也。”
張飛大笑道:“原來是黑山賊張燕。看汝的模樣跟吾有些相像,倒不如吾收汝做個乾兒子吧!兒子,還不下馬與老子敘敘父子情。”
張燕惱羞成怒,欲拍馬一戰,張飛笑哈哈地問:“汝今年貴庚?”
張燕不知張飛何意,暫且收攏馬繮,答道:“三十有四。”
張飛搖頭:“汝爲何與吾同歲?不合理,不合理。”
張燕問:“何故?”
張飛挑釁道:“汝是吾兒子,豈有兒子與老子同歲之理?”
張燕怒而拍馬挺槍照張
飛前胸刺來,張飛早有防備,回身一閃,緊接着回手一槍,結束了“賽張飛”的性命。跟隨張燕的數百曹軍,嚇得搶過張燕的屍首轉身就跑,張飛也不窮追,立馬長阪橋頭,睜圓環眼,氣吞萬里。
曹操在青羅傘下目睹張飛英姿,猶如一股寒流襲來,不寒而慄。想起當年在白馬坡前,關雲長說過,其三弟張飛,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今日看來,並非有虛。
曹操正在思慮間,只聽得張飛一聲大吼:“吾乃燕人張翼德,誰敢與吾決一死戰?”聲如巨雷,曹軍陣中,盡皆戰慄。曹操急令親兵收起傘蓋,張飛見之,睜目而吼:“張翼德在此,誰敢與吾決一死戰?”又如一聲巨雷,曹操內心一震,頓萌退意。曹軍陣中已有散亂腳步,人心浮躁。只見張飛挺槍大叫:“戰又不戰,退又不退!”聲音還未落地,曹操身邊的夏侯傑驚得魂飛魄散,撥馬便逃,這一逃不打緊,造成的多米若效應,摧毀了曹軍的心理防線,曹操本人也不自覺地撥馬轉頭,奪路而走,三軍將士不用誰來發令,紛紛往西而逃,人如潮退,馬似山崩。人們常說,“兵敗如山倒”此情此景,再恰當不過。曹軍中自相踐踏者、丟盔卸甲者、哭爹喊娘者不計其數,將找不到兵,兵見不到將,亂象紛呈,毫無戰鬥士氣可言。
再看張飛張翼德,橫槍立馬於橋前,猶如猛虎下山之勢,有似天神不可撼動之威,盛氣凌人,氣勢如虹穿九天!
曹操被張飛的神勇氣概嚇得魂不附體,冠簪盡落,披髮而逃。聽得背後人馬急急趕來,失魂落魄的曹阿瞞恨不得爹媽多生一條腿,縱馬狂奔。許褚、張遼費好大力氣才追趕上曹操,許褚拉住馬前環轡,曹操險些落下馬來,愴惶失色下,口中念道:“吾命休矣。”
許褚說:“張飛只一人在橋頭,我乃百萬之衆,何足懼哉!請丞相發令,阻止潰逃,整頓軍馬,殺將回去,吾定爲丞相力擒劉備!”
曹操此時神色稍定,吩咐許褚、張遼重整人馬,敗退的各路將領此時亦回過神來,命令部隊再次往東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