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恭維地說道:“文和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皇叔麾下真是人才濟濟呀!”
賈詡自豪地說:“是的,吾家主公麾下,戰將如雲,謀士如雨。吾家主公以仁義治天下,從者絡繹不絕,紛紛附之,何故?皇叔德高望重,人心所向。自江夏整軍之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到之地,百姓夾道歡迎,敬重皇叔如若上天。今日吾大軍抵達交趾,無意兵戎相向,只要士燮願意歸順皇叔,以後的事情都好說。不知文休前來是何使命?”
許靖沒有回答賈詡的問題,而是對剛纔的衝突做了解釋:“皇叔萬水千山親臨交趾,作爲大漢的臣子豈有不迎之理?方纔出戰之人乃士太守之二丫頭,平日舞刀弄槍,桀驁不遜,還請文和在皇叔面前說說好話,不要過於爲難這個不懂世故的丫頭。”
賈詡把許靖拉到一邊低聲說:“吾看皇叔並未責怪二丫頭的魯莽,還有點憐香惜玉之意。不如吾二人撮合這段姻緣,汝看此事能行否?”
許靖眉開眼笑地說:“可行可行!士太守正愁二丫頭嫁不出,如能高攀上皇叔,此乃二丫頭前世修來的福哦!”
劉備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對面士燮的動靜,士燮那邊已經偃旗息鼓,並無求戰的跡象。劉備就轉頭問道:“汝二人嘀咕甚?”
賈詡搶先說道:“主公,文休是士燮派過來請主公進城的使者,文休詢問主公如何安排士燮等歸順之臣。”
劉備笑道:“這是要和吾講條件來了。文休,汝告訴士燮,士燮封交州牧,龍編侯,不過交州只能轄三個郡,交趾、合浦和九真。交州主薄由文休擔任,合浦太守由馮楷擔任,交趾和九真的太守由士燮自己任命。”
許靖在一旁聽到遷升士燮爲交州牧,拜龍編侯,高興地替士燮拜謝劉備,接着又向劉備表忠心:“謝主公任命許靖交州主薄一職,靖不辱使命,爲主公肝腦塗地,盡心盡責!”
劉備令許靖回去傳達旨意,許靖受命返回士燮陣營,半個時辰過後,士燮領着許靖等七八個地方官員前來迎接劉備入城。士燮見到劉備首先向劉備行了君臣之禮,之後,將重要隨行官員一一向劉備介紹:士壹、士黃有、許靖、程秉、許慈、桓曄、袁徽、牟子等人。劉備也將手下衆文武一一向士燮作了介紹。
在士燮的引導下,劉備大軍開到交趾城下,劉備下令,軍隊在城外安營下寨,不許進城擾民。劉備的中軍營帳也設在城外,不進城裡,在士燮的一再邀請之下,劉備才更改了命令,陳到的白耳精兵和女子軍在城內駐紮。
劉備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是在深山野林裡宿營,今夜終於有個安定而舒適的房子。士燮安排給劉備的住房是士燮的舊居,地處城區東南角,幽雅而安靜。
整座大院分前中後三廳堂,後廳有天井和水井,廚房也在後廳,中廳最大,主廂房也設在中廳,前廳的功能主要是接待客人用的,設有茶水房和工人房。廳與廳之間有門窗相隔,前廳有前院,後廳有後院,後院開有小門,大門在前院,前院是晾曬衣物,孩兒玩耍的好地方,後院花香樹茂。劉備和甄夫人住在中廳的主廂房,白耳精兵分駐在前後院,並擔負守衛任務。
賈詡及少數隨從人員被安排在離該院不遠的民房中居住。女子軍軍營,則被安排在距劉備駐地偏西約二里遠的一處地主莊園內,莊園旁邊就一有條小溪,取水十分便利,附近居民甚少,很適合駐軍。
晚餐後,劉備安排陳到將軍值夜,接着傳賈詡和劉巴兩位重臣前來商議明日的具體事項。賈詡的住地不遠,很快就到了;劉巴隨大軍住在城外,劉備在晚飯前就派了快馬去接,賈詡到了不久,劉巴也隨快馬趕到了。
劉備的議事室就設在臥室的旁邊,親兵點上油燈,倒好茶水就退出了議事室,劉備坐在二人對面款款而談:“士燮在交州治理多年,遠離中原政治中心,逐漸形成了以士燮爲中心的交州格局。吾不能讓其這樣任由下去,但一下又不能統得太死,以免生變,所以對其放寬了政策,將交趾和九真的任免權暫時交給士燮。交州與吾其他的州郡的治理方式是一樣的,州牧、太守只是地方的行政官員,軍權必須掌控在吾的直接指揮之下,由吾任免地方都督統領地方的徵兵、徵糧以及軍隊的節制。吾已經向漢升交了底,進入交州之後,由黃忠黃漢升督統交州軍事。吾請二位來,就是要一起研究一下明日的日程安排,確定一下各自的任務,以便於明日開展工作。”
賈詡獻策:“爲避戰亂,有很多有才華的名士前來投靠士燮,士燮也很倚重這些名士。只要主公對這些中原名流給予一定的認可和錄用,交州之事便事倍功半。”
劉巴進言:“要敦促士燮將交州的戶籍名冊上報,並將應納稅收分期交付吾軍。”
劉備分析:“這是要士燮傷筋動骨,士燮不會這麼爽快應承的。”
賈詡提出聯姻:“只要主公與其聯姻,很多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劉備心事重重:“此事押後在說。”
賈詡不同意劉備的說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聯姻之事不可押後,是當下必須先做之事,落實了這件事,士燮纔會安心與吾合作。”
劉巴也說:“聯姻之事不可緩,甄夫人應該明白其中道理,主公要向甄夫人言明,聯姻是公事,非主公個人之私事,是關係到交州穩定的大事。”
賈詡提出人選:“主公,這件事應該交由馮楷、許靖二人速辦,請主公拍板!”
劉備望着二位不容回絕的表情,無可奈何地說:“二位均有此意,明日就通知馮楷、許靖二人去辦吧,今夜吾再向甄夫人透透底,免得到時甄夫人阻擾。現在對交州名士的走訪進行分工。”
劉備和賈詡、劉巴三人具體分析了交州名士的才能與性情,按照個人的能力,分配官位給衆名士,又將三人的走訪任務具體的進行了分工。商議起事情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直到雞叫,三人才散。
劉備令五十名白耳騎兵隊護送劉巴出城,回大軍軍營;又令一小隊白耳精兵送賈詡回住所。
一切安排妥當,劉備睡眼朦朧地回到主廂房,甄夫人還沒上牀睡,趴在八仙桌邊打瞌睡,劉備推門的聲音將其驚醒。劉備心疼地問說:“蓮花,怎還不上牀睡呢?”
甄夫人嬌滴滴地說:“夫君不睡,蓮花難以入眠。”
劉備坐在牀頭邊寬衣邊說:“吾軍初到交趾,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上牀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甄夫人等劉備睡下了,吹滅油燈,摸黑解衣上牀,對劉備說:“今日與蓮花交手的那位女子,天生麗質,花容月貌,而且身手不凡,吾與其有相見恨晚之感,就好像是蓮花的妹妹一樣的感覺。”
劉備側了側身說:“相認妹妹還不好辦嗎?”
甄夫人忙問:“夫君有何辦法?”
劉備開玩笑地說:“吾將其娶回來自然就成了汝妹妹了。”
這雖是一句玩笑話,但甄夫人仔細想想,能和妹妹一起共伺一夫,也是美事。甄夫人還在想入非非,劉備催促道:“快點睡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情等着去做。”
第二天,劉備在暖暖的被窩裡睡到餉午才醒,很久沒有這麼美美地睡一覺了,睜開眼沒看到甄夫人,劉備伸了個懶腰,一骨碌爬起牀,邊穿衣邊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客廳裡沒有其他人,只有賈詡懶洋洋地坐在太師椅上打瞌睡。
賈詡見劉備走出房間,忙站起身來,說:“主公,醒來了?吾在此等了汝一個時辰,汝快些吃些點心,一起去士燮府上走走。”
劉備責怪地說:“文和,汝來了也不叫醒吾。”
賈詡解釋道:“甄夫人不讓吾吵醒主公,說昨晚睡得太少了。”
劉備問:“甄夫人呢?”
賈詡答道:“吃過點心就去了女子軍營。”
劉備匆匆地邊點心邊聽賈詡彙報,賈詡神秘地對劉備說:“主公,士燮那邊同意了。”
劉備不解地問:“同意?同意什麼?”
賈詡壓低嗓門說:“姻緣,主公和二丫頭的姻緣。今天一早,馮楷奉命與許靖一同去了士燮的府上,對士燮一說,人家就同意了。”
劉備表面假惺惺,內心卻甜滋滋地說:“這麼快就同意了?吾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賈詡笑盈盈地說:“主公,成就了這段美好的姻緣,吾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詡未徵得主公同意就替主公應承下了這段姻緣,如主公有不滿之處,詡請求責罰,婚事萬不可推卻。”
劉備掩藏不住一臉的春風:“汝等已將事情辦成這樣了,吾還能推卻嗎?甄夫人知道了嗎?”
賈詡說:“知道了。”
劉備又問:“甄夫人有何反應?”
賈詡答道:“高興呀,高興得唱着歌去了女子軍營。”
劉備望着賈詡的臉,一直望着,沒說話。劉備知道,賈詡一定對甄夫人做了思想工作,劉備再沒說什麼,繼續吃點心,覺得點心特別的甜。
吃過點心,劉備要賈詡準備黃金千兩,在大門等候。劉備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高貴而紳士十足的衣冠,神采奕奕地和賈詡奔士府而去,陳到屁顛屁顛地緊隨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