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是啊!”張俊頓時擔心了。
徐櫻這人一看就特正派,正派人那是不會打女娃……
他還沒想清楚呢,前面突然就傳來明顯是李麗英那尖銳嗓子發出的慘叫,然後他就眼睜睜看着剛剛圍着徐櫻的圈子迅速散開,女娃們紛紛後退,李麗英捂着臉站在她對面,肉眼可見的渾身發抖。
“你,你居然打我?”
“居然個屁啊,你嘴那麼欠,不就是來找打的?打你都算給你臉了!”徐櫻站在人羣裡,半點兒沒害怕的樣子,甚至語氣悠閒中帶着濃濃的鄙夷,別說李麗英她們,就是張俊在外面聽着,都覺得有點兒欠!
但是,欠的好爽啊!
徐櫻說完就走,女娃們也沒敢攔着的,只是在她都走出去一截以後,劉蘭香突然說了句:“徐櫻,你就是女人的叛徒,你之前還說啥‘婦女能頂半邊天’,說啥不讓男娃們瞧不起我們,其實最瞧不起我們,最瞧不起女人的就是你!”
這話說完,徐櫻站住了。
她緩緩回頭朝着劉蘭香看過去。
這頭張俊已經讓這話給氣到,就準備立馬衝上去替她出氣,卻被牛三虎給攔住了。
他不解:“三虎哥,咱不去幫忙?”
牛三虎:“……”
他聲音微微乾澀:“你,你敢去?”
這話剛落,張俊就感覺到了,一股冷氣正從徐櫻身上散出來,他倆站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別說牛三虎,他現在都怕的心慌慌!
而那頭就在徐櫻身邊的劉蘭香等女娃自然也感覺到了,她們紛紛後退,劉蘭香還抖着嘴脣說:“徐櫻,你,你沒理由打我們,男娃都不打我們,你要是打了我們……啊!”
話音沒落,徐櫻一個巴掌就甩她臉上了。
“你給我記住,我想打人,從來不管啥理由,想打就會打,所以你們一個個的,少給我蹬鼻子上臉,以爲我會跟那個傻缺李愛民一樣,覺得你們是女的,就不打你們。”她說着,掃視了一圈。
那些被她看過去的女娃們頓時縮進了身體,一個個全躲到了牆邊排排站,比軍訓還整齊!
而劉蘭香站在最中間,捂着臉,哭的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徐櫻鄙夷的冷哼一聲:“看看你這慫樣兒,就這點兒本事,還指着男娃把你當回事兒?你們真以爲李愛民不讓你們幹活兒就是對你們好?人那是看不上你們,覺得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
她聲音並不高,但太冷了,冷到這話說完的瞬間,女娃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又想讓人看得起,又喜歡佔便宜,還說我是女人的叛徒?呸!你們纔是女人的叛徒,丟女人的臉!也好意思拿‘婦女能頂半邊天’說話?那話裡的婦女指的是勞動婦女,你們勞動了嗎?有資格說?”她連連追問。
女娃們大多數都低下了頭,覺得羞愧難當。
“說我們沒勞動,你好像勞動了似的!”李麗英就是嘴硬,這會兒居然還敢跟徐櫻辯駁,只是聲音小的跟蚊子嗡嗡似的,一點兒威懾力沒有。
她也愣是把徐櫻給整笑了。
她輕哼一聲:“知道爲啥你到處討好男娃,就沒人理你嗎?因爲你賤,你便宜,你是個沒腦子也不會幹活兒的廢物!”
“徐櫻,你過分了,我們真不是不想幹,就是不會麼。而且女娃學那些勞動也沒用,以後總都要嫁人,會幹家裡的活兒就行了。難道家裡的活兒就不是活兒?”劉蘭香有氣無力的爭辯。
“哦!”
徐櫻笑了:“感情你們爹媽花錢供你們唸書,就是爲了讓你們嫁人吶?家裡的活兒當然是活兒,可是,你們幹家裡的活兒有人看得見?有人誇?有人當那是本事?那報紙上不看字兒你們也不看圖是吧?上頭咋說的,讓你們擺脫家務勞動,投身到社會建設,你們是一個個全眼瞎看不見還是壓根兒沒看?”
她問完,幾個女娃全垂腦袋了。
她們是真沒看。
“女娃……看啥報紙,也沒用。”
“報紙沒用,上學沒用,所以你們就是羣沒用的廢物!難怪李愛民看不起你們,自個兒都看不上自個兒,還指望別人看得上!告訴你們,別再說自己是女的,我們女人啊,嫌你們丟人!”
說完這話,徐櫻就再也不管他們,掉頭走了。
走一截,正好遇上牛三虎。
他衝過來雙手一合,就給她鼓掌,滿臉堆笑的說:“徐櫻,你英武!”
“你可真厲害,你看看給她們一個個說的,都擡不起頭了!”張俊也來拍馬屁。
徐櫻才懶得理會他倆,只問牛三虎:“你到底有啥想說的?一早晨也不安穩?”
“你看出來了啊?”牛三虎一臉委屈:“看出來你不理我?”
“想也想得到你沒啥大事兒。”徐櫻懶洋洋的回話。
“咋沒大事兒?我是一直沒鬧明白,李愛民早晨那是鬧得哪齣兒啊?”他這一上午抓耳撓腮的,總覺得李愛民沒那麼容易放棄。
“哪出?空城計。”徐櫻冷笑。
“啊?”牛三虎沒明白。
“人跟諸葛亮似的,心裡虛的要死,身上啥也沒有,擺個樣子出來,就把你這傻缺擺的一早晨不得心安,一節課都沒好好上。以後你天天花心思防着他,早晚耽誤你學習勞動,等你出了事兒,人家再鬧你一場,你就是個不戰而敗!”徐櫻給他分析。
牛三虎其實不傻,她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皺着眉頭感慨:“這人心計還挺深的?”
“是你蠢。”
徐櫻說完,教室到了,她進去就坐座位上看書。
牛三虎還留在門口,站着想了會兒,突然問了句:“徐櫻,我真那麼傻缺?”
沒人迴應,徐櫻倆手把耳朵給塞住了。
牛三虎沒意思的很,掉頭出去打球。
他好像是小看李愛民了,其實要是沒徐櫻給他出主意,他早讓李愛民給算計了。而且這人好像幹啥都挺有目的性,不像他,就是隻憑一時高興。
牛三虎自我檢討又用了半個上午,中午一下課,徐櫻飯也沒在學校吃就走了。
他也沒顧上跟徐櫻剖析自白一下,只能疑惑的搖搖頭跟張俊他們討論說:“我咋覺得徐櫻這兩天挺怪的?”
“怪啥?”張俊問。
“怪着急的。”牛三虎認真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