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櫻只好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方遒,你有夢想,要去逐夢,這是好事,我支持你,且願意以女朋友的身份支持你,但我也有個條件。”
“啥條件,你說,我都答應!”方遒忙說。
“發展教育,紮根基層,這是好事,可如果遇上困難,你不要死磕,要及時告訴我。還有,如果在你完成夢想的過程中,你有了新的感情……”
話沒說完就讓方遒打斷了。
“沒有,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好!”他急迫的握着她的手,輕聲說:“我只怕你有了新的感情,怕你不要我,不喜歡我。”
徐櫻沉默片刻。
“方遒,千山萬水的,我真不能保證我不會有新的感情,但我可以承諾,如果有,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並依舊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
方遒一臉灰敗:“所以,你現在就不要我了?”
“都說了,現在我是你女朋友啊!”
“那以後還是會不要我?”方遒可憐巴巴的問。
“我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你知道的吧?”她問。
方遒點頭,他們是在一起這麼多年,才走到今天這步。這之前徐櫻對他傾注多少感情,他又對她有多少愛意,他都是明白的,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都直到現在才確定,所以徐櫻一定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愛一個人的。
“所以,你的付出,你的用心,我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只要你不放棄,我也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會不要一個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夢想的你啊!”她不自覺地擡起手,揉了揉他的臉頰。
方遒立馬臉紅了,俯身下來一把抱住她:“櫻子,你放心,除了夢想,我把自個兒的全部都願意給你……還有,我肯定會回來,我答應過你,我要上大學,咱倆都得上大學!”
“我等你。”徐櫻側臉,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方遒臉熱的不行,偏頭也想親親她,她卻已經鬆開他了。
他一臉失望。
徐櫻只當沒看見,端着臉盆、毛巾,聲稱去給他洗洗,就出去了。
可不能待着了,讓他看見自個兒臉熱成個猴屁股可咋辦啊!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葛青箐無聊的坐在外面椅子上晃腿。
聽到響動,她朝這邊看過來,一眼就看到徐櫻紅着臉,頓時跳起來:“你倆幹什麼了?”
“幹男女朋友該乾的事兒。”徐櫻“坦然”回答。
“嘖嘖嘖。”葛青箐直叭砸嘴,完事兒還跟着徐櫻追問:“那你這是幹什麼去?” щшш•тTk án•co
“給他洗洗,新臉盆要洗乾淨再用!”徐櫻好無奈,怎麼跟個管家婆似的。
“那我跟你去。”葛青箐表態。
“你沒別的事兒?”徐櫻問。
葛青箐遲疑片刻,沒說話,就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徐櫻身後去了洗漱間。
這時候可沒啥單獨浴室,縣城醫院能有個室內的洗漱間,洗漱間裡有個打熱水的,在徐櫻的記憶裡已經算是好的了。
上輩子這時候她也成天來縣醫院,伺候她生病的婆婆。
那會兒她也是這麼大,卻已經生了倆孩子,上帶老,下帶小,真是什麼都得做,還做的沒價值,每天累死累活,不敢回家。
爲啥呢?
回了家就可能遇上家暴的老公啊!
她想的入神,也沒注意葛青箐在旁邊說話,直到她又喊了一聲:“櫻子!你在聽我說話嗎?”
徐櫻才猛然擡頭。
葛青箐一臉急切的失望:“你一個字都沒聽見?”
徐櫻搖頭。
葛青箐:……
“我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說,你怎麼能一個字都沒聽到呢?”她氣得靠在旁邊的牆上,眼淚都在往外冒。
“你們都覺得我來是幹壞事兒的,可我幹了嗎?我明明都幫你了不是?我還想幫方遒,我承認,我欠他的,欠的還不上,但我儘量彌補了,我跟他說,讓他回城,給他找個工作,他不幹,他要回去,都這麼多年了,他跟我賭氣這個有意思沒?他也不看看現在他是個啥情況,你是個啥情況,再過上幾年這麼分隔兩地的日子,你還要他嗎?”
這話說的語無倫次的,但徐櫻多少還是聽懂了,她毫不猶豫回答:“我要他。”
葛青箐:……
“他跟你說了?他要回去?”她不敢相信的問。
“說了。”
“那你同意了!”葛青箐瞪大眼睛。
“同意了。”
“你瘋了!徐櫻,你怎麼能支持他做這種事兒……啊,對,我知道,你可能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是你見到的這樣,他其實應該有很好、很好的前途,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突然話頭就停在這裡,她看向徐櫻。
徐櫻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有點兒淡定。
“你,你不驚訝?”葛青箐問。
“驚訝什麼?驚訝他爲了你做了些斷送自己前程的事兒?”徐櫻淺笑着問。
葛青箐沒來由的覺得,脊背有點兒發冷,她連忙搖搖頭:“不,他沒爲我做,他是爲我姐……不,也不是爲我姐……”
“其實以前,我覺得他喜歡我姐的,所以纔會爲她那麼做嘛!現在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他從來沒喜歡我姐,做那事兒,純粹是因爲他覺得他該做。”
她在說,徐櫻就沉默的聽。
葛青箐其實瞞着她心裡很不舒服,她好希望跟徐櫻做那種能交心的朋友,就像方向陽在信裡跟她炫耀的似的。
“你肯定知道,他原來是在省城上學的,大夥兒都說,因爲方廷要用那個名額,他才被迫轉學到縣城。其實不是,是因爲那年他因爲我和我姐,讓人給害了。我和我姐是雙胞胎,但我身體好,我姐卻是先天性心臟病,她其實從出生也沒怎麼出過家門,那時候方遒跟我們在一塊兒玩兒,他天生性格就比我們穩重,又善良,所以不管我們玩兒的多瘋,他永遠都慢一步會帶上我姐。那時候兩家大人就說,以後他倆在一塊兒。方遒都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就總跟我姐說,說着說着,我姐就當真了……”